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故事(三)

让人讨厌的家伙

他是最近才来到这里的，带给了我不小困扰。你一定会想问：是不是一个阴阳怪气，满身邪气的家伙呢？不是！其实是一个高大的强壮男人，挺有礼貌、阳刚的很！那么问题的关键在哪里？问题的关键是他很穷！一穷二白，但是却老喜欢跑到我的店里来。我是开书店的啊！本来就没什么生意啊！白看不买，我混个屁啊！

今天这家伙又来了。尽管我正倚在柜台后面，看不见书柜前的样子。但是看见店里唯一的店员——我的侄女米雪儿那兴奋的样儿，我就知道穷光蛋寇马可又来了。这个没眼光的小妮子春心大动，也不选个像样点的，不过貌似新崔斯特姆也没什么“像样”的。

“嘿，米雪儿，给我倒杯水。”

“……”

“喂，你耳朵聋了啊？当心我解雇你。”我大声喊道。

“噢！噢！来了来了，先生，您别生气。”她手忙脚乱的端来一杯水，好像真的很怕我会解雇她。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我忍不住问。

她好像完全没有听见我的话，露出了一脸花痴的样子，当然不是冲着我。寇马可过来了，身上陈旧破烂的行头，让他显得相当窘迫。身上一股草料的味道，因为这家伙住不起屠牛旅店的房间，但是跟老板商量着帮衬着做点力气活，然后在草料室里对付着住住。

寒酸的圣堂骑士

“老板您好啊。今天又要麻烦您了。我以一个圣堂骑士的名义向您的慷慨表示最真诚的感激。”

“又是这套！”

我心里嘀咕着，但是不敢和他翻脸。其一这家伙人高马大，真的掐架，我肯定不是对手；其二米雪儿父母双亡，我虽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却也不愿意伤害她。

“啊，没……没关系，你随便看吧。”

“噢，太好了！谢谢您！”寇马可用力握住了我的手，好像要把它绞断一样的用力攥着。

“不，不用这么热情。”我费了吃奶力气，才把被握得红肿的手给“拔”出来。

“米雪儿小姐，您也喜欢看书吗？”寇马可冲着给她倒水的米雪儿问。

“啊……是，是啊。”真是骗人，这丫头什么时候看过书？

“噢，您真是好学啊。要知道，在这个黑暗的年代里，我们缺乏信仰。我们需要希望。而我相信，这种力量，将来自我们坚强的心啊。米雪儿小姐？您在听我说话吗？”

我知道米雪儿为什么发呆，说真的，寇马可的话，的确很有感染力，我也从不怀疑他是个如假包换的圣堂骑士。然而问题的关键是，他实在忒寒酸了。如果他身上穿着一身光鲜的板甲，手上的武器和背上的盾牌不是锈迹斑斑，他的确会可爱的多了。

“啊啊，是是是，您说的太对了。”米雪儿回过神来，忙不迭的应和。好吧，我知道，我的水该到寇马可手里了。我实在实在，没办法喜欢一个白看书的家伙。本来就惨淡经营了，这老小子还一来就是好几个钟头，这家伙难道没有别的事要做了吗。

寇马克的离别

晚上，我心情不好，照惯例想去屠牛旅店喝一杯。打烊那会，天色已晚，寇马可还坐在那口若悬河。米雪儿陪着她，眼里完全没有我的存在。我突然连气都气不动了。然而当我把这事告诉酒保布隆，那个半秃的老好人后，他却安慰我，说寇马可在他这里可不止是白看书，欠了他不少酒钱呢。每次来，都说下次给，结果谁都知道这家伙没钱。

“那你干嘛还让他继续住你这里？”

“如果我说，我喜欢听他扯扯他那些有的没的关于信念的话题。你信不信呢？”

“噢，看不出你还是个慈和的人呢？”

“你用不着这样嘲弄我的。这年头像这样的蠢人实在太少了，开心的事也太少，寇马可这种家伙，实在是稀罕货。”

“是吗，也许你说的对。”

我回到店里，寇马可已经躺在书柜下睡着了。米雪儿一早就回房间了。或许的确如同布隆说的那样，寇马可活的比我们这帮人都坦然。我从库房里搬来了一床褥子，盖在了他的身上。看他睡得那么香的样子，我甚至觉得有点羡慕他。

第二天，寇马可不见了。褥子被叠的整整齐齐。米雪儿问我的话，正好也是我要问她的话。寇马可到哪里去了？后来，这也成了很多人的问题。这小子跑哪去了，他还欠了不少人的钱呢。我问米雪儿，她无精打采的告诉我，寇马可也没告诉她，只是就那么走了。 这小子不会是因为欠了太多钱跑路了吧。应该不至于。

富含诚意的致歉

过了大概两三个月时间，寇马可又出现了，就跟他刚来这里一样。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玩意。只是他身边多了一个人。那个人来到新崔斯特姆之后，就把周围的怪物一扫而光，随后杀进了大教堂，救出了我们都以为必死无疑的迪卡凯恩，俨然如同那些民间故事里传说的英雄一般。

的确，那个人边上的就是寇马可，他们一起出现在了镇里，而骷髅王，居然已经被消灭了。大家难以置信，倒不是因为那个厉害的英雄，而是因为寇马克。这家伙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不过，大家还是没有人去找他要钱，或是因为不好意思，或是因为心情问题。至于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正我也忘了问他要钱的事。寇马克就那么走了吗？的确，这次他是真的走了。但是没多久，崔斯特姆很多人，都收到了他寄来的包裹。而我的那份，尤其是分量十足。

里面还有他的一封信。“对不起，我知道我打扰了您很久，看了您很多书，也没给过钱。同样的话，我跟很多店主都这样说。但是对于您，我尤其感谢。我是个不太会说话的人，有些事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给您听。但是我对于您给我的帮助，表示深深的感激。包裹里是我这段时间，在大教堂里找到的一些古书，希望您能卖个好价钱。当作这段时间以来打扰您的谢礼。还有，请您告诉米雪儿，我会再来找她，也许……

结语

这个，如果他还活着以后我一定要找他算账，因为他给我的这些鬼画符根本不会有人买的，他欠我的照旧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