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走单骑》

时间:2022-06-22 03:30:19

[摘 要] 张艺谋在两部武侠商业片之后,断然推出的文艺片《千里走单骑》,以写实的唯美,通过距离上的情节把握及比较成功的叙事,再次赚取了观众的感动,获取了观众的认同。

[关键词] 距离;感动;叙事

如果说《无极》让观众期待,那么《千里走单骑》承载的更多的也许是观众的焦灼的守望――回归还是超越?事实上《千里走单骑》是张艺谋继《英雄》(2002)和《十面埋伏》(2003)之后的第一部文艺片,此时又恰逢中国电影百年华诞,也许排除影片本身的东西不说,其也会成为被公众所首先讨论的电影作品之一。加上《无极》的同档期公映,《千里走单骑》必然会被推上讨论导演创作风格抑或其它的最佳时机的舞台。那么,回到影片本身,我们说抛开其三千万的国产文艺片的最高票房不说,其所叙述的故事情节带给了我们感动――许多人久违的感动。正像有些媒体所形容的:“好像一颗温柔的子弹直射进每个人的胸口,让人久久说不出话来。”。这时,流泪与否已经不重要了。感动是人世间最美的支持与理解,感动是欣慰的元素,感动是一种寄托,感动更是唯美的歌――绝不会缺乏解读者!从这种意义上说,《千里走单骑》在叙事情节方面无疑是成功的,毕竟电影的叙事是第一位的!正如斯坦利・梭罗门所说:“除了实验性的短片之外,电影是作为一种叙事艺术而存在的,尽管它并不一定总是用于叙述虚构的故事。”本片能够被广大观众所接受,首先在于其叙事,无论从题目本身还是到影片中的情节都让人的心灵在颤巍中跳动。虽然情感的大旗是一面被无数人扛了但容易被忽略颜色的危险品,尤其在物欲横流的今天。

有一种说法叫做“距离产生美”,其实距离也从不缺乏感动,千里送鹅毛,犹如雪中送炭,给人无限温暖。“千里走单骑”,首先有的是孤独,有的是无助,有的是只身异国他乡的陌生感。影片的题目取名为“千里走单骑”,首先向我们展示的就是一种距离上的情节,或者说是一种跋涉抑或艰辛的历程。高田为了实现身患绝症的儿子的夙愿――拍一出李家民演的《千里走单骑》,而只身前往中国的云南,遇到的是语言、长途跋涉的身体付出等等难以想象的困难。不敢想象,“千里”几人可以走“单骑”呢?可以说高田一动身,便铺垫出了感人的一面。而且有一种千里试闯荡的英雄气概,更有几分凄凉和悲壮!

心灵的驿车驶过无数的碑林,抹不去的是滚滚鸿沟,也许只有那暖暖的心灵问候能将皱纹抚平。一句轻声的问候,一缕似乎多余的关怀,天底下还有什么比父母对自己子女的爱更伟大呢?如果说父爱如山,母爱必将如歌一般,比父爱多了几分温柔,也少了一些坚强和鼓舞的力量。细心的观众也许会发现,最近的几部影片:反映父子之间的情感纠葛或者说亲情成长的《向日葵》,在2005年西班牙圣塞巴斯蒂安国际电影节上获得了最佳导演和最佳摄影两项大奖;反映父爱执著的《青红》获得了戛纳电影节评委会奖;反映母子偏爱细节的《孔雀》获得了柏林电影节银熊奖评委会大奖。而不同于表现父子、母子之间的情感关系的叙事结构,女性在张艺谋的影片中,或者说获奖的影片中始终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成为理所当然的主人公:无论从《红高粱》中的九儿、《菊豆》中的菊豆、《大红灯笼高高挂》中的四姨太、还是《秋菊打官司》中的秋菊,《一个都不能少》中的魏敏芝、《我的父亲母亲》中的我的母亲,甚至《十面埋伏》中的盲歌妓等。以此看来《千里走单骑》无疑是导演在叙事结构上的一次创造性的改变,也就是说导演首先在叙事的意义上做了改变――从人性与真情的最本质的叙述上,他就是想用那固定存在的人与人之间尤其是亲人之间的情与义,去反映某一个特殊而又普通的故事,进而产生每个人都需要的情感共鸣,虽然事先存在与高仓健的合作一直是张艺谋的愿望这一感情成分。

亲人死去是灵魂最远的旅行,是他们一生一世的隔离。影片中当高田接到儿子已经去世的电话后,他没有流泪,没有关掉电话,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接完电话,回到车上……此时,作为父亲,心最痛,但他们之间的隔膜已经不存在了。观众更加感动于那缓缓走向车前的老人的背影,那是因为“悲剧必须让它的人物以积极迎战的姿态,去经受严重的考验,战胜痛苦,超越苦难,悲剧人物在经历严重的悲剧冲突中焕发出崇高的精神。它不仅博取观众的同情,而且激发斗志,给人的不是凄惨哀伤而是心灵的震撼与高扬。”而此时,在异国他乡不仅没有见到儿子最后一面,而且是永远的见不到了。由高仓健扮演的父亲,是真的冷酷吗,是故作坚强吗?这已不重要了。此时无声胜有声,无声悲泣可谓最心痛!

悲剧的色彩是凝重的,悲剧的震撼是显著的。此片以距离为尺度,演绎的正是一曲普通而感人的悲剧。古代的先哲们早就说过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其实不外乎一个“情”字或“义”字。亲情、友情、爱情,所有的这一切组成的正是我们生活的全部和意义所在,这些“情”所带来的悲欢离合正是人世间酸甜苦辣咸的滋味所在,更从本质上体现了“我”之所以存在。鳏寡孤独的悲哀,岂不是又最让人痛心呢?即使不是如此,影片中那位因见不到儿子而哭泣的面具下的李家民,不也向我们展示着距离产生的悲剧吗?成人的儿子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拒绝见自己年老的父亲,少年的儿子拒绝去见身陷囹圄的未谋面的父亲,那恨不得一见的情思是会令人肝肠寸断的,而在一切日趋“现代化”的今天,少有的沟通和相见不正是人与人之间的通病吗?而在影片中,最后小杨杨与高田达成“情感”的伙伴,他洋洋得意地吹响高田送的哨子,到后来又无奈地吹着哨子目送离去的“朋友”,中间断代的老人与少年在情感上达成那短暂的合作,很明显这“关系”不会太长久,断层的沟通就像脆裂的饼干,很容易就会碎掉!也许这就是人生的宿命:“恨”永远比“爱”来得更深、更长久――小杨杨对父亲的“恨”战胜了高田对儿子的“爱”,人与人之间真的应该多付出一些“爱”!

张艺谋的电影从来都不缺乏中国的特色人文风情或者文化,美丽的景观世界,特色的民俗风景及房屋构造等无不展示着中华这片土地上的其人其事,故事也往往被讲述的有一种自觉或不自觉的民族深厚感和令人焦虑的心灵感。《千里走单骑》一反“全中国化”的叙事线索,将来自日本的高仓健和其所扮演的父亲这一线索,以感人至深之亲情,将画面的视野拉到了美丽的云南丽江,那蜿蜒的S型公路和熔岩般色彩绚丽的群山仿佛把观众再一次拉入了视觉的奇观世界,但陡然间,影片中的人物成为最靓的风景。也许这正如导演自己所说的那样:“十几年来,我终于明白了电影最重要的是表现人。这是一个拍到老、学到老的课题。”我认为这是在创作手段上的进步,是驾驭影像的更高能力。

回过头来,我们说,此片在总体上显得那么的质朴和感人,但导演的一贯风格(也是其特色)――造型与色彩的美学观念运用的仍是淋漓尽致。那绚丽的景物和斑斓的色彩,绿色与金色交互辉映的景象,那故事中的平凡的抑或普遍的中国式运行法则,仍会使东方风景成为西方人眼中的奇观,将东方文化呈现在了世界的舞台;而与此相反,另一位著名的华人导演李安则是以一位华人的身份将美国式的、好莱坞式的电影演绎得服服帖帖。前者有《红高粱》、《英雄》,后者有《卧虎藏龙》、《断背山》,可谓“英雄肝胆照”,光环同耀人。对比一下,我们完全相信电影需要激情,也需要热情。当更多的观众离电影的距离更近一些的时候,场面至少是宏大的,票房至少是比现在可观的,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导演的付出!也许正是“对电影艺术的不辍追求使张艺谋多年来在创新与超越的变奏中不断取得骄人的成绩。”“哪里是什么导演啊,我就是一个木匠”,张艺谋此语令我们敬佩;“我不善言辞,因为我把我的时间献给了电影”,李安在金球奖上接受最佳导演奖时的此语更令我们深思!

岁月天长地久,真情永流传!生命需要感动,精神需要升华,我们期待着新的事物和那新的影像,用一曲感恩的心去把握,去聆听,去欣赏!感动之美,通透全身,感动之情,浑然长久,感动之电影,主题鲜明,我们有理由相信一定会有观众。但愿距离上的情节也能成为电影叙事上的优势。

[参考文献]

[1]斯坦利・梭罗门:《电影的观念》,中国电影出版社1983版,第5~6页。

[2]朱栋霖、王文英:《戏剧美学》,江苏文艺出版社1991年版,第125页。

[3]张艺谋语,见金娜《追梦人:张艺谋的爱情留白》,《电影故事》2000年第4期。

[4]峻冰:《叙事镜语中共通艺术精神的自觉嬗变――20世纪90年代张艺谋两次美学转型的比较》,《四川戏剧》2005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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