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庄子的“三无”哲学

时间:2022-07-05 10:40:44

论庄子的“三无”哲学

摘 要:庄子说:“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至人能超越自我,神人不求有功,神人则抛弃所有。这是庄子所建构的无视物我之别,不受任何约束的,与自然体合为一的精神境界,即一种“无所待而游于无穷”的对待人生的审美态度。“渊默而雷动”,在无言的深渊中有惊雷滚动,有审美的飞跃。

关键词:庄子;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中图分类号:I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2)02-0033-01

朱良志先生说:“庄子自得于融物之境”,他打破天地的界限,不以理性的眼光来审视世界,而是在与天地相遇往来中融会万物,遇清风则同飞共舞,目花草则欣欣并荣,与游鱼相悠游,与蝴蝶共缱绻,以身心齐同万物,浑然忘我,庄子认为这种与宇宙无分别、无功利的冥合才是心灵的真正自由。

一、至人无己

至人能超越自我。这里的超越自己不是以知识的丰富作衡量,而是强调人的内在超越。即以一种审美的态度消解我与世界的对立,从彼岸回到此岸,“万物自生听,太空恒寂寥”,微花细草就在心灵的熨帖和生命的体验中圆满自足。不以知识的眼等差万物,不让世俗的利羁绊心灵,不强求,不逢迎,不刻意,不菲薄,泥融燕子飞,幽兰空谷香,山月里盘桓着我的适意,流水中游戏着我的深情,“一个萝卜一个坑”,多么朴素稚拙的古谚,却深蕴着庄子哲思中随遇而安的淡然和从容,人生的快乐和自由就在这“一低头的温柔”中得以成就。

庄子的这种“无己”之乐,来源于他“天人合一”的宇宙观。“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自彼则不见,自是则知之。故曰:‘彼出于是,是亦因彼。’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放不可,方不可方可”,生的同时出现死,死的同时出现生,正确的同时出现错,错的同时产生对,“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无彼是乎哉?彼是莫得其偶,谓之道枢。枢始得其环中,以应无穷。”那么如何才能拥有这种“无己”之乐呢?如何能饮吸无穷于自我之中,拥有这一小“个”中的大乾坤呢?庄子说:“我知之濠上也。”

庄子和惠子的濠上之辩,是《庄子》中最著名的论辩之一。庄子和惠子在濠梁之上游玩,庄子看到水里的游鱼感叹道:“白鱼从容游动,真快乐呀!”惠子说:“你不是鱼,怎么知道鱼的快乐?”庄子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的快乐。”惠子说:“我不是你,本来不知道你的快乐。你本来也不是鱼,你也不知道鱼的快乐,这其中的道理是一样的。”庄子说:“我是在濠河的桥上知道鱼的快乐的。”

庄子这种与世界相与悠游的精神后来发展成为“濠濮间想”的美学思想,濠濮间想是中国园林艺术的一个重要境界。中国的园林常以一角、一石取胜,在一个小小的空间中援引大千世界。一朵小花,以知识的眼光来看微不足道,但这朵花可不这样看,它并觉得自己渺小,“时有落花至,远随流水香”,一朵花就是风光无限,正所谓“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国”。一片石逗引着溪流,山石虽小,却因与水流相激越,有了巍峨绵延之势,一片石即莽莽大川,一泓水引一片,将一角方亭放到宇宙洪流之中去体验,方见“灵光满大千,半在小楼里”。

二、神人无功

庄子发现了“无用之用”的美。

《庄子・人间世》中说:“山木自寇也,膏火自煎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也。”

庄子还说:“此果不材之木也,以至于此其大也。嗟乎!神人以此不材。”这真是一棵不材之木,所以才会长得这么大,神人也是这样以不材寄予大材。不材之材,是为大材;无用之用,是为大用。

在这里,庄子的“无用之用”与老子的“大巧若拙”异曲同工。老子所说的“大巧”不是一般的巧,是对机心的、功利的、外在的、人工的巧的超越,大巧是绝对的巧,最高的巧,大巧就是不巧,就是拙。庄子“无用之用”的哲学精神与此一脉相承。不求其有用,但不代表无用,无用乃大用,守拙以得道,得一种颐养生命、郁郁葱葱的天全大道。

庄子在这里为我们指出了一条在乱世之中保全自我的处世之道。其实一个人争名逐利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本无可厚非,可是如果太在乎名利,就会被生活所累。

三、圣人无名

《庄子》中提到“名”主要是在《应帝王》篇中:

“明王之治,功盖天下而似不自己,化贷万物而民弗恃,有莫举名,使物自喜,立乎不测,而游于无有者也。”

“无名为尸,无为谋府,无为事任,无为知主。体尽无穷,而游无联,尽其所受乎天,而无见得,亦虚而已。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

庄子的“无名”哲学其实是“无己”和“无名”思想的一种升华,它既要求超越自我,无分别见,也要求清静无为,顺应法则。什么都不要了,臻于绝对的空,意在张扬一种虚怀若谷、大音希声的生命气场。一个生命就是一个气场,塞满了,填实了,就没有生气流荡的地方了,“空为活道,塞为死路”,空则灵气往来。庄子强调的是那个无形无色无声的世界,而有形的世界只是走向无形世界的一个引子,一个契机。

参考文献:

[1]刘刚纪、李泽厚.中国美学史[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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