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朗:卡内基音乐厅的辉煌和中国音乐厅的落寞

时间:2022-07-08 09:21:00

郎朗:卡内基音乐厅的辉煌和中国音乐厅的落寞

国际乐坛的“郎朗”旋风

近年来的国际乐坛上,中国年轻演奏家显示了非凡的实力和耀眼的光彩。其中最突出的要算“郎朗旋风”了。

被称为“钢琴神童”的郎朗,童年和少年时期的为习琴所付出的艰辛,家人为他所付出的代价,早已流传于世,用不着我再赘言。他享誉全球是从上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的。1995年,第二届柴科夫斯基青年国际钢琴比赛在日本举行,13岁的郎朗以行云流水般的技巧弹奏了柴科夫斯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征服了全体评委并获得冠军,“神童”称号由此传开。1999年,17岁的郎朗经斯特恩介绍,作为“替补队员”顶替安德列・瓦茨,正是以这首“柴一钢协”,与芝加哥交响乐团完成了一场成功的“合作救场”演出,从而使他获得了意外的成功。纵然,机会是难得的,但成功的本钱主要得靠实力。也就是从1999年起,郎朗与美国五大交响乐团以及全球好几支一流交响乐团及最著名的指挥大师合作(如西蒙・拉特尔棒下的柏林爱乐乐团和尤里・泰米尔卡诺夫棒下的圣彼得堡爱乐乐团),在美国、欧洲、亚洲等地巡回演出,并迅速在国际乐坛上掀起一股“郎朗旋风”。美国著名唱片公司TELARC率先与他签约录制专辑,使他成为该公司旗下最年轻的中国钢琴家。其后,大名鼎鼎的环球DG公司把他从TELARC挖过来,专门为他制作专辑。他的音乐唱片推出不久,便在美国古典音乐作品销售排行榜上名列前茅。2002年,他荣幸地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和芝加哥交响乐团合作录制唱片的中国钢琴家。

故国舞台显得冷落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这股旋风不是在郎朗的家乡,而是在异国他乡,尤其是在美国和欧洲的音乐舞台上掀起的。相反,在北京、广州等中国文化中心的音乐舞台上,郎朗的演出却显得落寞。这确实令人费解。

2003年郎朗回国举办他的首个独奏音乐会,由于国内观众对他缺少认识,演出票房并不理想。8月31日在北京保利剧院举办音乐会,售出的门票寥寥可数,而据广州星海音乐厅工作人员透露,9月5日郎朗和广州交响乐团的演出,虽有新任总监余隆亲自指挥,但票房情况同样不理想。9月6日晚,郎朗在四川音乐学院新演出厅与该校师生、部分媒体记者以及钢琴爱好者举行见面会时,会场的前厅设有售票台(预售次日――9月7日郎朗在成都锦城艺术宫演出的座票)。当时,我在前厅与朋友聊天,好一阵,竟发现没有一个人前去购买!

与国内音乐厅演出遭遇的冷寞形成鲜明对照的是,郎朗在欧美舞台所受到的欢迎,简直是空前的热烈火爆。

在加拿大多伦多的音乐厅,在BBC音乐节上的首演,郎朗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伦敦时报评论说,郎朗使得艾伯特音乐厅的票一扫而空,应该载入史册!就在郎朗从中国返回美国一个多月以后,2003年11月7日,他在卡内基音乐厅举行了现场演奏会。音乐会受欢迎的程度更是空前的。

富有戏剧性的是,郎朗在卡内基和在保利剧院的演出,有不少相同的曲目――包括舒曼的“阿贝格变奏曲”、海顿的“C大调钢琴奏鸣曲”、肖邦“降D大调夜曲”和李斯特根据莫扎特的歌剧改编的“唐璜幻想曲”,以及中国作曲家谭盾的钢琴作品“八幅水彩画的回忆”等。而且,在保利剧院,郎朗还演奏了拉赫玛尼诺夫“降B小调第二钢琴奏鸣曲”,应该说,保利剧院的曲目同样丰富精彩。但实际上,中外两地演出却形成了落差很大的冷热对比。

李云迪与郎朗的不同境况

另一位年轻新星李云迪,在国内所受欢迎的程度就比郎朗高得多。李云迪2003年3月在北京演出,不少琴童为他捧场,票房收益可观。在成都娇子剧场演出时,我亲眼看见众多家长带着孩子前来捧场,演出厅里异常热闹。而有的孩子年龄很小,看起来远远小于剧场规定的入场年龄。

年龄相仿,且琴艺都很高超,在国内音乐舞台上,郎朗的人气显然不敌李云迪,但在国际乐坛,郎朗可谓人气冲天。

据说,前辈钢琴大师傅聪对郎朗评价极高。有人问,李云迪和郎朗相比如何,傅聪说“没得比”。其实,这两位年轻人都是中国人的骄傲。他们两人都已成为世界皇牌录音公司DG旗下的专属演奏家。固然,两人的风格特点不同,获得成就的取向也不同。李云迪在2000年第14届肖邦国际钢琴大赛上,终止了连续两届(第12届和第13届)第一名空缺的历史,勇夺金奖,成为该赛事历史上最年轻的问鼎者。这也是中国钢琴家有史以来所获得的最高级别的国际大奖。郎朗在国际国内也获奖不断,不过参与的赛事没有逢上“国际肖邦”、“国际柴科夫斯基”等最高的级别,但是,从1999年开始,郎朗怀揣着几十套独奏音乐会的节目单,频繁出入在欧美以及世界各地的著名音乐厅,近年更是开始了每年高达200场的职业演出!这样的实力,恐怕是中国钢琴史上无人能挑战的,在世界钢琴乐坛上也是罕见的。郎朗是极富挑战性格的年轻钢琴斗士,他勇于进取,挑战极限,迎来了好多个“世界第一难”――拉赫玛尼诺夫的“三钢协”、巴拉基列夫的“伊斯拉美”,还有在同一张专辑上录制风格迥异的柴科夫斯基“钢协”和门德尔松“钢协”。我有幸近距离欣赏过郎朗演奏“伊斯拉美”,如果不是亲眼欣赏过他弹奏,是无法领受那种令人目瞪口呆的刺激和感染力的。

国内的“推星”观念应当改变

郎朗“墙里开花墙外香”的原因何在?

国内对郎朗显然还缺乏足够的了解。据说,郎朗正是因“星”味不浓,才不大被国人所欣赏。对此,许多行内人士纷纷为郎朗抱不平,环球唱片公司的专业人士李子昭认为,李云迪之所以有着相当高的知名度,与他的经纪公司推广方式有关,“他在亚洲地区是以流行乐坛青春偶像的形象推出的,吸引了一大批喜爱流行音乐的青年人,也造就了他的空前知名度。”北京保利文化公司经理何鹰表示:“李云迪有多年来的‘星光’笼罩,但郎朗却不是这种偶像,他在音乐界内的知名度虽然早已超出李云迪,可是最终的票房并不取决于圈内。”“广交”团长余其铿也告诉记者,2001年“相约北京”邀请费城管弦乐团来华演出时,主办方曾经特意想将随团前来的郎朗换成在国内知名度很高的李云迪为观众表演,但是遭到了费城方面的拒绝,因为他们眼中只有郎朗才是国际上认可的中国最优秀钢琴家。这个现象似乎说明,国内媒体与观众更重视的,是乐手国际比赛的大奖,尤其是大奖的级别;而国际乐坛主要看重的是演奏者的综合实力和表演效果。

有的美国的爱乐朋友将郎朗比作“霍罗维兹第二”。当然,这种提法与其说是赞扬,不如说是一种期待。但在卡内基音乐厅里,这个期待的偶像已经活生生出现在人们眼前――来自中国的浓眉大眼、充满活力的阳光少年郎朗!

现在,环球DG推出了郎朗卡内基音乐厅的实况演出全本录音。这张专辑据说投资达百万美元之巨,它以双张CD的形式出版,除收录了上述与北京保利剧院演出的曲目,还有舒伯特的C大调幻想曲“流浪者”、舒曼的“梦幻曲”和李斯特的“爱之梦”的第3曲等。它对中国爱乐者带来的不仅是美的享受,也是一种启示。

其实,象卡内基这样世界最高规格的音乐厅,也不是我们原先想象的只有严肃缺乏活泼。当我们聆赏这款专辑,为郎朗的技艺和丰富的表现力而惊叹时,也能听到间杂其中的热闹与活泼。例如当郎朗与他父亲郎国任表演钢琴与二胡合奏曲“赛马”,尤其是二胡摹仿马叫时,卡内基厅内先是爆发出开怀的笑声,最后又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按理说,郎父在二胡技艺上显然还够不上跨进卡内基的资格。如此安排,显示了“卡内基”对郎朗的高度认可。这首“赛马”与郎朗演奏的“严肃作品”也一起刻录在DG的版本之中,记录在DG的录音史上。这样的“包装”,其实与我们的“流行推星方式”有相似之处,它为我们今后推介古典乐坛新星具有借鉴作用。

但愿郎朗在国际乐坛的成功能改变我们一些旧有观念。愿世界音乐舞台上出现更多的李云迪、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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