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宁财神:借“武林”做时代的“外传”

“故事那么长，从哪里讲起呢？”――宁财神很喜欢这句台词。仔细想一想，就算《武林外传》里的各色人等，自己来谈自己的生活，一时半会儿恐怕也很难理出个头绪来。大家喜欢七侠镇，流连同福客栈，原因无他，因为那里面都是我们这些小人物的辛酸苦乐。

“武林一直在试图临摹时代。”这是宁财神的一点儿“野心”。五年前，电视剧《武林外传》能成为年轻人眼里的经典，确实因为它给70后和80后青年的亚文化打通了一口“竖井”，让那些聚集在网络间，不守规矩、自成方圆的一代人能痛快地在传统媒体上肆意狂欢。这一代人的面目大体如下：他们的启蒙文学是金（庸）古（龙）梁（羽生）温（瑞安）的武侠小说；他们是最早的“电视一代”，也是最早的日本动漫迷；他们也是“录像厅一代”，张彻吴宇森徐克刘镇伟们的港片是他们的最爱；他们上高中或者大学的时候，互联网方兴未艾。网恋网友网瘾网吧网游……这些词因为这一代人才出现。这是热爱《武林外传》的每个人，这也是宁财神自己。他自言，创作里有很多武侠动漫还有网络培养出来的“恶趣味”，不做网络作家后，这些趣味悄然融入他编剧的情景喜剧中。

宁财神在《武林外传》中临摹的时代生活，更像网络江湖的现实映射。时隔五年，当老搭档尚敬找到宁财神，打算再续这段“武林”前缘之时，宁财神的想法已是“离题万里”。电影《武林外传》的第一稿剧本“很漫画，很武侠”，打戏都写得特别细致，和电视剧风格相差较大，和原来的人物质感相距甚远。“小郭和秀才已经结婚，她都身怀六甲了，不能动武，她很郁闷，就会带来不一样的喜剧感。”然而最后，这些都没出现在电影里，因为没有老《武林外传》的琐碎、絮叨和人情。尚敬的这些道理，宁财神后来也慢慢接受了。郭芙蓉因此没有在电影中“大着肚子跟人打架”。第二稿开始，宁财神又回到以前的人物和风格上。不过，在语言和情节上，他刻意保持着和网络的距离，尽可能少用现成的网络语言和桥段，“做喜剧尽可能跟人物状态有关，而不像以前会为了外来的笑料而搞笑。这次在电影风格上做得更统一和完整。”

当年，宁财神因为《武林外传》和妻子结姻缘。无论立业还是成家，《武林外传》都是他生活的转折点。等到了电影《武林外传》，宁财神对这个时代的关注点有了变化。电影讲了金融危机、通货膨胀、房价高企，还有百姓蜗居。“我已经不算收入低的人了，进超市都觉得贵，遑论工薪阶层了。为什么说房价？这都是我们要面对的困境啊。”而且，他觉得自己把房价问题想得差不多了，能写上几笔了。电影的结尾，宁财神还用“多米诺骨牌”给大家讲起金融原理来，顺便解决了同福客栈的敌人，爱算计的杀手“姬无力”――这个人物原型来自宁财神的一个朋友，某国际投行香港公司的高管，“年薪千万，买个两块钱的一次性打火机还讨价还价。”

电影《武林外传》满足了许多“武林迷”的好奇心，他们终于看到了七侠镇的真面目。不过，这个原版剧本中的关中小镇，却跑到了安徽。电影制片人是个古建筑收藏家，他把许多自己收藏的古董房梁砖瓦拿出来搭景，七侠镇也变成徽派风格。宁财神开始不太习惯，时间长了，也觉得“挺秀丽，有烟火气，看起来更像剧本里描写的盛世风景”。人逢盛世，想得最多的就是安居乐业，同福客栈的佟湘玉、白展堂、郭芙蓉、吕秀才……他们经历了那么多曲折，也不过就是为了这么个理想。电影里，宁财神乐得让这些小人物各得其所。毕竟，这是个带着贺岁气息的喜剧。春节一到，对于中国人来说，总会有希望和快乐。

过了新年，宁财神也要开拍自己的导演处女作了。“跟过去的古装喜剧不太一样，更卡通化，神经兮兮的，更接近自己的趣味。其他人都不愿意做，那我自己来导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