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黄永玉

时间:2022-06-03 05:08:14

猴年画猴狗年画狗,黄永玉刚画了狗年的挂历,“13幅狗,好玩。来看吧!”这是他的老习惯,总是乐于谈论正在和即将做的事情,时常会得意地说,“为了太阳,我才来到这个世界。”

黄永玉,81岁的老顽童,1924年生于湖南凤凰,小学毕业,自学美术。做过瓷场工人、中小学教员、报社编辑和记者、电影编剧、画家、作家。

“博爱”一生

黄永玉一生爱的东西很多――爱雪茄,爱烟斗,爱狗,爱车,爱家庭,爱读书,爱艺术,爱吃湖南臭豆腐,爱喝茶,爱开玩笑,爱看电影,爱建房子尤其是老建筑,爱相机,爱吉他,爱特别老的木头,爱看电视上的摔跤比赛,爱聊天……爱好如此之广,近乎有些“不务正业”,但这个世界也因为有了黄永玉,变得好玩。

他喜欢养鹦鹉,他的画作常常是在巨大的摇滚音乐夹杂着鸟鸣狗吠中完成的。他家的鹦鹉常常会讽刺地说,“老板,你好”,有时还会讲英语。收集烟斗是他的嗜好,家里收集的烟斗不下六百个。养过猴,养过猫头鹰、梅花鹿,76岁心血来潮从德国买了一架马车,驾着马车在通县的公路上驰骋过一阵子。80岁的他,爱上了宝马Z4的敞篷跑车,在网上查阅了所有资料,然后叫人从国外买了一辆红色的空运回来。

画画、写文章成了他的玩意,国画、油画、版画、漫画、木刻、雕塑,黄永玉样样精通,但他写得一手好文章,不输于绘画,《比我还老的老头》成了畅销书。写到得意的地方,这位老顽童会像孩子一样哈哈大笑。

黄永玉喜欢建房子是出了名的,湖南凤凰、北京、香港、意大利都拥有他的豪宅。这些住宅无论建筑风格还是规模上都很有讲究,老家湖南凤凰的玉石山房、北京的“万荷堂”、香港的公寓以及意大利达芬奇故乡的城堡,都各具特色。有人认为他这样做无非是有钱之后显阔罢了,而他却不以为然:“房子是艺术创作的一部分,盖房子不仅是一个人的开心,它是很多人的开心。”于是,他设计和建造的豪宅几乎都成为了文人墨客欣然向往的地方。

做事我行我素,不死板,不教条,总是想着法子从生活中找乐趣,这就是黄永玉。

钞票面前,人人平等

要说轰动效应,黄永玉画的1980年猴票才是一个奇迹。一枚当年面值8分的邮票,据说现在市场价格已达1600元左右,而整版80枚猴票,当时的价格是6.4元,如今暴升至20多万元,创下了“新中国集邮史上的神话”,有媒体索性称黄永玉是“猴票之父”。

他在湖南凤凰家里的中堂左壁挂了这样一则“启事”:一、热烈欢迎各界老少男女群子光临舍下订购字画,保证舍下老小态度和蔼可亲,服务周到,庭院阳光充足,空气新鲜,花木扶苏、环境幽雅,最宜洽谈。二、价格合理,老少、城乡、首长百姓、洋人土人……不欺。无论题材、尺寸、大小、均能满足供应,务必令诸君子开心而来,乘兴而返。三、画,书法一律以现金交易,严禁攀亲套交情陋习,更拒礼品、食物、旅行纪念品作交换。钞票面前,人人平等,不可乱了章法规矩。四、当场按件论价,铁价不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纠缠讲价,即时照原价加一倍;再讲价者,放恶狗咬之,恶脸恶言相向,驱逐出院!

黄永玉在“”之后,似乎年轻了20岁。没过多久,黄永玉找到北京的交通部门,要求考汽车驾照,并一再声称,虽然自己年近花甲,但年龄绝对不是问题。为此,当时的交通部门专门为这个老人举行了一次考试。

黄永玉常说,他一生中碰到许许多多好人,是这些人帮了他。他交友广泛,朋友遍天下,中青年画家、演员、工人师傅、理发师、厨师都是他的座上宾。

黄永玉办画展从来不请领导人或者艺术界的名流来剪彩,他觉得艺术面前人人平等,大家喜欢来看就可以了。但是1999年在北京举办的个人画展,他却请了一个朋友来剪彩。这位朋友是个花农,“”时期,在黄永玉最困难、最危险的时候,这位朋友送花给他,“别难过了,看花吧”。一个自行车装五六盆花送来,有吊兰和绿什么的,春夏秋冬,一直在送。后来他们一度失去了联系,黄永玉苦心找了他两三年才找到。黄永玉邀请朋友为他的画展剪彩,朋友也很高兴。黄永玉嘱咐朋友不要穿西装,爱穿什么就穿什么。

一位美国女作家写道,黄永玉并不谦虚,但他求实。求实,便是一种理性。

纸醉笔醉,奢侈生活

十八九岁的黄永玉曾在江西一个小艺术馆里工作,就在那时,他碰到了广东姑娘张梅溪。当时好多人都追求张梅溪,其中有一个航空站的青年,人长得很潇洒,这个青年牵了一匹马来,张梅溪很喜欢骑马,两个人便拉着马走到大树林里面。黄永玉心想这下麻烦了,自己连自行车都没有,但他有自己的高招:每次当意中人出现的时候,黄永玉都在楼上吹起小号,虽然吹的技术不怎么高,但是定点吹奏,终于打动姑娘芳心。后来,黄永玉问她:“如果有一个人爱你,你怎么办?”她就说:“要看是谁了。”黄永玉说:“那就是我了。”她回答:“好吧。”1970年,黄永玉给夫人张梅溪写了一首情诗,诗中说:“我们相爱已经十万年。”他一本正经地对夫人说:“不是说人生百年结为一世夫妻吗?十万年也就是千世夫妻吧!”

黄永玉曾戏言道“小屋三间,坐也由我,睡也由我;老婆一个,左看是她,右看是她”。

现在的黄永玉,在意大利、北京、香港和湘西的故乡凤凰游走,意大利世界著名画家达・芬奇故居隔壁,就是他的别墅。北京占地数十亩的“万荷堂”里,有他的狗和满堂的荷叶荷花,这个愈老愈纯真的老人,感受着童年般的快乐。他在艺术领域,过着纸醉笔醉的奢侈生活。

“”后黄永玉找到了当年曾经动手打他的人,他的朋友表示要帮黄永玉“收拾”他们,黄永玉拒绝了:“当时全国人民家家都在遭遇不幸,你打他没有用。要使全国每家都幸福,那可能更难一点,但让全国每一家都痛苦也不容易,而那时就是家家都痛苦的。”

他谈自己的养身之道,多吃饭,打乒乓球,画画。拳击现在不能打了,最多打打沙包。老人在房后吊一沙袋,重十余斤,每天要打沙袋若干次,他有极好的拳击基础,击拳迅猛有力,技巧掌握得也好,还经常做示范教年青人打拳。

一个电视摄制组跟随黄永玉回到湖南凤凰,打算拍一部名为“鬼才黄永玉”的片子。黄永玉邀上摄制组年轻的小伙子们到古城里去看凤凰人的新年。在浓厚的新年气氛里,多年没回来的黄永玉自己却先被感染了,一阵舞龙的锣鼓响起后,黄永玉把手上的烟斗往兜里一揣,说了声“我来舞”,就“噌”地一下蹿上去了,接过舞龙者手中的龙舞将开来。那个龙头很重,要和着掌握尾巴的那十几个人起舞,没有一定的体力是绝对玩不动的。

谈到死,他非常达观幽默,“我对死有几个方案,一是把骨灰放在抽水马桶里面,请一个尊敬的老先生拉一下。我的爱人反对,说会塞住水管的,还要找人来修,多麻烦;第二个方案就是一小包一小包地包起来栽花,送给朋友。但是有个问题,就是这个朋友晚上睡觉的时候知道骨灰在花盆里,会害怕,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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