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远大老爷们,不说只做

见到聂远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哪里还有《上错花轿嫁对郎》里俊秀少年齐天磊的模样，分明是硬汉!剃得薄薄的短发，一脸倔强，皮肤晒得黝黑，臂膀很是健壮，若是被问到感情问题，他还会大手一挥：“大老爷们，总谈情啊爱的，算怎么回事?”——好吧，这一次，我们对聂远的访问，不妨就从这颠覆的形象开始!

在聂远拍完外景后，才是正式的访问，于是我就在一旁站着、等着，并且——嘀咕着。因为我就是难以接受他tough guy的模样，也许是《上错花轿》里他的少年太过俊美?也许是新版《西游记》里他的唐僧太过清秀?总之反差太大。就在这时，一个妈妈牵着孩子路过我们面前，那孩子看见聂远，立刻定住了，失了神，一步也不肯走，突然冲着聂远大喊一声：“师父!”——所有人都愣住了，紧接着人群里爆发出不可抑止的哄笑。而那个可爱的正太还不打算放过“师父”，一脸迷茫地问：“师父，孙悟空呢?”聂远只能尴尬地挠头汕笑，看来不只是我，在孩子们眼中，他就应该是唐僧的样子。

然而，这幕意外的插曲之后，我看着眼前的聂远，却释然了。我们总是这样，将自己的期望投射在明星身上，希望他是这样的或是那样的，未免有些不讲道理吧。人凭什么要活和别人的想象里呢?那么好吧，我该接受他成为他想成为的那个模样。可他究竟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一而说着孩子气永相伴，一而又—本正经起来，发表好男人就是善良且有责任感的言论。其实布聂远心里，所谓的大老爷们，就应该不多说，而专注于自己觉得正确的事。

竹杖莽鞋做大侠——捕快也行!

说他生错了时代也不为过吧，从《大唐情史》、《天下粮仓》到《隋唐英雄传》、《新雪山飞狐》，再到翻拍的《三国》、《西游记》，演过多少翩翩公子、风流王爷，怕是聂远自己也数不清楚。他就是有那种特殊味道，换上古装便散发出来，令他可以在另一个时空里风月无边、快意恩仇。

他倒也不谦让，直言不是谁都能演古装的，按他的说法，你的身体里、你的骨子里，必须有那种韵律。学过舞蹈的聂远，自然更懂得举手投足间的那份拿捏。而乐趣也是有的，“谁能保证古代人到底是什么样子?既然准都不知道，那想象和发挥的空间就特别大!”

只是，一个男人，总也不愿意被框住吧?角色、样貌，或是观众的期待与幻想，都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被关住，所以我们看到的出人意料在他眼里都是理所当然。

如果没有做演员，聂远说自己会去做个警察。警察，一个正义感满溢、荷尔蒙过剩的词汇。而少年时的他，心中的大侠却是杨过。杨过是好看甚至是美的，是可以两肋插刀也可以为爱痴狂的——是种完美。但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知道生活的不完美，知道很多事情不是自己的思维可以控制的，于是最想演的角色也不再有了具象，“有点挑战的边缘人物吧”，他说。

如今，杨过已走远了，但聂远的“赵云”却是最妥帖最似武将的那一个，有棱有角有肌肉，不再消瘦而日渐凶猛的身体也似乎在拒绝着角色上的“纸片儿人”。我们笑他，晒得这么黑，原来是想做大侠啊?他却挠挠头：“不敢不敢，顶多是一捕快!”

你看不到他的孩子气?——抱歉，他不属于你!

你若问一个男人，你为什么剪这个发型?为什么穿这种衣服?为什么这样或者那样，他们心里其实想的都一样：我愿意!——这是男性永不老的孩子气。而我们要是想谈谈有关成熟的话题，也必得经过这一关。

30岁出头的聂远，果然也觉得自己始终20岁，始终拥有浓重的孩子气。“没有人是绝对成熟的，如果一个人在你面前总是表现得四平八稳，那只能说明你们不够熟。若50岁的上司还能和你开玩笑，他依然是有孩子气的，说到底，成熟与否只是什么时间用什么方式对什么人做什么事的具体问题而已。”

于是，在聂远的记忆里，最特别的拍戏经历来自《倩女幽魂》：没有剧本，只有大纲，开拍前你的门缝里才会被塞进两页纸，你只知道人物大致走向，却不知前因后果。一头雾水却像是给了一个孩子自由玩耍的一片天地，他说，真的很有趣。而谈及工作之外的事，和朋友聚会、出游，还有呢?还有就是努力证明自己是个“吃货”，“有次在横店拍戏突然想吃大闸蟹，于是叫朋友在杭州把大闸蟹留好，晚上九点半我拍完戏就赶去杭州吃。没办法，就是想吃那一口啊!”

男人的世界你真的永远不懂，或许真像聂远说的。如果你看不到眼前那个男人的孩子气，如果他总是让你觉得高高在上，那么很抱歉，这只能说明他不属于你。而在聂远看来，爱在生活里淘气，或是爱和朋友鬼混，都不能成为定义这个人或好或坏的标准，好男人是怎样，他有另一番说法。

有些话题我不说——只做

对于“好男人”的标准，每个人都不一样，聂远说，首先是善良，然后是尽可能大的责任感。他说的都没错，但拂去这些略显空泛的词汇，其实在他这里，就变成了更简单更踏实的两个词：不说，只做。

不久前，网上传出了聂远和小师妹“阳光”离婚的消息，无论人们如何猜测，他始终对此三缄其口。对于自己的隐私，他不谈，不是害怕去说，他乐于分享，只要不触及底线，而这个底线就是当被问及的事情涉及他以外的第二个人，他不能自私地只执一方之辞。

“感情不能聊，因为这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不能总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问题、去说问题。人都有主观性，各自说各自的，怎么可能拼凑出事情的原貌?就好比你和我去看同一场戏剧，我坐第一排，你坐第十排，我坐左边，你坐右边，我们的视角不同感受不同，最后自然会走偏。”

缄默，也并不意味着心灰意冷。他的感情观也日渐成熟：缘分天注定，既不执念，也不拒绝。“老天会在你的生命中给你安排很多人，有的人和你仅仅一面之缘，也有的人可能和你有做朋友或是做同事的缘分，当然，也有的人可能和你就是几年感情的缘分。但老天还会给你安排一个人，那个人终将陪你到最后。”所以他说，随缘。

也许吧，沉默反而是最有力的表达，最好的捍卫，最柔软的纪念。

在采访的最后，我问聂远，他正处在人生的哪个阶段，他这样回答，大学毕业12年，入门、积累、调整的第一阶段已经结束，现在第二阶段正开始，这个阶段重要在总结之后要如何去变化如何去修正——对一个男人、一个男演员而言，这才是真正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