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富豪千里报恩,哭一声哥哥我欠你太多

时间:2022-07-10 04:14:26

23年前被救时,他是打算放弃生命的骨癌患者;23年后的今天,他已经成为宁波王龙集团总裁,他的企业已成为国家级重点高新技术企业和世界上生产同类产品的最大企业,产销稳占全球市场45%的份额。

如果没有当年那位素昧平生的好大哥伸出的温暖大手,这一切根本不可能发生。

2008年5月4日,浙江亿万富豪王国军踏上北上黑龙江的报恩之旅――这一次,他决定跟整整20年未再见过的救命恩人好好说说话。

飞机即将在哈尔滨太平国际机场降落了,王国军自言自语起来:“大哥,上次来时冰天雪地的,你身子又不好,我们哥俩没能相认,这次天气好了,你肯见我了吗?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病里吴音相问好 温暖邻床绝症青年绝望的心

1985年6月,只有19岁的王国军远离家乡宁波余姚小曹娥镇,孤零零地躺在山西稷山县一家医院里,忐忑不安地等待医生的诊断结果。

一年前,灾难降临贫寒的王家:王国军被查出大腿处患了骨癌。此后一年多,他看遍了宁波、杭州、上海甚至武汉的各大医院,没有任何疗效,相反,病腿出现了肌肉腐烂、腿骨碎裂等恶化症状。与此同时,他原本贫困的家债台高筑,家徒四壁。

那天,在一份报纸上看到山西稷山县有家民间医院治骨病有奇效,王国军带着几乎是乞讨来的百把块钱,一人拖着病腿上山西。他的想法是,就试这最后一次,如果生命仍见不到曙光,就选择在人地生疏的异乡悄悄地与这个世界告别……

6月10日,诊断有结果了。医生说,此种骨癌是由广泛性骨髓炎的恶化引起的,治疗方案通常选择进行两次“剔肉敲骨”的大手术,但是,效果要看个体状态而定,而且费用昂贵,至少得住院半年。

治是有办法治了,可是王国军心如铅团,沉重得很,眼前一片黑暗:不菲的费用从哪儿来?父母双亲即使拆下两把老骨头,也撑不起那张手术台啊!越想越感到无路可走,他把心一横,打算次日一早就实施来山西前的想法……

仲夏子夜,病房一片沉寂,王国军心如死灰。就在他闭上眼什么也不再想时,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一个人在叫他的名字,而且是用久违的亲切的乡音!谁在叫自己?王国军忙睁开眼,只见一位大哥坐在自己床前。昏黄的灯光下,大哥看上去不过30多岁,神情却有几分憔悴,鬓角丝丝白发尤其打眼……

王国军忙费力地坐直身子,与他聊起来。

这位大哥果然是宁波人,叫李信国。当年,他作为一名“知青”,从宁波去黑龙江插队,后来就留在黑龙江七台河桃山煤矿工作。早些天,矿上一位工友也因腿病前来治疗,矿上派他随行照顾。这天晚上,他听出了王国军的宁波口音,便过来问好。

他乡之地、贫病交加之时,听到乡音是多么亲切和温暖!王国军心中一热。李信国问他病况,王国军欲语泪先流,忍不住将自己的困顿、绝望一一倾诉……

听到王国军说甚至想就此了结此生时,李信国连忙打断他的话,说:“不行,你年纪轻轻的,太阳才出山,哪能有这样的想法?小老弟,不急,总有办法的!”

“能够有什么办法呢?”王国军苦笑自语。李信国却不再接话了,当晚他没回自己的病床,而是与王国军睡在一起,整个夜晚都将王国军的双脚搂在胸前。感受着这种温暖,被病魔折磨一年有余的王国军,第一次沉沉进入梦乡……

次日一早医生查房,询问王国军手术费用准备的情况。王国军正不知如何回答时,李信国走过来接话说:“这是我宁波老家的邻家老弟,钱我来想办法……”王国军瞪大双眼,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周之后,李信国果然为王国军筹到了第一次手术的费用400元。没多久,他变魔术似的拿出了又一笔400元,帮王国军交了第二次手术的费用。“大哥,你哪来的钱?家里嫂子和小孩也要花钱的,你不能都用在我身上了!昨天你的同事说,你这几个月一分钱也没往家里寄过……”王国军不忍心了。可李信国却挥挥手说:“你只管给我把腿养好,给我早点站起来!大哥有钱。矿上这段日子一直都给大哥发井下津贴呢!至于你嫂子他们,不是我不寄,人家自己还有一个冰棍摊呢,比咱俩能挣钱。”

一个冰棍摊能挣几个钱?他在这边做一次手术,嫂子要在那边卖多少根冰棍?王国军不敢去想。虽然答应过大哥要像个男子汉一样坚强,可眼泪还是再一次不争气地滴落在病腿上。

8月,李信国的工友病愈要出院了。还没能出院的王国军有些忐忑:大哥会不会跟着一起走呢?大哥要是走了,自己可怎么办?可是不让大哥走又说不过去,本来就是素昧平生,大哥对他已经够好了,就是亲弟弟也没理由要他再陪下去。

他的胡思乱想很快被李信国看出来了,不过李信国什么也没说,只是院内院外奔波了一整天。夜幕降临后,李信国竟摆上一桌丰盛的晚餐,既有“东北猪肉粉条”,也有“宁波年糕”!

“这顿饭,就算是给你送行。”李信国故意不看王国军,眼睛只盯着工友,“明天你自己回去,我就先不走了。我的小老弟还得一些日子,他不好,我不走!”

李信国说这番话时,王国军自始至终没有看到他的神情。一是李信国的话是为了让他宽心,人不看他,却是怕他难为情,怕他推托、不愿意;二是王国军也没法看了,因为他的眼睛里全是泪水,早已什么都看不清了……

是夜,梦中醒来,王国军突然发现李信国坐在病房窗前,额头有汗,脸色暗黄,还用一个空药瓶压着肝部――以前的日子里,大哥也这样压过肝部!王国军忙问大哥怎么了,李信国苦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可能是今天跑的地方太多了,有点累。”

这次王国军没有哭,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大哥为我付出太多了,这个恩情一定要报!一定要报!”

秋天来了,稷山县城开始到处飘荡着板栗的香气,王国军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10月中旬,医院的检查结果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王国军的骨癌细胞得到了有效控制,腿骨与肌肉之间已能摸清纹理,肌肉有了一定力度。医生的结论给了王国军信心,他也自感病腿有了久违的力量,便叫李信国帮助他试着站立。不想,一落地,他竟然摇晃着站了起来。

“大哥,看啊!我真的站起来了吗?”巨大的幸福感如潮水般涌来,王国军带着哭腔高声喊着李信国,他要向亲爱的大哥求证:这一切都是真的……

到这一天为止,王国军在病床上躺了整整120天,李信国也照顾了他整整120天。

战胜癌魔去打拼 成功路上痛失哥哥

1985年10月底,王国军可以出院了。李信国要去给他买火车票,临行前,李信国说:“小老弟,陪大哥去北京转转再回宁波,好吗?”这是大哥唯一一次向他提出要求,王国军连连应承。

故宫前,李信国与王国军合影话别。时值黄昏,有薄薄的灰霾,斑驳的百年城墙下,王国军看到相依为命的大哥被风扬起的斑白头发,脸色显

得更加暗黄。他心一紧,试探着问大哥是否身体不适,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李信国憨厚地一笑:“傻孩子,大哥哪有什么瞒着你啊!你放心回老家,我也要尽快赶回东北了。”王国军想要他家的具体地址,李信国说:“等我到家后再与你联系吧!最重要的是,你要过上好日子。以后的路,靠你自己走了!”

回到宁波,王国军在家休养了一年后,开始考虑谋生之路。家乡小曹娥镇盛产榨菜,他决定卖榨菜。卖了半年,吃了不少苦,却没赚到什么钱。这时王国军突然想到了李信国:在到处都是榨菜的江浙,这一行的利润空间已很小,可大哥所在的大东北却是个巨大的市场!

1987年隆冬,王国军去了黑龙江七台河市。下了火车,他冻得正哆嗦,一眼看到了正在焦急地找他的李信国。大哥一双大手上还托着专门给他准备的大衣与围巾!

大哥又一次帮了他:几天时间,他都带着王国军跑当地的供销社,终于跟七台河市果品公司签下了一火车皮榨菜的订单。这笔业务总销售额为1.9万元。回去拿到提成后,王国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其中一部分给大哥汇过去。可李信国分文不少地退了回来,还附了一封信,内中说:我的日子还过得下去,你现在要把业务做大,需要钱。我相信你能发达!真要报答我,就等到那一天吧!平时不要总想我,要多做善事,这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

自此,王国军立志做这一行最成功的人,以此作为对大哥的回报。

两年后,王国军以出色业绩被提升为分管销售的副厂长,再过两年又出任厂长。那段日子里,忙碌过后的一个个深夜,他的思绪总会时不时回到山西稷山那间病房,想起东北的大哥。他时刻提醒自己,一定要将事业做得更好更大,到那时再赴东北,给大哥带去惊喜……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大哥等不及了。1991年,王国军收到一封来自七台河的信件。大哥的字迹他见过,信封上面的不太像。他有点紧张。拆信的时候手一直在哆嗦,他想起了当年大哥的一脸病容,想起了他总是会痛的肝部……大哥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信拆开了,是大哥的妻子写来的。歪歪扭扭的一堆字,他只来得及看清一句话:你大哥李信国前几天因为肝癌去世了!

原来当年在稷山的时候,大哥就已经患上了肝癌;给自己做手术的治疗费,本该是大哥自己救命的!只是因为看到王国军更年轻、更有希望,他把自己的救命钱拿来救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小老弟!王国军放声痛哭:“大哥啊大哥,我还没能报答恩情,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呢?怎么就不肯再等等我?”

痛不欲生的王国军马上往七台河寄钱、写信、挂电话……但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不知道是否有意在躲避他,大嫂和两个年幼的侄儿竟然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没有音信。

一时间,王国军能做的只剩下一件事:大哥说过,他相信小老弟会发达的。如今就算在天上,大哥也一定还在看,还在等。他这个小老弟不能让大哥等得太久了!

1992年,王国军看到食品添加剂山梨酸钾有着极好的市场前景,萌生了研发它的念头。在这项产品的开发过程中,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但都咬着牙一个个克服了。1995年12月,王国军去俄罗斯考察后回国,一进办公室,就感觉当年的患腿隐隐作痛,10年前的痛苦记忆电光般闪回:难道是可恶的骨癌潜伏至今再度逞凶?他马上去医院检查,所幸原手术处已经钙化,不见癌细胞活动,疼痛只是伤寒及不服异国水土引发的骨髓炎症。

一场虚惊引发了王国军父母的极度担忧,他们规劝儿子,事业差不多就好了,过过安稳的日子吧!可王国军不答应――必须得更成功一些,这条命是当年信国大哥那双大手托起来的,自己有让它更加辉煌的义务。

终于,王国军的食品添加剂项目做成。1997年,他趁势组建了以此为主业的宁波王龙集团有限公司。公司举行庆典这天,31岁的王国军面对所有嘉宾数次哽咽。他说,这个时候,我更深切地想起一个人,可以说,就是他那双普通矿工的大手,托起了我们的企业巨轮出海远航……

哭一声“哥哥”泪长流 特别的方式回报特别的你

为企业打拼的日子里,王国军一直没有放弃打听李信国大哥家人的情况,可每次都无功而返。

2007年下半年,王国军去北京301医院对腿部再作了一次检查。各种精密仪器诊查表明,骨癌在他身上已无踪影。这让王国军越发怀念李信国。9月的一个夜晚,他又一次梦见了信国大哥。这一次,梦中的大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苍老……大哥要是活到今天,也该是快60的人了。那么,大嫂也老了吧?两个侄儿也成人了吧?他们到底在哪里呢?

不能再拖了。次日,王国军拿起电话,命令式地要求自己在东北的朋友:务必替我找到李信国大哥家人的下落!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花多少钱,总之必须找到!

找当地派出所查询,找当年的老矿工打听,上地方电视台打广告……朋友真的想尽了一切办法。几个月过去了,每天在焦灼中度日的王国军在2008年春节前夕终于收到了好消息:有人在七台河市的勃利县见到过李信国的妻子孙辅清。

2008年2月17日,农历正月十一,撂下集团繁忙事务不理,王国军飞赴哈尔滨。从机场前往勃利的路上,越接近目的地的王国军心里越慌,他不停地责怪自己:大哥走了整整17年了,他的家人现在过着怎样的生活,自己怎么能一无所知?一句“找不到”又怎么能成为借口!

好不容易找到了嫂子的家,一进门,他就看到满头白发的孙辅清正埋头洗衣服,双手冻得通红;房间里杂乱不堪,没有暖气,面积不过20平方米――这就是恩人大哥老伴的生活!他愈发痛恨自己了。

原来,李信国走后,孙辅清孤儿寡母的,没有了依靠,加上丈夫走前交代过不许她麻烦王国军,她只好谁也不告诉就静悄悄地回了娘家勃利。当时两个孩子都还不到10岁,孙辅清又决然不再另嫁,她硬是一人撑起了一个家。现在,她奔60了,还要夏天卖菜、冬天在别人家当保姆;女儿摆了个小摊艰难维生,儿子做了电焊工,快30岁也没有成家……

懊悔噬咬着他的灵魂,王国军已经哭不出声来。当看到嫂子颤巍巍地递过一封大哥走前一年留给他的信时,他更是肝肠寸断。

国军:

与你分别一晃已五年,我自知在这世上活不久了,于是写下这封信。我不会寄给你,但我相信,也许有一天你会读到它。

当年我们相识时,你可能并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帮你。要我说,我也说不清。可能是当时我已知道自己患了肝癌,反正没救了,可你年纪轻轻的,死早了太可惜,我心痛!与其花钱救我自己,还不如救你划算……

后来看到你来东北卖榨菜,见你站起来了,我很高兴。觉得自己拉你一把太对了,觉得你会是一个不平凡的人,我没看走眼。

国军,我自己不要你报答,包括我的家人。我临死前会交代他们。当年救你,我就没考虑过一丝一毫回报。除了你,我还帮过很多人,也都不要他们回报。我唯一的希望是,你们好起来了、发财了,别忘记世上还有穷人,还有需要帮的人。如果一定要回报,那就去对你们父母好,对你们妻子好,对你们儿女好,对你们身边的每一个人好吧!

国军,记住我的话!这样,大哥才走得安心。

你的大哥

发黄的信笺上,诀别之言字字泣血。此刻,王国军多想能再看大哥一眼,能到他的墓前说说话啊!可是大雪封山,李信国的墓地一时无法找寻。王国军只好给大哥写了一封长信,含泪点燃……

2008年5月,王国军一行再赴桃山煤矿。冰雪早已消融,他们顺利地找到了大哥长眠之地。跪坐在不过是一个小土包的大哥墓前,王国军跟大哥拉起了家常:“大哥,你不是说我一定会发达吗?我真的发达了!你高兴吗?再跟你说一件更高兴的事吧:小老弟我上次来时捐了20万元,在你工作过的矿上成立了一个教育基金会,还用了你的名字呢!这次来,听你矿上的领导说,他们已经用这笔钱资助了99个矿上的孩子……”

“大哥,我以后每年都会再给20万的,他们也会用它来资助更多需要资助的人。我知道,这才是大哥你真正想要的报答。”

上一篇:汤唯走出《色·戒》,来一场轰轰烈烈短信恋 下一篇:爱的细节 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