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场上 7期

时间:2022-06-29 12:17:59

月亮早早地升在天空,真亮。

几颗星星在远方眨呀眨,说着悄悄话。

月光下,麦场上,干净、平坦、洁白,真像个大溜冰场。

大大小小的麦秸垛,像朵朵白云飘在麦场上,夜空中,弥漫着麦秸的清香。

村里的男人们三下两下把饭倒进嘴巴,一抹嘴,冲婆娘嘟哝:“那个啥,走了。”

于是,夹了草席、布单子,踢踏踢踏,身后跟着啃着面饼子的娃娃,绕过村子的小路,踱到卖场上,“哗“地放下草席,和三叔、四爷大声地打着招呼,把草席、布单子平展展地铺了。

凉风吹来,一阵一阵,像是用荷叶作的扇子在扇风,轻轻地吹在皮肤上,爽爽地,一天的劳累与疲惫荡然无存。

二丫、孬蛋、公社、余粮和我在玩打仗。

四爷身边围满了爱听故事的孩子们。

大人聚拢在一起抽着烟,大声地说着地里的收成。

花花突然神神秘秘地跑过来,拉了一下我:“嘎子哥,有情况哩!”

“有情况?”我摸出了小木枪。

“嗯!”花花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极神气地跟在花花的后面昂首挺胸地往前走。

白白的月光泻下来,如银子般洒满了村子、麦田。

走过月光铺满的小路,来到小河边,河水哗哗地冲刷着石头,哗啦啦地响。

“在哪呢?”我问。

花花打了个手势,“嘘”了一声,往前一指。

顺着手指,只见前面的小河边坐着两个人,在悄声说话。

看清了,一个是山子,前年他爹死了,家里只有个病歪歪的娘,另一个是村里有名的“老鳖一”的二丫头,山杏。

下午听娘说,山杏三天后就要出门了,嫁给邻村一个村支书的儿子了,下午娘才随的礼。

山杏在哭,山子在劝。

“干吗呢?”我很迷茫。

花花很不屑:“唏,这都不懂,两人喜欢呗!”

“没意思!”我喊了花花往回走。

走不多远,迎头正碰见山杏的大哥土狗和两个赖小子,土狗手里拿根大木棒。

“嘎子,见山杏没有?”花花早吓得躲在我身后。

“见了,好像往那走了。”我朝相反方向胡乱指了指。土狗是村子里又小气又赖的家伙。

土狗回头恶狠狠地招呼两个赖小子:“咱们走,待会,见着了山子,给我往死里揍!”

月光皎洁,真美,我和花花却一路无话。

花花轻轻拉拉我的手:“嘎子哥,你真棒!”我挺了挺腰,仰起了脸,拍了拍小木枪。

回到麦场上,跟爹说了,爹摸着我的小脑袋,只滋滋地抽烟,夜色中,烟锅一红一暗,爹重重地叹了口气。

远处,遥遥听到村头的狗叫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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