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翔鹰――草原丝绸之路文物珍宝展”

时间:2022-07-09 08:52:17

“朔方翔鹰――草原丝绸之路文物珍宝展”

[摘要]本文主要结合“朔方翔鹰――草原丝绸之路文物珍宝展”策展实践,介绍了博物馆文物展览策划的具体流程,并就具体陈展过程中应注意的问题作了探讨。

[关键词]丝绸之路;文物策展;草原文化

[中图分类号]G26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3115(2015)16-0064-02

2015年2月19日,甘肃省博物馆为迎新年,特意举办“朔方翔鹰――草原丝绸之路文物珍宝展”。该展览由丝绸之路沿线博物馆专业委员会主办,内蒙古博物院和甘肃省博物馆承办。作为策展人,笔者主要负责展览的策划、引进,文物的点交、布置摆陈,展厅的规划,展览册页的制作,辅助展品的制作布置,说明牌的制作等工作。文物展览是一件较为复杂的系统工程,要协调各个方面、部门。下文主要结合笔者参与策展的实践,谈谈自己对文物策展的一些看法。

先谈这次展览的主标题。标题是观众对展览的第一印象,它既要准确概括展览的主要内容和需表达的思想,又要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觉,另外题目还要读起来朗朗上口。此次展览的大部分文物引进自内蒙古博物院“相映成辉――草原丝绸之路文物展”,此外还借展了其他省市的一些文物。展览表现出各种文明与草原丝绸之路文明的相互影响、交融的主题。所以在对这次文物展览命名时考虑了很多方案,主要有“文明碰撞的火花”、“碧野遗珍”、“鹰翔欧亚”、“鹰翔朔方”、“朔方翔鹰”等。经过斟酌,我们认为草原丝绸之路的各个民族如匈奴、突厥、鲜卑、契丹、蒙古等,无不对鹰有着崇敬之感。这次借展的文物中,内蒙古博物院的镇馆之宝“鹰顶金冠饰”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另外朔方虽为汉代之郡名,但在《尚书》①、《诗经》②、《尔雅》③中,朔方皆为北方之意。最后确定“朔方翔鹰”作为这次展览的主标题,以“草原丝绸之路文物珍宝展”作为副标题。

再谈序厅的场景与布置。序厅是最先映入观众眼帘、也是最先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的一个区域。在进门的背景墙上首先喷绘了一幅长度有60余米的草原风光图片,上面用红色的大字书写“朔方翔鹰”及其副标题“草原丝绸之路文物珍宝展”。在背景墙前方模仿草原做出了一小块草地,特别是在草地中间做出了一条小溪。溪流在草原上就像血液在人体中一样重要,滋润中草原的万物。在序厅中安装的带有电动装置的这条小溪,其潺潺流水和专门放养的游动的小鱼为平静的展厅增添了许多灵动的色彩。在序厅中,观众一进展厅就能看到,蓝蓝的天空中白云朵朵,下面有绿油油的草原,草地一直延伸到观众的脚下。在草地中间有一条欢快的小溪在歌唱,小溪中鱼儿在游弋。在序厅的左侧角落中设计了一棵大树,树上立着一只威武的雄鹰标本,与展览标题“朔方翔鹰”相得益彰。

在展览中,特别是这种穿越数千年、横跨几万里的文物展览中,地图的作用非常重要,对展览的辅助说明和对展品的理解至关重要。在这个展览中,我们使用了好几幅地图,首先序厅右后侧的100余平米的墙上制作了一幅草原丝绸之路的大地图,在展厅内的隔墙中制作了面积较大的“青铜时代欧亚草原诸考古学分布图”、“中国北方系青铜文化分布图”以及“欧亚草原青铜文化分布示意图”等,在柜内图版上也制作了草原文明地区的北朝、唐、辽、元等不同时期的地图。在参观展览时,这些地图对于观众把握时间、空间关系大有帮助。

此次展览展出的文物共有200余件(组),主要以引进内蒙古博物院的文物为主,另有甘肃省博物馆少量文物。文物类别包括金银、玉石、宝石、青铜、玻璃、陶瓷和丝织品等。整个展览基本以时间为脉络,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东西方文物的初遇――石器时代到夏商”,第二部分“草原丝绸之路的肇兴――春秋到战国”,第三部分“草原丝绸之路的繁荣――秦汉时期到辽代”,第四部分“草原丝绸之路的鼎盛――元朝”。我们发现,这种分期方式与中原地区传统的以商周秦汉唐宋等朝代的分期有所不同,是按草原地区文明兴起与发展的历程,以文物来展示,客观地反映出了草原丝绸之路各个不同历史时期的状况。展品中有不少国家一级文物,为本次展览增色不少。

第一单元重点文物中的“红陶女神像”,时间上为新石器时代晚期的红山文化,该塑像是用写实手法塑造的女性形象,头顶有一圈盘发,双手放在胸前,面部用镂空的线条刻划眼与嘴部,夹砂褐陶质,火候较高。红山文化女神雕像体现了当时社会对女性的崇拜。西方早期文化中也盛行祈愿生育而衍化出丰产女神的形象。另外展出的“骨柄石刃刀”也颇有特色,刀身骨质,呈扁平长条状,前端尖利,在刀身内侧刻槽,槽内镶嵌石叶,石叶外缘加工出刃,此刀属于骨石复合工具,石刃是用粘接方法固定,粘接剂可能是骨胶,体现出古代劳动人民的聪明才智。④在北方地区新石器时代考古发现中,以打制精细的细石器和大宗的陶器为主,而且具有明显的地域特征和装饰特点,对中原文化和西方文化均有交流和借鉴,这两组展品在同时期的中原文化中罕见,却与中亚、西亚乃至欧洲同时期的发现物相似。

在第二单元中,主要展出具有北方草原特色的兵器、马具及动物纹(形)饰牌、饰件等具有“斯基泰三要素”的文物,展示了欧亚大陆草原早期东西方文化的相互影响。其中“兽纹青铜短剑”的时代为战国时期,剑柄铸双鸟头,扁平柄上装饰四组相对呈蹲踞状的动物纹,身饰重圈纹。剑格两端亦铸双鸟纹,剑身上面饰10只呈伫立状动物纹。此剑制作精细,造型别致,为短剑中的珍品。这次展出的内蒙古博物院镇馆之宝“鹰顶金冠饰”,时代为战国时期,金冠采用模铸、錾刻及镶嵌工艺制成。分为冠顶和额圈两部分。冠顶以半球面为底,饰连弧边,刻画雄鹰俯视狼与羊争斗的画面。松石做鹰首饰。额圈由三条绳索半圈形金圈插铆连接而成。圈端部分分别浮雕虎、马、羊图案。整个金冠饰造型奇特、制作精湛,充满了浓郁的草原气息。⑤

第三单元,主要展出黄金饰品。自战国晚期到辽代,是草原丝绸之路发展的又一个高峰。鲜卑族南下并入主中原,不仅为中原带来了极富生气、极其活跃的文化品质,更带来了欧亚大陆诸民族的文化气息,促进了民族与文化的交融,并为隋唐时期东西方文化交流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承唐余绪的辽王朝,两重政治体制的建立,多民族的社会构成,辽阔的疆域,为东西方的交流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在这一部分的文物中,黄金饰品占有很大比例。作为装饰物,黄金历来就是草原游牧民族的至爱,也是欧亚大陆草原具有相同或相近生产生活方式的民族在装饰上的一个共同特征。在该陈展单元中,“鹿头形金步摇冠饰”极具特色。时代为北朝时期,步摇冠饰整体为鹿首形,鹿角枝尾均挂有叶形金片。鹿的五官边缘有粟珠工艺制成的图案边框,内镶嵌水滴形的各色宝石。有学者认为,摇叶装饰为慕容鲜卑文化特色,其渊源于西方,一直广泛流行于中亚和中国西北的草原地带。此类饰物在公元前1世纪左右自西亚传入中国,其后几个世纪逐渐与中原汉式步摇相结合,并在3世纪晚期至4世纪早期在辽西一带流传开来,此后继续东传,曾对三国时期的朝鲜和古坟时期的日本产生过深远的影响。⑥还有一件“镶宝石金冠饰”也非常独特,由一金条围合而成,其上焊接有由细金线、金片编成的花卉虫鸟,其间多镶嵌宝石。此冠造型奇特,制作工艺精美。当为公元2世纪前后受希腊化影响下的中亚地区的文物,反映了北方草原游牧民族与西域、西方的文化交流。

第四单元主要展示元代文物。蒙元帝国建立后,便利的陆路、海路交通,统治者实施的各项政策,为蒙元时期丝绸之路的发展提供了前所未有的良机。草原文化、中原传统文化、域外文化在此得到了充分的碰撞与升华,从而加速和改变了世界文明的进程。展品中有一件“黑釉葡萄酒瓶”别具特色,器身细长,肩上阴刻“葡萄酒瓶”四字,肩以下施黑釉,通体为瓦沟状凸弦纹。葡萄最早为古代埃及人栽培,我国西北地区很早就从大宛、康居等地引进种植葡萄。到了元代,饮酒之风盛行,在宫廷设有葡萄酒室。现藏波士顿美术馆金代无名氏作《文姬归汉图》中绘有此种葡萄酒瓶,在蒙古国和林城也出土了磁州窑的葡萄酒瓶。⑦另外展出的一些景教文物也颇为引人注目,有两件铜质“景教徽识”,又称花押,一件呈十字架形,中心饰有万字纹,另一件为六芒星形,中间为圆形,饰十字形纹。两花押背后均有钮,景教十字形徽章多发现于内蒙古地区,是宋元时期蒙古部落景教流行的物证。徽识背后有钮,可以系佩,也有押印的用途。徽识以十字为骨干而变化出多种样式,外缘多呈六角形或八角形。

对于文物展览的布展,笔者认为最主要的就是对文物和文物背景的了解和熟悉状态,这样才能更好和更正确地展示文物的精彩之处和本质特征。在以时间为主线的展品陈列中,也不要完全拘泥于此,例如在第一单元中,文物主要有青铜短剑,另有大量的车马器和金银器,但时代有的为春秋,有的是战国,如果完全按时代陈列,不同类别的文物会夹杂一起,给观众带来重复、凌乱的感觉。所以在布展时将三类文物分别摆放,显得条理清晰,对比效果强烈。另外在第四单元中的佛教文物、景教文物虽时代略有差别,但分门别类地陈列,不仅展出文物井然有序,而且让观众一目了然。

丝绸之路是我国古代不同历史时期与西方世界的交通、贸易之路。它极大地促进了民族与文明间的对话,为人类社会的发展与繁荣做出了重要贡献。草原丝绸之路是丝绸之路中时代最早且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相信通过这次展览,观众能够领略到它的风采。

[注 释]

①《尚书・尧典》:“申命和叔,宅朔方。”

②《诗经・小雅・出车》:“天子命我,城彼朔方。”

③《尔雅》云:“朔,北方也。”

④塔拉、吉平:《内蒙古扎鲁特旗南宝力皋吐新石器时代墓地》,《考古》,2008年第7期。

⑤田金广、郭素金:《内蒙古阿鲁柴登发现的匈奴遗物》,《考古》,1980年第4期。

⑥江楠:《金步摇饰品的发现与研究》,《草原文物》,2012年第2期。

⑦李兴盛:《乌兰察布盟文物考古的主要收获》,《内蒙古文物考古》,2003年第1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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