《笼中鸟》和《伊娃的男人》中黑人女性原型重建

时间:2022-07-10 08:33:34

摘 要:该文采用文本细读和个案研究的方法分析《伊娃的男人》和《我知道笼中鸟为何歌唱》两部黑人女作家小说中黑人女性原型的塑造,主要运用认知原型的理论方法分析比较两部作品中的黑人女性的人物特点,提出心理原型、爱・性原型、家庭原型以及社会原型四大新黑人女性原型,进一步揭示了两位作者所表达的深层次族裔、性别、政治等思想主题。

关键词:黑人女性 原型 笼中鸟 伊娃的男人

中图分类号:G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3791(2016)08(a)-0164-04

Abstract: This thesis has adopted close reading and case study to analyze the black female prototype creation of two black literary works, Eva’s Man and I Know Why the Caged Bird Sings. This thesis has utilized the cognitive prototype theory to compare the black female characteristics of these two novels and put forward four prototypes the two novels have formulated such as psychological prototype, love-sex prototype, family prototype and social prototype, which further reflects the deep themes of nationality, gender and political status claims of black female.

Key Words: Black female; Prototype; Caged bird; Eva’s man

在华夏文明的彼岸,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有一群黑色皮肤的人类,他们是大地母亲的弃婴。过去,被白人主导的西方文学作品中的黑人有自己固定的传统原型,他们往往不被当作“完整的人”,只充当绚烂图画里的背景,英雄人物旁的陪衬。他们或者是讷口少言的壮大汉,或者是老实忠厚的胖女佣,无论男女,都只扮演长篇巨著中不起眼的配角。只不过,其中的黑人女性,承受着更多的苦难。她们面对白人和黑人男性的双重压迫,从身体到心灵被牢牢束缚在不平等的锁链之上。随着时代的进步,越来越多的黑人作家力图打破传统原型,刻画摆脱束缚的黑人女性[1]。该文主要探讨了美国文学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诞生的两部作品《我知道笼中鸟为何歌唱》和《伊娃的男人》,分析其中觉醒的新的黑人女性原型。

1 理论框架

该研究使用认知原型理论分析两部黑人女作家小说中主要黑人女性形象。认知原型理论是集体无意识的内容,体现在全人类的行为方式和思维方式之中。一方面,原型可以通过人类遗传而世代相传,人类会无意识地遵循潜在的原型;另一方面,原型也具有对立性、转变性和结构性的特征。原型批评是将原型引入文学研究中,旨在探求文学作品中的人类共同经验。文学作品中的认知原型主要体现在人物的塑造上面,作者可以通过人物塑造来赋予笔下人物新的具有重要意义与价值的内涵。

2 多重压迫下的黑人女性呐喊

20世纪50年代以来,黑人女作家笔下的女性形象日益鲜活、多样、独特。分别创作于1976年盖尔・琼斯(1949―)的《伊娃的男人》和1968年玛雅・安吉洛(1928―2014)的《我所知道的笼中鸟为何歌唱》正是其中的代表。两本小说出版时间接近,都以一个黑人女性人物为中心记叙她成长过程中遇到的人和事。前者通过女犯人伊娃在牢狱中讲述其一连串待经历来再现女性在社会中的不平等地位,又通过伊娃暴力的抵制和还击来表现黑人女性的觉醒。后者是自传体小说,主要讲述安吉洛青少年时期的成长,有欺骗、掠夺、的阴暗;也有帮助、爱护、关怀的温暖。

《伊娃的男人》这部小说主要讲述了主人公伊娃一生的经历和遭遇。小说采用倒序的叙述方法,由蹲在监狱里的“疯女人”伊娃向读者慢慢讲述她的一生[2]。伊娃生活在一个女性面临男性各种不同形式性骚扰的社区。在这些黑人男性的眼中,女性是他们发泄的对象和玩具,性骚扰和待是他们的家常便饭,他们丝毫不会去想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自己的妻女家人身上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虽然这些侵害给黑人女性带来了伤害,而她们却只能用沉默来遗忘,逆来顺受却不会反抗,没有任何心理或思想上的改变,反而认为世界生来就是这样。但是,黑屋子里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沉睡着,一些黑人女性陷入沉思:“世界待黑人不公,待我们更不公,一方面我们要把男人们当作我们的革命伙伴一起向种族主义作战,可是另一方面我们又要面对他们施加给我们的性别歧视。”[3]伊娃生于斯长于斯,自然也难逃类似的厄运。她小时候在公车车站等车时会遭到男人调戏,有黑人男孩用小棍拨弄她的下体,连自己的表哥也别有用心,想带她到酒吧,引诱她做出不受自己控制的事情。她居住的楼道里有一个黑人男性罗根,常常向楼道的女性进行各种不同形式的性猥亵,掏出自己的同她们打招呼。此外,伊娃母亲离婚后的新男友也对伊娃心怀不轨。在这样的处境中,伊娃对这个世界产生了自我保护的对抗情绪,后来,当黑人摩斯骚扰她时,她立即掏出小刀,可是由于用力过猛划伤了摩斯,被判入狱。在监狱里,伊娃找到了自己的情感寄托――詹姆斯。他不同于伊娃之前见过的男人,他是一个倾听者和交流者。面对这个男人,伊娃第一次学会了倾诉。二人很快坠入爱河,并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可是好景不长,一次詹姆斯回家,恰巧碰到伊娃以前的同学到家里拜访,詹姆斯生性多疑,咬定伊娃和那个男人有染,于是大发雷霆,从此疑人偷斧,对她严加看管,限制她的人身自由。而事实上,伊娃什么也没有做。后来,伊娃步入中年,一次到餐厅就餐时被一个叫戴维斯的男人引诱至自己的住处实施,伊娃不肯,那一刻所有过去的痛苦一起涌上伊娃的心头。激动中,伊娃情感爆发,咬断了戴维斯的。伊娃再一次被判入狱,监狱里她的心灵反倒得到了释放和解脱,她在那里认识了狱友埃尔韦拉,二人彼此倾诉,整个小说的故事由此开始。

《笼中鸟》这部自传体小说主要是黑人女作家玛雅・安吉洛对自己青少年成长经历的回忆[4]。虽然人物和内容都基于作者的真实经历,但是其丰富的程度却丝毫不逊色于纯文学小说。故事从安吉洛3岁那年开始,因为父母离异,哥哥比利和她一起被送往奶奶家居住。奶奶生活在一个南方小镇,那里种族问题严重,在那里安吉洛体会到黑人不堪的生活状况和低下的社会地位。8岁那年,她才被妈妈接回一同生活,可是由于妈妈经常在外,对安吉洛疏于照顾,安吉洛被当时妈妈的男友,一度长期沉默不语。给她带来了阴影,是她一度怀疑自己是同性恋,不具备两性生活的能力。16岁那年,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同性恋,她主动引诱一个男生并与其发生性关系,但不慎怀孕。在社会的指指点点之下,她坚持把孩子生了下来,一个人顶住了所有的压力,成为一个单身母亲。在社会上,她为了获得一份体面的工作,主动申请成为旧金山市的第一个公车女售票员,后来先后当过厨师、服务员、舞蹈演员和作家[5]。

3 时代呼唤下的黑人女性原型重建

3.1 心理原型

塑造一个独立健全的新女性心理原型是塑造全新女性形象的基础,所以,两部小说都浓墨重彩的对黑人女性心理面貌和心理变化进行了描写。《伊娃的男人》中的伊娃就是一个心理情感丰富多变,思想认识逐渐成熟丰满的典型。《笼中鸟》中有两个新黑人女性心理原型的代表人物,一位是被安吉洛叫做阿妈的奶奶――安妮・亨德逊,另一位是安吉洛的精神偶像黑人女性波莎・弗莱沃丝。

《伊娃的男人》中主人公的名字Eva和夏娃Eve的名字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她们的经历却是天壤之别。Eva这个名字最后的字母A让人联想到Africa,而夏娃Eve最后的字母E则让人联想到Europe。黑人的血统,黑人的皮肤,注定了伊娃一生的悲剧色彩。《伊娃的男人》当中伊娃的内心是复杂敏感多变的,她既不像是书中大多数女性那样甘愿被拴在社会规约下不平等两性关系的耻辱柱上,也不同于书中那个被叫做“蜂王”的特殊女性对自己的爱情有着清晰明确的目标和追求,相反,她的心理是一直变化的,情感需求和自我认识也是逐渐走向清晰的,到全书最后当她向狱友和盘托出自己的一生的时候也是她真正得到解脱彻底认清自己的时候。这是一个丰满的心理原型构建,更加真实可感[6]。全书首尾呼应,环环相扣,伊娃心理原型构建的过程也是她这个黑人女性觉醒和成长的过程。

《笼中鸟》中安吉洛的奶奶是作者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是安吉洛小时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初依靠。正是她的奶奶,给她童年的画纸涂抹上了那层善良和坚韧的底色,让安吉洛足以抵御后来人生里的所有变故和困难。书中安吉洛写到,“多少年以后,从那里走出来的人们,在社会中,无论戴什么样的面具,面具下面,始终是一张孩子的脸。” [7]奶奶送给安吉洛最大的礼物在于她有一个强大的心理,即使白人对黑人抱有偏见,在美国经济不景气时候,奶奶仍然愿意借钱给别人,其中就有一个白人牙医。虽然后来这个牙医忘恩负义,拒绝给安吉洛看牙,但仍然没有击垮奶奶乐于助人的心理。此外,黑人越是被人看不起,奶奶就越严格要求安吉洛要举止得体、穿着干净,以此证明别人的看法是错误的。奶奶要求安吉洛学会使用敬称来称呼身边的先生女士,每天睡前要完成学校作业和睡前祷告,特别是出门之前和睡觉之前必须洗干净自己,无论冬夏。没有自来水的时候,要用井水洗,即便是冬天胳膊和腿冻的像石头一样,也要出去洗干净才能回来睡觉。睡前还会检查,如果不干净,她会用荆条抽安吉洛,即便被抽,也要再去洗干净,洗掉被抽打的印痕。安吉洛是这样评价她的奶奶的:“大爱无疆,真情无界,她对世界充满了深沉的爱。” [8]

波莎・弗莱沃丝出现在安吉洛8岁以后,也是安吉洛童年最灰暗的时期。当时安吉洛母亲的强行和8岁的安吉洛发生性关系,给她幼小的心灵带来极大伤害。从那个时候开始,安吉洛日益孤僻,拒绝和人沟通交流。后来她自己写到,“那一年是我永远不能忘怀的,不管到哪里,都是自己一个人,家、教堂、商店、学校,直到遇见了她――波莎・弗莱沃丝人。是她把安吉洛从沉默中救了出来。”[5]当她从奶奶口中知道安吉洛的情况后,就语重心长的和安吉洛谈心,“听说你的成绩不错,但是在学校从不说话。你知道为什么人类要说话吗?这是人与动物之间一个很大的不同。人能够使用语言来记录过去、现在、未来,可以清楚地向彼此表达思想,这是人类复杂的语言系统,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声音,它赋予每个人不同的个性。你应该去思考、理解并且使用自己的声音。我知道你读书很多,但是这还不够,还要学会去表达才可以。”于是从那以后,渐渐地,安吉洛心灵的创伤慢慢愈合,并且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挖掘自己的价值。安吉洛忘不了这个引领自己摆脱黑暗的领路人,回忆里她这样评价弗莱沃丝夫人,“她温柔、大方、聪慧、知性,不是传统人们脑海中愚昧无知的黑人妇女。她的天生魅力, 让她一年四季春意盎然。她的一举一动都和受过高等教育的白人妇女一样端庄大方。她的微笑常在嘴边, 轻轻跳动的嘴唇, 洁白干净的牙齿, 自由的开合。她教给我如何做人,做一个黑人女性,她就是我心中的淑女,是我的标尺。”

3.2 爱・性原型

两性不同的生理差异影响两性不同的观,男权社会长久以来建立的女性对性和爱的认识很大程度上受到了男性的影响,并非女性内心深处真实情感需求的体现。而这两部小说则打破了固有的女・性原型,建立了新的爱・性觉醒的女性形象,在这里,她们不再是男性的附庸,不再是社会的点缀,她们自信、自重、自强、自尊、自立,勇敢选择人生,追求爱情,冲破社会世俗的束缚和年龄的羁绊。

《伊娃的男人》通过伊娃对爱和性的认识变化,从被动接受客体到主动选择主体的转换,塑造了更为明确的女・性原型。伊娃小时候,在爱与性的面前是被动的,她面临身边两位男人的不怀好意,一个是经常到伊娃家做客的泰隆,对伊娃居心叵测地身体接触;另一个是黑人男孩弗雷迪,他总是拿着小棍伊娃的下体。伊娃为了保护自己,便随身携带一把小刀保护自己。后来当黑人男性摩斯猥亵她的时候, 她果断拔出刀子,但因为用力过猛砍伤了摩斯的手,并且因故意伤人罪被判入狱。出狱后,一次吃饭时遇到戴维斯,他不怀好意的诱骗伊娃到自己的家里,当他想侵犯伊娃的时候,伊娃彻底爆发了。她进行了疯狂的报复,骗戴维斯喝下毒药,看着他慢慢死亡。等他死了以后,用力蹂躏践踏戴维斯的,并最终一刀割断。伊娃认为这是万恶之源,摧毁了它也就彻底摧毁了施加给女性不公正的工具。这种报复不仅仅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她母亲和所有黑人女性,象征了女性的自我解放,她们有权利选择如何爱、如何性。

《笼中鸟》当中,安吉洛8岁时遭到母亲的,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性。而后安吉洛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沉默不语,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是一个同性恋者,她认为自己不具备主动和异性发生好感并进行的能力。在她的母亲开导下,她通过《百科全书》认识了自己的身体,了解了整个女性体征。而后安吉洛为了将理论付诸实践,16岁时决定做一个实验,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具备和异性进行的能力,于是她就故意吸引了一个男性做实验品。这种转变恰恰就是作者对新的爱・性原型的建构。过去,过程中女性往往扮演被动客体的角色,安吉洛从第一次被到第二次主动发起的过程恰恰是从被动客体到主动施加的转变。后来,安吉洛怀孕,她主动面对承担没有逃避,也是主动的一种体现。[9]

3.3 家庭原型

传统家庭关系中女性从属于男性,负责操持家务和抚养孩子,在夫妻关系中扮演包容和理解的角色,事事听命于丈夫,维持着一种旧的平衡。这两部作品中的女性是自我意识觉醒的女性,她们重视自身的权利,要求男性也应在家庭中承担自己的义务。她们试图打破旧的平衡,建立新的平衡[10]。两部作品都叙述了这一变化过程中显现出来的一系列冲突和矛盾。

《伊娃的男人》中大多数女性被深深束缚在不平等的两性家庭关系当中,任何事都必须对男性绝对服从。伊娃父亲公司的雇员泰隆和伊娃家关系密切,是他们的朋友。一次泰隆到伊娃家做客,恰巧当时父亲不在,父亲回家后看到泰隆和伊娃母亲在一起便心生怀疑,认为伊娃的母亲不忠。于是他不但解雇了泰隆,而且每天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打骂责罚妻子,小伊娃常常听到父亲撕碎母亲衣服的声音。后来相似的经历也发生在了伊娃的身上,在她结婚之后,她的丈夫詹姆斯,同样猜忌心极重。一次,詹姆斯回家时候看到伊娃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顿时怒火中烧,认为伊娃和这个男人有不轨行为,丝毫不听伊娃的解释。从此以后,常常对伊娃拳打脚踢,还难听地讽刺伊娃是。可是事实上,那个男人只是伊娃以前的一个校友,那天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到她家拜访而已。小说叙述到这里,反映出传统黑人女性在家庭中受制于男性的不平等地位,男性可以在社会上闯荡,有广阔的社交群和接触面,而女性就要被束缚在炉灶和扫把旁,一心抚养孩子,任何与其他男性的接触都被视为是红杏出墙。面对这种不公正的待遇,很快伊娃就进行了激烈反抗。当她离开詹姆斯遇到戴维斯,发现戴维斯想要强迫和她发生的时候,伊娃不仅拒绝发生性关系,而且下毒毒倒了戴维斯,并且用力咬断戴维斯的。此处的伊娃其实把看作给她带来痛苦导致男女不平等的罪魁祸首,所以,把自己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这个已经没有生命力的东西身上。

《笼中鸟》中安吉洛的妈妈――维维・巴克斯特是另外一个例子,同样不愿被束缚在旧的两性家庭关系锁链之上,她努力追求自己的生活。维维・巴克斯特和很多小说中的黑人女性形象都不一样,她充满活力,外向好动,受过教育并且非常能干。她生活在相对来说种族歧视并不是那么严重的北方城市,生活环境相对自由平等。在婚姻家庭的选择上,她率真勇敢,敢恨敢爱,当看到自己的婚姻已经不能再维持下去的时候,她勇敢选择了离婚,自食其力,在没有男人照顾的情况下直面风雨。安吉洛曾经这样描述她自己的妈妈,“她不想把自己的全部生命都拴在肥皂和灶台的旁边,她想使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来供养自己,不用看男人的脸色来乞讨别人的施舍。在家里,她是姐弟四人中最受尊敬的一个,她也尽全力保护其他人。社区中的人们也都尊重她,甚至是男人们。”也正是受到母亲的影响,后来当安吉洛成为未婚妈妈的时候,才有勇气把孩子生下来,准备好一个人担负起照顾孩子的责任。

3.4 社会原型

传统黑人社会原型建立在对黑人的歧视与压迫之上,其代表人物应是《鲁宾虚漂流记》中顺从能干的黑奴星期五。因为历史上黑人是以奴隶的身份被贩卖到美洲大陆从事苦力劳动的,他们被送进专门的技工学校被培训成为保姆、木工、石工、女佣、厨子等等,不乏黑人女性沦为,这些都是白人不愿意从事的工作。后来随着黑人作家的大量涌现,文学作品中的黑人形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社会角色的分工中,这些黑人也拥有了自己的特点,但是社会对他们的看法仍然是扭曲的,并没有马上改变。[11]

扭曲的社会准则必然扭曲人物的身心成长,对于黑人女性来说,这种扭曲又被进一步放大。《伊娃的男人》中,当伊娃拒绝一众男人向他发起的性并强烈反抗使一些男人受伤流血后,周围的人们非但不同情她的遭遇,反而纷纷把她叫做“愚蠢的母鸡”。伊娃心里非常清楚,如果她真的放纵地和男人们玩弄到一起,人们又会送她一个“”的称号。这就是当时黑人女性面临的悖论,一个扭曲的社会标准。也正是为了打破这种扭曲的社会标准,才有了伊娃后来激烈的反抗。[12]

《笼中鸟》中安吉洛如是说:“与其不喜欢,不如去改变。”[5]所以她通过不懈努力地成为了旧金山公车上第一个黑人女售票员,虽然遭到来自各方的阻力,但是她却始终没有放弃,反而给自己打气:“如果那就是你想做的,那么就勇往直前,因为没有什么可以成为你的羁绊。”此外,不同于传统黑人女性形象,她对自己的社会身份非常重视。11岁那年她到白人家庭做家庭保姆,全名玛格丽特,那户人家的主人认为她的名字玛格丽特过于繁琐,就改为叫她“玛丽”。姓名是一个人社会身份的一部分,随意更改他人姓名体现了对他人身份的轻视,以及这个人在社会上的无足轻重。[13]安吉洛认为:“随意给黑人命名是很危险的行为,其实质是对黑人的一种侮辱。”[14]在言语反抗无果后,她有意打碎了主人家的瓷器,迫使主人放弃改名并继续叫她玛格丽特,这些都体现了黑人女性在社会中的自我认可和对自己权力的捍卫。

4 结语

综上所述,两部小说中两位黑人女性作家通过重塑黑人女性原型,希望在男权社会的一潭死水中激起层层波纹,引起世人的注意,她们并非是要让女性凌驾于男性之上,即使是割断男性杀死对方的伊娃也只是为了反抗压迫而进行的一种暂时性的反弹,深层次的意义在于通过这种过激行为的呈现,引起社会对黑人女性不公平地位和处境的重视,让人们明白是变态的环境造就了变态的个人的道理。两部小说通过打破传统黑人女性原型,重塑新的黑人女性形象,提出了作者心中的族裔、性别和政治平等的主张,赞扬了黑人女性直面生存困境,走出边缘,重塑完美身份,取得自主独立的精神。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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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包丽丽.冲破囚笼的歌――评《我知道笼中鸟为何歌唱》[J].当代外国文学,2006(4):90-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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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张海燕.黑人女性的身份建构论――《我知道笼中鸟为什么歌唱》的主题意蕴[J].兰州学刊,2012(9):191-194.

[12] 傅婵妮.走出无声的创伤――解读盖尔・琼斯的小说《伊娃的男人》[J].长春理工大学学报,2009(8):91.

[13] 陈志杰.美国黑人的取名与黑人文化身份[J].史学集刊,2008(4):71-76.

[14] 玛雅・安吉洛.我知道笼中鸟为何歌唱[M].杨玉功,陈延军,译.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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