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抗战的悲壮诗篇

时间:2022-06-01 01:42:15

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新四军开辟的淮安敌后战场,是华中地区乃至全国抗战的一个重要战场。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八路军、新四军和淮安军民开展了独立自主的游击战争,为取得全国抗日战争的胜利作出了重大贡献,而发生在淮安大地上的大胡庄、刘老庄战斗,更是谱写了可歌可泣的英雄主义诗篇,树立了气壮山河的中华民族的丰碑。

喋血大胡庄

1941年4月26日,新四军3师8旅24团1营2连的83名指战员,同八倍于我军的日伪军在淮安县茭陵镇大胡庄进行了激烈而顽强的战斗,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和热血,谱写了一曲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丽诗篇。

24团原是八路军第2纵队新编第2旅6团。1940年5月南下豫皖苏地区,8月编为八路军第5纵队2支队6团。1941年1月,改编为新四军第3师第8旅24团。3月,24团由皖东北奉调盐阜途中,冲破了日寇在运河、盐河要津的重重封锁,挺进到淮海与盐阜两大抗日根据地的交界处――淮安边界。月底,为配合友军拔除淮盐交通线上两大障碍――阜宁的风谷村和青沟的日寇据点,该团临时集结于淮安的苏嘴一带,以配合涟东大队在以茭陵为中心的淮安北乡一带监视涟水、淮安的日伪之敌。

大胡庄位于涟水城和淮安的钦工、苏嘴之间,距涟水城、钦工、苏嘴均约20华里。而钦工北靠近茭陵有座横沟寺,曾于1927年9月在此成立了中共淮安特别支部。淮安特支是当时淮盐地区第一个中共支部,直属中共江苏省委领导。12月下旬,中共淮阴特别委员会也在淮安区横沟寺成立。也就是说,横沟,是淮安地区第一个党组织诞生地。

党组织成立后,即开展行动。茭陵、顺河一带,是党组织活动的重点区域。活动时为组织发动群众,就必须对地主等有产阶级进行革命。为贯彻中共中央“八七”会议精神,又于1928年2月10日在横沟寺小学门前挂起了“淮安县苏维埃政府”、“淮安县农民自卫军大队部”的牌子。在共产党员谷大涛等率领下,暴动队伍首先冲进大董庄,击毙大董庄团总董毓[等人。当然,也到茭陵的许多村庄收缴弹药、烧地契、分粮食。暴动时间虽短,仅两天多的战斗,但革命风暴席卷横沟寺附近80多个大小村庄。淮安县知道农民暴动信息后,于12日组织了数倍的军队及常备队前来围剿,起义农民坚持斗争,虽打退了多次进攻,但终因敌我力量悬殊和武器装备的差距而失败。

2连是一营的主力连。连排干部都是跟着黄克诚将军南征北战、东拼西杀、屡建功勋的猛士,但连队的武器不够精良,弹药也不充裕。三个排只有两挺轻机枪,每个战士除了配有一支老式套筒枪外,仅配备了四枚手榴弹和两把刺刀。当时,由于2连副连长孙文魁正在抗大四分校学习,团部特派一营副营长巩殿坤随二连行动,以加强领导和指挥。

4月23日,1营2连的战士们在副营长巩殿坤和连长晋志云的率领下,进驻苏嘴西北约十公里的大胡庄。这是一个东西较长、南北稍短的土圩子。东西两边各有一条深约2米、宽约5米的自然沟,北边是一条不太深的旱沟,南端有一条低洼的土路,从圩门直通高家荡。在三面环抱的沟堤上长满了高矮不等、疏密错落的树木。庄内住着十多户贫困的胡姓农民,有泥草房和牛棚、猪圈六七十间。第二天,二连80多名指战员在驻地乡亲们的积极帮助下,利用庄子周围的沟堤、树丛和庄上厚实的土围墙,迅速构筑了工事和掩体,警戒涟水城日伪军的行动。

曾经发生横沟暴动,说明这儿有群众基础。但横沟暴动在周边村庄普通百姓的心中留下的是遗憾与希望,对恶霸及利益受到伤害的地主来讲,他们心中的仇恨却没有因为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而淡化,当发现一队共产党的军队驻下时,受过横沟暴动伤害的地头蛇――三个汉奸,他们认为报复共产党的机会到了,就偷偷跑到涟水给日军作了密报。

25日深夜,盘踞于涟水城的侵华日寇华北派遣军第21师团,利用他们隐藏在暗处的耳目,得悉一河之隔的这一“非常情况”,便紧急集合了数百人,带着四挺重机枪和两门炮,在乌云密布的夜半时分渡河来偷袭,直扑大胡庄。

26日凌晨4时许,驻扎在大胡庄农民胡其华家的二连指挥部,获悉日寇以八倍于二连的兵力前来偷袭的情报,正欲分散转移开展游击时,庄圩外树丛中的哨兵已鸣枪紧急报警了!

连长晋志云迅速登上北墙角的一条板凳,举起望远镜从墙洞向外观察,透过低矮稀疏的树枝,隐隐约约望见西北边的麦地里黄糊糊的一片正移动过来。同一时刻,副营长巩殿坤也发现庄子西边有同样情况。连指挥部面对猝不及防的危急形势,经过短暂商量,知道已被重重包围,随即传令战士进入阵地,利用围墙、河堆、树丛、牛棚、猪圈,痛击来犯之敌。刚才,那些在微弱的晨曦中缩着头、瞪着眼、张着嘴、端着枪、弓着腰朝大胡庄步步逼近的鬼子兵,听到枪声,马上卧倒。一个用指挥刀督战的小胡子军官,龇牙咧嘴地一声狂叫,刚刚卧倒的鬼子兵又一跃而起,向庄内疯狂扫射起来。悲壮的大胡庄战斗打响了。

庄子北头,2连1排和2排的两个班,在连长晋志云的指挥下,占领了旱沟堤的有利地形,沉着应战。当鬼子兵逼近眼前一二十米时,连长大喊一声:“打!”战士们的枪口一齐怒吼起来,鬼子兵顿时乱作一团,弃械遗尸,仓皇逃窜。如此这般,连续击溃了日寇四次进攻。庄子南端,3排和2排的一个班,在副营长巩殿坤指挥下,埋伏在西沟沿上,也接连击退了日寇三次冲锋。在整个2连的阵地前,100多个鬼子兵已经毙命。战火暂时归于平息。

狡猾的敌人见庄子北边无法突破,迅速调集兵力从西南角组织强攻,企图由旱沟进入圩门。片刻过后,来势凶猛的强攻开始了,刹那间,大胡庄圩门前浓烟滚滚,弹雨纷飞。3排排长向副营长巩殿坤报告请求突围,巩殿坤回道:“坚守阵地,等待增援!”他之所以如此回答,是因为他知道离大胡庄不远的龚营集,驻扎着2营的战友们,他想,他们听到枪炮声,是肯定能赶来增援的。但他一辨风向,觉得不妙,2营处在5公里以外的上风头,逆风,这里的枪炮声,那儿是很难听到的。于是他旋即命令通讯兵传令各排:“下定决心,坚守阵地,手榴弹不到关键时刻不出手,誓与来犯之敌决一死战!”日寇的枪炮声越来越密,越来越猛,越来越近。圩门外唯一的道路被封锁了;就地构筑的工事和掩体大多被摧毁了;许多民房牛棚被轰塌了;整个庄子淹没在烈火与硝烟之中……

2连的机枪又一次怒吼起来,第二批强攻上来的日寇纷纷倒下。鬼子是有备而来。气急败坏的鬼子见强攻难以奏效,向2连阵地施放了大量的燃烧弹和瓦斯。伤亡近半的2连勇士们迅速撤出被毁坏的工事,凭借着残垣断壁继续抗击。一颗颗为阵亡战友复仇的手榴弹“嗖嗖嗖”地飞向敌群,炸得日寇血肉横飞。庄圩门前堆积起来的日寇尸体,正好成了门内2连战士们抵御枪弹的掩体。急得像疯狗一样叫唤的小胡子军官一次又一次地用马刀威逼着后续部队拼死往前冲。经过两三个小时的短兵相接,喋血鏖战,反复争夺,反复搏杀,日寇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仍然未能突破庄子的圩门。

9时许,2排的机牺牲了,炊事员飞扑上去,端起机枪狠狠地横扫敌人;战士们的子弹打光了,插上刺刀与敌人格斗肉搏,受伤的勇士抱住敌人滚翻厮打;昨天才入伍的新战士――大胡庄的青年农民“大勇子”,举起菜刀朝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当穷凶极恶的日寇又一次蜂拥扑来时,腹部中了数弹的连长晋志云,左手捂着已经露出的肠子,以华夏儿女特有的民族气节和共产党员独具的惊人毅力,忽地跃出掩体,冲向敌群,拉响了最后一颗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

中午时分,枪声渐渐平息,2连的勇士们几乎全部伤亡。副营长巩殿坤左腿被弹片击断,身负重伤。冲进庄内的日寇瞪着血红的眼睛,在弥漫的硝烟中寻找搜索。当他们搜索到一间烧坏的茅屋时,蹲在泥墙边的巩殿坤忍着剧痛,一咬牙举起血染的手枪,用仅剩的一粒子弹,击毙了那个舞着指挥刀朝他劈来的小胡子军官。后面的鬼子兵吓得魂飞魄散,不敢逼近。突然,几颗燃烧弹飞进了那间茅屋。就这样,年仅23岁的巩殿坤被熊熊烈火吞噬了。

接着,这伙法西斯分子暴跳着,狂吼着,开始了对2连指战员灭绝人性的虐杀:牺牲后双手仍然牢牢地掐着一个鬼子兵脖子的2连文书高建国头颅被砍下扔到了旱沟里,2连三个重伤员被乱刀戳死,2连一个轻伤员被绑在树干上活活烧死……

新四军3师8旅24团1营2连,在这场抗日救国的血战中,除1排2班的战士刘本诚因负伤昏迷而被压在战友们的尸体下侥幸得以生还外,副营长巩殿坤、连长晋志云和他们率领的2连勇士共82人,全部壮烈牺牲。那个名字还没有列入连队花名册的新战士“大勇子”,连长发给他的新军装还没舍得穿上,也为国献身了。

打扫战场时,因房屋烧毁,尸体焦糊,有的战士紧紧抱住敌人烧死在一起,有的还咬着敌人的耳朵,但无法找到巩副营长和晋连长的尸骨,军民们悲痛欲绝,泣不成声。他们强咽着仇恨,含着热泪,连夜将烈士的忠骨抬到庄子北边的旱沟里深埋了。

当年的新四军3师师长黄克诚同志生前曾认为,这场战斗应和淮阴刘老庄战斗一样齐名。他在八十年代就要求中央党史部门查清这场战斗始末,为英烈们树碑立传。在这以前,由于历史的原因,大胡庄战斗的烈士们一直鲜为人知,直到事情已过去半个多世纪的1987年1月3日,在中共淮安县委、淮安县政府的努力下,终于在茭陵乡大胡村建造了“大胡庄八十二烈士纪念塔”,无产阶级革命家、中国人民杰出的军事指挥员、中国人民高级将领(中将)、原新四军3师8旅政委吴信泉为纪念塔题写了碑文:“大胡庄战斗八十二英烈永垂不朽”!

2012年的慰烈工程,又对原纪念园进行了升级改造,建起了纪念馆。

这八十二烈士的英勇牺牲精神,将永远激励淮安人民自强不息、勇往直前!

血战刘老庄

“由陕西,到苏北,敌后英名传八路;从拂晓,达黄昏,全连苦战殉刘庄。”这是1946年春,苏皖边区政府主席李一氓为悼念刘老庄82烈士而写的挽联。听到19团4连82名指战员壮烈殉国的消息后,时任新四军代军长的说:这是惊天地而泣鬼神的壮举。

刘老庄原本是苏北淮阴的一个普通村庄,因为七十多年前发生在这里与日军殊死搏斗的一次惊心动魄的战斗,从此,使这个村庄与“铁军”的一个连队联系在了一起,更与中华民族的尊严与荣光联系在了一起。

1942年12月8日,日军偷袭珍珠港,挑起太平洋战争。为了把中国变成其扩大侵略的后方基地,日军将侵华日军兵力的75%和全部的伪军集中到敌后战场,对抗日根据地进行疯狂的大“扫荡”。

1943年2月,日军调集2.5万余兵力,对盐阜区发动大规模“扫荡”,遭到盐阜区军民的沉重打击。同时,我苏中、淮北以及淮海区的主力部队和地方武装接连出击,迫使“扫荡”盐阜之敌不得不向苏中、淮北及淮海区等地撤退。从盐阜区向淮海区撤退的日军十七师团,沿途继续进行残酷“扫荡”,妄图消灭活跃于淮涟一带的新四军主力。3月16日,日军以一部分兵力分11路合击驻涟水梁岔的新四军7旅19团4连,该连灵活跳出包围圈。次日,敌与我四连在淮阴县老张集附近再次相遇激战半日,该连又按原定方向于半夜进入刘老庄,计划与团部会合。由于途中几次与日军遭遇,耽误了时间,团部已向泗阳方向开去,4连遂于刘老庄宿营。

3月18日凌晨,日军从老张集一带向西、从淮阴城向北,矛头直指六塘河,企图寻歼我主力和地方党政军领导机关。4连的哨兵发现敌情,迅即向连长白思才报告。白思才这位陕西籍的红军干部,当即命令全连退出村庄,进入交通沟阻击敌人,掩护当地群众疏散转移。不料交通沟断头,四连被敌包围。日军以庞大的骑兵部队向4连疯狂冲击,全连数次突围均未成功,于是誓死固守阵地。4连是新四军3师7旅19团的一个主力连,但眼前只有82人,轻重机枪虽有五挺,但弹药非常缺乏;特别是在这四面无遮无挡的开阔地带,抗击十倍于己且装备精良的敌人,其困难可想而知。面对强敌,4连82位指战员的82颗心撞击在一起,没有恐惧,没有失望,只有一个共同的信念:为了民族解放事业,与日本法西斯强盗决一死战!

这是一场不期而遇的战斗。这样的战斗,对于16岁就参加红军,先后经历过长征和平型关大战的连长白思才来说,早已不是第一次了。他从19团作战参谋调任4连连长后,在与日伪军的作战中,率领4连打过多次硬仗、恶仗,对自己的连队也非常了解:从苏鲁豫地区的游击队上升主力以来,在19团这个由南昌起义时的教导团、长征时的红一军团4团、抗战初期八路军115师685团改编过来的新四军主力团的大熔炉中,部队成长迅速,战斗力不断增强;指导员李云鹏,1936年就参加抗日救亡活动,后被选送抗大学习,曾任115师文化教员;副连长石学富、一排长尉庆忠、二排长蒋元连、三排长刘登甫也都是作战经验非常丰富的优秀军事干部。眼前这批敌人,如果人数不多,4连可以将其打回去,如果是大股敌人,则可迟滞敌人,为跑反的群众和部队转移争取一段时间。

战斗从拂晓持续到中午,4连愈打愈顽强。他们忘却了饥饿与疲劳,利用各种战术,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冲锋,打击了敌人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刚从团部调到4连的文化教员孙尊明,是个19岁的“老”战士。他生性活泼,爱说爱笑。在敌人冲锋的间隙,他一面和大家一起加固工事,一面自编歌曲,教战友们引吭高歌。

日军见久攻不下4连的阵地,“铁壁合围”的军事计划就要破产,一时恼羞成怒,穷凶极恶地集中了五门山炮和其它炮火,对4连阵地进行毁灭性的轰炸。刹那间,百米方圆的阵地上落下近百发炮弹,4连陷入更加艰难的困境之中。

轰炸一开始,连长白思才就负伤了。山炮弹片削去了他的右手,他顿时昏倒在交通沟底。白连长苏醒过来,抚摸了一下不知是谁替他用被单包裹的右臂,想靠着交通沟壁站立起来,但刚一欠身又歪了下去。他咬咬牙硬撑着站起来,沿着交通沟缓慢地走过去。战士们伤重的倒伏在单人掩体里,伤轻的仍然抱着枪,怒目注视敌人。看着大家同仇敌忾、威武不屈的样子,他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白连长一边走一边鼓励着战士们。到了一个立体掩蔽坑附近,一个战士正端着枪,瞄准敌人,忽然“轰隆”一声巨响,这个战士倒下了,白连长也被震倒在地上,交通沟两壁坍塌的泥土埋住他半个身子,白连长好不容易挣扎着爬了出来。他想歇口气,抬头发现不远处有位战士被燃烧弹截去了一条腿,瘫倒在地,腿部和附近的泥土都在燃烧。白连长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用仅剩的一只手给这位战士包扎伤口。好一会儿,这位战士才睁开了眼睛,用微弱沙哑的声音请求连长放下他,让他躺在弹坑里。战士们披肝沥胆报效祖国的精神,令这位身材魁伟的关中大汉激动不已。

敌人的炮弹带着尖啸声一阵猛似一阵地飞来,掀起了阵阵烟尘,4连的阵地遭到极大的破坏,战士越来越少。此刻,政治指导员李云鹏,满身血迹,面色苍白,但依然一边指挥几个特等射手在战壕里巡猎敌人,一边顽强地将写好的战斗报告递给白思才,要白思才在上面签字。报告叙述了战斗情况,并请求火线接纳几个战士为新党员。连部通讯员在火线入党申请书中写道:在党最需要的时候,我将把我的生命献给党和人民,绝不给我们党丢脸,绝不给中华民族丢脸!白思才是含着泪签的字。

接近黄昏的时候,枪击停止了,敌人的步兵、骑兵几乎是全部向4连阵地压上来,不惜以更大的代价来换取战斗的结束。4连的弹药已消耗殆尽,尽管从前沿阵地上取得一些补充,但远远不能满足战斗的需要。全连只剩下20多人,其中不少还是重伤员,他们几乎整整一天滴水未饮,粒米未进,战斗力大大减弱了。面对严峻的现实,战士们毫无惧色,迅速烧毁文件,拆毁机枪,将零件抛开或埋在地下,子弹全部集中起来,供重机枪使用,步枪装上刺刀准备同敌人肉搏,重伤员们只要神志清醒的,也都紧握着手榴弹准备和敌人同归于尽。

敌人涌上来了,随着一阵重机枪的怒吼,指导员大喊:“同志们,接受党和人民考验的时候到了,和小鬼子拼啊!”在一片喊杀声中,四连的勇士们端起刺刀,跃出战壕,和敌人进行最后的决斗。一个对两个、三个……对十个,刀光起落,杀声震天,一场悲壮的血刃战终因敌我悬殊太大而结束,4连勇士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当大批敌人走进4连阵地贪婪地寻找“战利品”时,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一份完整的文件、一件完好的武器,只得拖着170余具尸体和200多伤员懊丧地退回老巢。

敌人刚撤走,我张集区区长周文科就带领民兵收殓烈士的遗骸。当地群众也闻讯赶来,望着这壮烈的场面无不失声痛哭。在收殓烈士遗体时,出人意料地发现一位战士还有微弱的呼吸,乡亲们急忙用担架把他抬到乡间小诊所抢救。这位战士姓田,24岁,身上有一处枪眼,两处刀伤,腿已被炸断。他在反冲锋时被敌人刺伤在战壕里,黄昏后他发现敌人进入战壕搜索,便拉响最后一颗手榴弹,炸死了一个身挎洋刀的日军军官,自己也昏死过去。尽管他伤势很重,还是断断续续地向大家讲述了这场战斗的零星片断。由于乡间诊所医疗条件极差,无法进行任何手术,在第三天早晨转送军分区医院的路上,这位战士终因伤势过重合上了双眼。

在刘老庄战斗中,我新四军3师7旅19团2营4连,除一个炊事班在副指导员带领下,随营部转移外,全连82位勇士无一投降者,无一生还者,总司令在《八路军新四军的英雄主义》一文中高度评价说:“全连八十二人全部殉国的淮北刘老庄战斗……无一不是我军指战员的英雄主义的最高表现。”旅部为表彰82烈士的英雄主义精神,命名四连为“刘老庄连”。

为给82位烈士报仇,淮阴人民从地方武装抽调81人组成新的四连,他们高举“刘老庄连”的旗帜,继续奋战在抗日战争的最前沿。

如今,七十多年过去了,烈士们曾经洒下热血的这片土地已经成为林茂粮丰、五业兴旺的社会主义新农村。当年的烈士墓和陵园几经修缮,已经成为进行爱国主义和革命传统教育的重要场所,1996年陵园获批省级文物保护单位,省级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德育基地,全民国防教育基地,淮安市党员教育基地。2005年被列为江苏省红色旅游景点。2009年,“刘老庄连”入选全国“双百”和江苏“双五十”英雄模范人物。2014年,为隆重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9周年,经党中央、国务院批准,刘老庄八十二烈士陵园入选第一批部级抗战纪念设施、遗址名录,刘老庄连八十二烈士入选第一批著名抗日英烈和英雄群体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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