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荣萍:拿下难治性小儿耳鼻喉病

滂沱大雨下，上海新华医院耳鼻喉科诊室外依旧人山人海。数十名家长携幼子，从全国各地赶来，只为一个目的：请曹荣萍教授给孩子看病。

翻阅了“好大夫在线”的278封患者好评后，记者带着一份好奇，对曹教授进行了为期两天的体验式采访。期间，一位患儿母亲的话不时浮现脑海：曹教授是像“妈妈”一样亲切、慈祥的“医生”。

在两天采访中，记者和曹教授一起查房、出门诊、上手术，从中截取了三段见闻。它们从不同侧面，描绘出曹荣萍其人。也希望通过这些故事，帮助读者深入了解这位“医生妈妈”和她的专业专长。

手术：团队合作 让7个半月的婴儿恢复正常呼吸

广州的蔡先生（化名）有一个7个半月大的儿子。出生没多久，他就发现孩子右侧鼻塞严重，呼吸时鼻子会发出浓重的“哼哼”声，晚上没法睡觉，一吃奶就又呛又吐。顺着鼻子往里看，一个粉色包块随着呼吸，一动一动。蔡先生和妻子揪心地疼，只能轮班，整夜抱着儿子。多处求诊后，在孩子3个多月时，终于明确诊断，患有先天性鼻部疾病“颅底脑膜脑膨出”。广州一位顶尖耳鼻喉专家形容：“这种病就像天塌下来，脑组织从鼻子里掉出来了。若不及时处理，一旦发生感染，生命危在旦夕。”

该医生给了蔡先生两个“必须”：第一，只能开颅手术，但必须等2岁后。第二，必须严防感冒，否则会引起颅内感染。

蔡先生不死心，仍四处求医，最后在网上看到了曹教授写的《鼻内镜治疗脑膜脑膨出》一文。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在网上咨询了曹教授。曹教授当即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带着孩子来吧，这个病我们医院能治。”

记者见到蔡先生和他的孩子时，已经是术后一周。其间，孩子没有发热，很少哭闹，已经能正常呼吸，安然入睡了。再过两天，就能出院。

说起自己的选择，蔡先生有些羞愧：“之前对网络不信任，找曹大夫时还犹豫了一下。但经过此事，确实看到了曹大夫的实力，让我非常钦佩。”

曹教授的手术台上，出现过很多被其他医院拒诊的婴幼儿。他们有的身患罕见小儿先天性鼻腔疾病，如脑脊液鼻漏、脑膜脑膨出。这些疾病难确诊，治疗难度非常大。还有的深受小儿腺样体肥大或鼻息肉之苦，但因年纪太小，医生不敢接治。

但在曹荣萍教授看来，无论手术难度多大，只要能帮助患儿摆脱痛苦，她都会尽力一试。近30年的耳鼻咽喉科临床经验是她的技术保障。蔡先生幼子的脑膜脑膨出术，从术前麻醉到完成鼻内镜手术，共花了1个半小时。而像其他的手术，如单纯腺样体肥大吸割，麻醉约20分钟，曹荣萍的手术时间只要10分钟左右。若加上扁桃体部分消融，也只需20分钟。

此外，经验丰富的儿科麻醉师和医技科室，以及先进的手术器械，更让她如虎添翼。“手术时间越长，麻醉剂量越大，不良影响和风险几率就越高。因此，婴幼儿手术要尽可能快，麻醉时间越短越好。”曹荣萍教授说。长期辅助曹荣萍的麻醉师李静洁，就是儿科医学系毕业，从事小儿手术麻醉近20年。

为了提高婴幼儿手术的成功率，医院还购买了一批特制的小型号器械，保证手术出血少、疼痛小、精度高。曹荣萍教授总结经验发现，婴幼儿鼻腔细，可以用耳内镜替代鼻内镜，粗细正合适，效果也理想。

门诊：她拉着患儿的小手 患儿把头扎进她怀里

5岁半的小宝（化名）家住江苏昆山。2010年，他因腺样体肥大，在曹教授处接受了腺样体肥大吸割术。今年春节后，小宝反复感冒，晚上睡觉又开始张嘴呼吸。当地医院诊断为腺样体复发，要二次手术。父亲一听，头都大了，随即带着孩子来找曹教授。

曹荣萍教授仔细询问了孩子近日的症状：张嘴呼吸多久了，有没有打鼾、憋气。随后开了一张鼻镜检查单，叮嘱道：“别着急，先做个鼻内镜看看。腺样体藏得深，要借助影像学检查。”

1个多小时后，检查结果出来了。曹教授微笑说：“有些医院技术有限，孩子一动，容易失误。我们医院检查技术好，就这个结果看，没有复发迹象，安心回家吧。若担心感冒，可以打流感疫苗。”父亲长舒一口气：“我来之前就和妻子说，我只信曹教授的诊断。她不会给孩子瞎做手术。”

在曹荣萍教授看来，小儿腺样体肥大是否要手术，要根据症状、病程、X光片或鼻内镜检查结果、有无其他并发症等，综合判断。一部分孩子术后易复发，但主要发生于初次手术年龄小于2岁，或体质差、频繁感冒发烧的患儿。“有些医院的手术指征很宽泛，这是对孩子和家庭的不负责任。在我们科室，医生都严格把握首次手术的关卡，能随访观察的，尽量不手术。这样既能降低日后复发的几率，也能避免孩子太小，手术不太成功。”

这份坦诚让小宝爸爸略有些激动：“曹大夫不仅技术好，还对孩子特别温柔。我们手术都3年了，可曹大夫一见面，就能认出我儿子。孩子从小怕医生，唯独看见曹大夫不闹。手术那天，就是曹大夫拉着他，一起走进手术室的。”

曹教授谦虚地说：“现在患者太多了，有些人只记得脸，记不清名字，对不起呀。”她的说话声轻柔、节奏缓慢，如同温柔的妈妈，让人无法拒绝她的建议和好心。

一转头，面对患儿时，她的语言系统又自动调换到“幼儿频率”：来，小嘴巴张开，看看小舌头，再给小耳朵照照镜子……小桃子发型真好看……

看着曹教授和患儿的亲密互动，记者不禁想起在手术室里的一幕。医护们忙着布置手术器械，等候手术的女孩孤零零坐在一边，瞪大双眼，一动不动。刚消毒完的曹教授看见，快步走到孩子身边，把她的脸埋进自己胸口，在耳边低语着。稍后，她把孩子抱上手术台，慢慢放平，大手拉着小手，直到麻醉生效，孩子沉沉睡去。曹教授这才安心地出去，重新消毒。

在记者跟随的门诊日，早上8点，曹荣萍教授准时开始问诊。到中午12点15分，她一共看了42个号，比医院规定的多了17个。期间，她只喝了半杯水，不曾上厕所。

有两三位首次就诊的外地家长，听说手术都约到2个月后，面露苦色，迟迟不肯走。曹教授摸摸孩子的脸，叹口气说：“你们那么远过来，孩子病情确实比较重，我尽量优先安排吧。”随后她又叮嘱：“若实在没床位，那你们就先回去，可以通过网络和我联系。下次你来，就能直接住院了。”

一位母亲离开时，由衷感叹：“曹大夫真是太辛苦了！宝宝，去抱抱曹妈妈，和曹妈妈说再见。”孩子顺势钻进曹教授的怀里，两人久久依偎着。

查房：仔细叮咛 合理安排手术 家长安心患儿静心

一间病房住了4个两三岁的孩子。进屋前记者获悉，有1个孩子刚做完小儿腺样体手术，3个在等待手术。但走近一看，孩子们嬉笑、打闹，脸上尽是欢快、无忧的笑。怎么都看不出来，谁是刚动过手术的。

曹教授拉起一个小女孩的手，仔细端详后问：“还打呼噜吗？”孩子母亲笑着摇头：“不打了，睡得特别好，说话声音都比以前亮了。”

曹教授转头叮嘱其他几位家长：“有些孩子说话声好像会变，可能是鼻子通气了的关系。我还遇到过多年遗尿的孩子，术后当天就不尿床了。看到她恢复这么好，你们也都放心了吧。”孩子母亲马上接话：“她还问我，妈妈，我做过手术了吗，一点感觉都没有。”

曹荣萍教授又补充道：“今天是比较难熬的日子。主要是两个点，一个是等手术的时候，一般孩子推进手术室要1个小时。一个是手术前后，各有6个小时要禁食禁水。大家都忍耐一下。此外，有些孩子术后一两周内，还会打呼噜，可能是手术水肿、口咽部肿胀。有的孩子有鼻甲肥大、鼻炎、鼻窦炎等，也会出现这些问题。只要没有明显憋气，就不用特别处理，用点滴鼻液，术后2周复查即可。”

查房期间，曹荣萍教授仔细交待着术前术后的注意事项。她认为，和家长充分沟通，能提升手术成功率，减少手术不良反应。最重要的是，孩子可以少受苦。为此，她专门安排护士，给父母讲解术后的饮食、日常护理等。

由于患者多是婴幼儿，为了让其更顺利地度过手术，她在手术顺序的安排上有个规矩：手术时间按年龄，从小到大排列。

“年纪越小，孩子自控能力越差。如果哭闹起来，家长又操心又无奈，还可能影响手术效果，所以要尽量往前排。而且，如今的孩子都是金疙瘩。这么安排手术，大家都觉得公平。”

很多家长反映，或许受曹教授的仁心感应，再加上其高超的技术，经她手术的患儿鲜有术后疼痛、大哭大闹的。偶尔挣扎着嚎两声，就能安静下来，继续休息了。

曹荣萍教授则笑言：“因为找到我的都是好孩子、好家长，特别理解我们的工作。”

一名小学生回忆起自己的手术经历，在作文中写道：“我现在已经痊愈了，但我忘不了曹医生。我长大了也想做一个医生，像她一样的好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