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鞍钢:应对老龄化的三个要点

胡鞍钢:

中国科学院国情分析小组研究员

20世纪80年代以来,我国人口政策的目标是防止人口增长过快。如果将中国与印度,或者其他国家相比较,我国人口增长过快的情况早已经在上世纪90年生逆转,现在,我们甚至出现了少子化和老龄化。

从1998年开始,我国人口自然增长率就已经降到10%以下,在发展中国家中率先进入世界上的低人口增长国家行列。2008年,我国人口自然增长率已经降到5%,但同时,中国65岁以上的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已经超过7%,60岁以上人口的这一比例已经超过10%。更重要的是我国的妇女总和生育率降至1.8以下,属于少子化类型国家。

在2015年到2020年之间,我国15岁至59岁劳动年龄人口会达到最高峰,大约9.23亿人,但之后将开始持续下降,到2050年,我国的劳动年龄人口大约要比印度少2.44亿人。与之相对的是,我们的老年人口将快速上升。目前我国的老年人口,大约是世界的近20%,到2040年就将占全世界的25.55%。也就出现了少儿人口占世界人口的12.2%,但是老年人口占25.55%的不平衡现象。

这是未来的一个巨大挑战。到2040年,我们65岁以上的人口会达到3.22亿人,这严重影响到了中国经济长期的可持续发展。

老龄化和少子化的挑战是不可能彻底解决的,但我们可以通过若干办法,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少子化和老龄化的影响。

第一要加强对未来人口,或者说老年人口进行人力资本投资。特别要对现在的年轻人、中年人强化投资,因为他们将是未来老龄化人口中最主要的构成部分。只要加强对老年人口的投资,这一部分人到老年以后仍然可以为社会作出贡献,尤其是服务业。比如作家、教授,从事知识劳动的人,年龄并不是障碍,实际上年龄越大,他相应的知识越高。老龄化问题最严重的日本一直在推行这样的政策,

第二可能要适当地调整生育政策了。中国政府需要权衡,能不能花二三十年实行软着陆,从目前的在城市实行的一对夫妇一个孩子,转化为一对夫妇两个孩子,使我国的实际生育率略有上升,接近人口生育更替水平。如果还保持目前比较低的妇女生育水平,2030年前后人口规模极有可能大幅下降。

有人认为人口多是环境资源压力的主要来源,但现在情况已发生了改变。当前造成我国资源环境主要压力的已经不再是人口增长,而是传统的经济增长方式。我们已有足够的能力和办法来协调人口发展与资源环境约束之间的关系,因此今后人口政策的目标应逐步转变为以调整人口结构为主,提高人口质量为主。

第三是调整退休年龄。女性55岁、男性60岁退休已经是50年前的规定,很多国家都不再实行这个标准了。对退休年龄的调整可以分两步走,第一步是实行目前的规定,保证所有的人按照规则到点退休。第二步就开始实行专业人员65岁退休,比如说企业家,因为他是自己创业,还有公务员,因公务员本身是公共服务业,到65岁经历很丰富,反而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同时,我们还应该鼓励非公共部门,比如私营企业没有退休年龄限制。像李嘉诚这样的人,可以一直工作下去,因为他可以创造更多的就业。

面对未来的老龄化、少子化的挑战,我们需要一套有效的激励机制,让我们这一代年轻人、中年人在未来继续创造社会财富,这些人不仅是水平高,关键是积累了丰富的专业知识,这是最好的财富。从现在起,我们的政策目标应该是防止人口严重老龄化和少子化,早调整就早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