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母”伴我追凶犯

时间:2022-07-04 06:38:35

我叫奥登,是德国汉诺威市警察局的侦探。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美丽大方的妻子玛丽和活泼可爱的儿子马丁。但是,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令人伤心。我只记得在我一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母亲带着我住在一座拥挤的公寓里。在我三岁的时候,母亲也去世了,我被孤儿院收养。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孤儿院院长和人们都不告诉我。

我常在梦里见到和放在桌上的照片中的母亲一样的温柔美丽的面容,母亲常常在梦中呼唤我,但当我朝母亲跑去时,母亲的面容又突然变得惨白,万分惊恐起来。同时,我还见到一副狰狞的面孔……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常常做这样的怪梦!

六年前,我从大学毕业之后成了市警察局一名从事刑事侦察的警官,由于在侦破几桩大小案中崭露头角,在警局有了点名气。1999年12月,我接手了一桩杀人案。案情是这样的:本市一个叫卡蒂娅的女子在凌晨4时被杀害在郊区她独自居住的寓所里。罪犯是从阳台潜入卧室的,了卡蒂娅后又将她杀害了。罪犯还从容地到厨房里喝了一罐啤酒,又将卡蒂娅家中的全部现金和信用卡卷走,再从阳台逃之夭夭。

我和助手立即对案件进行调查,并调来许多杀人案卷宗进行比对。我们在堆积如山的卷宗中熬了两天之后,发现了四起与这桩杀人案相似的案件。

“奥登,您看,这四起案件中罪犯的作案时间都是在凌晨时分,被害者也都是居住在市郊的年轻单身女性。”助手戈林说。

“看来,我们应当以市郊为重点展开调查。”我说。

几天过去了,调查没有一点线索。这天傍晚,我们到了一个煤矿。“我们去问问锅炉房晚上烧锅炉的巴克吧。”戈林说。

戈林长我10岁,十多年前,曾在这一带当过警察,所以对这一带的情况较为熟悉。巴克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听了戈林的询问后,他表情冷淡地告诉我们,他当班的时间是每天晚上11点到第二天早上7点。由于要时刻保持锅炉的温度,他每天晚上都在值班室里度过,所以别说看到什么值得怀疑的人,连附近发生过凶杀案都一无所知。

我们感到很失望,于是准备离开。巴克送我们出门的时候说:“别着急,如果有线索,我会通知你们的。”接着,巴克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看到巴克的一丝微笑,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这种微笑!我努力地搜寻我的记忆,直搅得我心绪不宁。当天夜里我又做那个梦了:母亲温柔地呼唤着我的名字,当我叫着“妈妈!妈妈!”向母亲奔去时,母亲的面孔突然变得狰狞!

“啊!”我大叫一声醒了,大汗淋漓地努力搜寻梦中的记忆。突然,我明白了,那一副狰狞恐怖的脸不是母亲的,而是巴克的!白天见到巴克的微笑和我梦中见到的狰狞的微笑是那样的相像,巴克也是翘着嘴角笑的,而且他的牙齿也不整齐!

“奥登,那只是您的幻觉而已,因为您脑子里想着案子,所以与白天的事搅在一起了。”妻子玛丽听了我的讲述后劝我说。但我坚信,巴克的微笑一定和我的梦有联系!

从这天起,我开始严密监视巴克,越是这样,我越是常在夜晚梦见和巴克的微笑相似的那副狰狞的面孔!

冥冥之中,是否母亲在天之灵在给我什么启示!

妻子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医生仔细地询问了我的梦境,断定我一定受到过与梦境相同的刺激,才会在多年里重复做着相同的恶梦。

“对!医生,您说得很对!虽然母亲去世时我只有三岁,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但在我模糊的记忆中,对我影响最大就是母亲的去世!”我说。

为了驱赶困扰了我多年的梦魇(yǎn),帮助自己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我决定请医生为我做心理催眠。据妻子玛丽后来告诉我:催眠开始后,慢慢地我进入了蒙蒙胧胧的睡眠状态。突然,她见我浑身哆嗦着抽泣起来,发出一声声哀求:“放开我妈妈,放开我妈妈……坏蛋……妈妈……妈妈!”最后,我的抽泣变成了凄厉的惊叫,仿佛被人攫(jué)住了喉咙……

当我恢复常态的时候,我感觉我已是泪水长流,仍然不能自禁,失声痛哭!

“奥登!我亲爱的奥登,我今天才知道您心中遭受的痛苦是多么深,它一直折磨了你二十多年!”妻子抱着我,边亲吻着我,也痛苦地抽泣。

啊!我的爱妻呀!为我分担着彻骨透心的痛苦!

玛丽轻轻地为我抹去了泪水,对我说:“亲爱的,为了彻底弄清妈妈的死因,我们应当去孤儿院一趟。”

孤儿院院长含着泪对我们说:“孩子,今天我可以将您妈妈的死因告诉您了。那是一个凌晨,一个歹徒从阳台翻进了您的家,在您妈妈拼命反抗与罪犯撕打时,三岁的您拼命地喊着‘妈妈!妈妈!你这个坏蛋,放开我的妈妈!’并拼命与罪犯撕打。但身强力壮的罪犯将您反捆在窗棂(lín)上,然后当着您的面嘿嘿地冷笑着了您的妈妈,最后又杀害了您的妈妈。当警察接到消息赶来时,您已经在惊吓中昏死了过去。”

“孩子,您进孤儿院后起码有两年多的时间里每天都在恐惧中度过黑夜,孤儿院老师们都同情您,安慰您。并决定对您隐瞒您母亲遇害的事,以免让您在无尽的痛苦中成长。至于那罪犯,至今都没有逮到……”

我和玛丽禁不住当着院长的面又哭了!

我发誓一定要抓到罪犯,为母亲报仇!

“母亲啊!您若在天有灵,帮助我抓住罪犯吧!”

我报仇的愿望越是强烈,越是忘不了煤矿锅炉工巴克的面孔,那副带着狰狞的微笑!凭我的直觉,这不是巧合,正是儿时记忆中留下的凶手那刻骨铭心的狞笑。凭直觉,我深信凶手就是巴克!

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局长,并请求增加警力对巴克进行严密的监视。局长和所有的同事知道我怀疑巴克的证据是梦境和直觉时,他们都认为我是因为精神受了刺激而产生的牵强附会的幻觉。有的人还嘲笑我说:“凭梦和直觉怀疑一个人,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开天大的玩笑!”

局长还建议我休假,放松放松!

我陷入了无尽的苦恼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2000年7月的一天晚上,住在汉诺威市郊区的一个单身女子又遭到了袭击:歹徒也是从阳台翻进窗子的。但巧的是,当天晚上女子的弟弟偶然来看姐姐,住在客厅里。歹徒一跳进窗子就遭到了迎头痛击,然后匆忙逃窜。由于歹徒蒙着面,当事人没有看清他的脸。好在楼里新安装了监控录相系统,录下了蒙面人的图像。尽管录相中无法辨认歹徒的面孔,但我一看就断定歹徒就是巴克!

为了不让同事们再嘲笑我,也为了让事实来证明我的判断,我决定暗中跟踪巴克。巴克是六年前从汉堡搬来汉诺威的。我发现,巴克性格孤僻,孤身一人,除了上班和睡觉就是常常喝酒,然后倒头大睡。上街购物时会跟相熟的售货员搞点笑,见到漂亮女人总是盯着看上一阵子,没有其他异常的谋划作案迹象。

但我相信,是狐狸就会露出尾巴!

2000年10月29日是个星期天,冷风嗖嗖地刮,我没有听玛丽的劝阻,仍然决定出门监视巴克。因为天气越是恶劣,罪犯越会加紧活动。我预感今天晚上,可能有事会发生!

我坐在煤矿大门对面的咖啡厅里,紧紧地盯着从大门里进出的每一个人。晚上11点30分左右,一个裹着大衣的人从大门里匆匆地走了出来,尽管他裹得严严实实,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是巴克!几分钟后,巴克开着一辆破旧的轿车向汉诺威市郊驶去。

我立即发动了我的车子,悄悄地跟在巴克后面。

两个小时后,巴克在一个住宅小区的公园里停了下来。几分钟后,当他下车时,他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衣,还戴了一个只露出嘴巴和眼睛的面罩,他熟练地穿过一条小巷。到了一幢四层楼公寓下面,他拿出一副带钩的东西,然后攀着突出楼道外的窗棂爬了上去,跳进了三楼的阳台。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迅速地不露声响地也顺着窗棂爬上了三楼阳台外,仔细地听着巴克的响动。就在他轻轻地打破窗子跳进屋内的时候,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迅速跳上阳台,打开手电照住他,并用手枪指着他威严地说:“举起手来,不准动!”

我将他拷住后掏出手机报了警。

10分钟后警车呼啸而来。

面对铁的事实和多次相同类型案件取得的证据,巴克交待了自己曾用相同的手法奸杀11个单身女子的罪行,其中包括25年前在汉堡市杀害了我的母亲!

“魔鬼!”我愤怒地骂了一声,便迅速从审讯室走出,来到花园里,遥望天空:启明星刚刚升起,无数星星在天上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其中有一颗一定是母亲的在天之灵!

“母亲啊,儿子为您报仇了!”我任凭热泪直流!

不知何时,妻子玛丽也来了。她从身后紧紧抱住我的双肩,轻声地说:“感谢妈妈的爱,在冥(mín)冥之中给了您灵感和暗示,让您抓到了凶手。但愿天下的母亲和孩子都能享受宁静和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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