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笔从容写性灵

时间:2022-06-11 08:03:17

仄仄平平困老翁,失粘拗救类难通。/且将枷锁抛开去,漫笔从容写性灵。这是马一骏诗词集《运河流韵》中题名《作诗》的诗第二首。诗者,性灵也,刘邦唱大风,项羽歌垓下,全无规矩,都是好诗。诗之格律,乃汉字音韵美的产物,当然要遵从,但人要为主,意要为帅,不可因律伤意做诗奴。马一骏有一首《书斋漫兴》:“窗外二三四丛竹,院中五六七盆花。客人来访不须问,朗朗书声是我家。”首句第六字应仄却是平,换字很难,第二句尾三字三平,似乎也难换字,但这首诗是有意境,我看可存。时下新诗,全无规矩可言,旧体诗词,大可不必统得过死。

“漫笔从容写性灵”。马一骏的性灵是什么?是一个写诗人的民族责任心!他在为纪念抗日战争胜利六十周年而作的《警钟》诗里写道:“散尽硝烟六十秋,狼心图霸未曾休。教科书本改删急,靖国神祠参拜稠……争常更显蓄谋久,防备之心不可丢!”每一个有责任感的中国诗人,面对一小撮日本军国主义分子的狼子野心,对侵略罪恶死不认账,都应该敲响警钟,都应该大声呼唤。可惜,时下的中国新诗,这样的声音何其稀也!马一骏的性灵,和许多诗词作者一样,是对祖国大好河山的礼赞,是对英雄人物的颂扬。这一点,正是新诗界新潮诗人所缺少的,也是新诗不被读者接受的原因之一。他的《凉州词》写道:“祁连山脊似横刀,大漠风狂草木凋。断壁残碑仍记得,少年骠骑大旗飘。”凡到过河西走廊的人,谁不感慨:霍去病18岁出征,横扫匈奴,六出祁连,可惜我们今天的二十多岁大学生入学,还要父母护送……如果说,《凉州词》是赞颂霍去病少年英雄一人的话,那么《咏虎诗》则是对所有横空出世英雄的高唱颂歌:“昂首长天吼一声,风云变色鬼神惊。腾跃飞身千仞外,扫地摇山万里风。”马一骏的性灵诗,雄壮大气,如大河奔腾,一泻千里。他的诗多叙述,叙述他所从事的电力工作,叙述他所闻、所见、所思,叙述他做人处事的人生准则,有些已成格言。诗,不仅仅是述说,还要像孟浩然的《春晓》那样去感悟,还要像孟浩然《宿建德江》那样去发现。

“漫笔从容写性灵”的马一骏,心头是百姓情,他在解放体的《农网改造之歌》中写道:“线儿长,杆儿高,日头似火雨水浇。腰酸腿疼一边抛,农家莫心焦。”不怕日晒雨淋忙架电网,想的是惟恐农家等得心焦。他到内丘扁鹊庙,想到的是医务人员乱收礼金,呼出了“求救千年神扁鹊,快拿妙药治黑心!”我们的诗人,要敢爱,敢恨,敢骂,扶正气,扫邪风。由于中国许多新诗空洞无物,毫无规矩,远离了读者,因此,始终贯穿国运民生,富有音韵美的传统诗词应运复兴。由于诗词长期遭厄运,衔接不够,许多诗词作者语言还是从唐、宋来,因此,造成了古里古气的通病,马一骏的语言却是当代口语的诗化,(我在这里用“口语诗化”是为区分新诗潮打着口语化大旗的“口水化”――无论新诗、旧体诗,口语化要有所选择,不是一切口语都可入诗)。例如《君子兰》:“兰花朵朵叶儿鲜,身价一盆数万间。都是商人瞎炒作,君子从来不爱钱”,分明是闲谈说话,又是讲格律的诗。又如《咏松》:“耐得岁寒自古今,风格品质自超群。岂凭苍劲凌云干,惟靠精神感动人。”“君子从来不爱钱”,“惟靠精神感动人”,都是当代语,童叟皆知,而且都在尾句上,表明诗人不只发现了诗,而且恰到好处地完成了诗的创作。读有些诗,作者分明发现了诗,但往往尾句是凑上去的,让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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