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孺乾 诗意墨客

时间:2022-05-31 07:33:38

钟孺乾

1950年生于湖北,毕业于艺术学院。2000年任湖北省美术院副院长,一级美术师,现任中南民族大学美术院院长、教授

代表作:《柔术村》、《高空杂耍》、《阳光下的舞蹈》、《马戏97》

2004年出版《绘画迹象论》

钟孺乾的名字是启蒙老师邦先生所起,“儒”是派,批孔时改为“孺”,“乾”是套路,弟弟顺叫“坤”。这名字常常给人造成错觉,以为是位学究,或是诗礼传家的书生。

国画家、书法家、育人者、作者,在钟孺乾的身上,有着多重的社会标签。然而,最让他沉醉其中,当属水墨大写意营造的诗意之境。

与传统的中国画画家相比,钟孺乾显得更加标新立异,这种强烈的个人特色,就如同他的画作一样,具有鲜明的辨识度,你可能无法与之共鸣,但一定会过目难忘。

以艺为生

钟儒乾站在画桌旁,仔细端详着眼前刚完成的书法作品,兴许觉着意境未满,便拿起毛笔将字涂抹掉。“以前我是直接撕毁,但是之后发现有人将碎片收集重新拼接,所以干脆彻底毁之,不满意的画作,不能面世。”

生长于江汉平原之上,钟孺乾的童年清贫而快乐,天兴洲的水与草,带给了他对艺术世界纯真的遐想。时,父亲钟守清作为公社书记,被归为了走资派,初中毕业后,16岁的钟孺乾就失学了。

无法被推荐学习,钟孺乾在家务农两年。在干农活之余,还顺便帮村里搞政治宣传,在墙上画的画像,写美术字。之后,还在村大队的小学里兼当校长,教语文、绘画和音乐。

学校里的总务会计叫陆先植,是位侏儒,很有才华,教钟孺乾写生,用脚作画,至此才将他真正领入美术之门。镇上豆腐店的小周精于画炭精人像,钟孺乾经常与之切磋,此后一段时间,钟孺乾画的碳精人像让他在村里大为风光。

“我对文学的兴趣比艺术要早。”钟孺乾说道。一次偶然的机会,钟孺乾随着民兵连长参加一次大范围的革命行动,收缴的大量物件中,他获准带走一本《中国文学史参考资料》,如获至宝般,开始彻夜阅读。母亲常常隔着墙喊:“伢啊,洋油洋火都要计划,快睡吧,白天还要出工。”

从此,钟孺乾对于书籍的热爱便一发不可收拾,遍访各处寻书借书。日复一日,眼睛出了问题,肿若桃子,直到今日,钟孺乾的左眼仍未康复。

能写会画使钟孺乾有机会到荆州军区,画幻灯片,做电影放映员。起初,招兵的人来到钟孺乾家中,见到泥巴墙上全是画,立刻就傻了眼,古典的、现代的、风景画、人物画兼而有之,正中间一大幅的画像甚为醒目,画在绢布上,反面一看,还有列宁像。

在军区,钟孺乾结识了著名画家刘继卣、娄世棠,从优秀的艺术家身上,他学到了不少专业绘画上的知识。此间完成的作品《归田不解甲》参加了1973年全军画展,一时名噪,《人民日报》还专门发文评论。之后,钟孺乾顺利考入艺术学校。这所学校因作家莫言而广为人知,有趣的是,钟孺乾与莫言是同届同学,都在86届,莫言是文学系,钟孺乾在艺术学院。

毕业作品《儿女祭》是这一时期的成果,也是钟孺乾军旅绘画的代表作与完结篇。画中为13位青年的肖像,均为中越战争中牺牲的战士,肖像间那些黑色框形成不详的气氛,同青年烈士的笑容构成强烈的反差,从而表达了对战争的控诉和生命的遗憾。画作在中国美术馆展出,很受欢迎。

毕业后,钟孺乾被分到了,但日益创作的欲望促使他决定转业。利益权衡和理想抉择使他左右为难,他将未来归附于一枚小小的硬币。和妻子一起抛币之后,钟孺乾毅然放弃了原本的大好前程,他的这个决定,至今让让许多人不解。

当立潮头

画室的墙上,挂着两幅完成的新作,用彩考究,颜色丰富,只能意会大概的样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题完字后,钟孺乾拿出友人为他新雕刻的印章落款,内容为“老孺作于世界末日之后”。钟孺乾大笑着说:“以后看到这个落款,就知道是我2012年的作品了。”

来到武汉画院之后,钟孺乾开了个人艺术语言的探索,并以表现性手法与色彩作为重点。他将德国表现主义绘画、德·库宁的作品,从精神到形态与中国写意绘画进行融合与贯通,用水墨加浓重的色彩来临摹这些作品。加之近年来,钟孺乾的画多为纸上的综合颜色,偏重石质颜料和抒写效果,故有论者名曰“重彩写意”。

重彩始于工匠艺术,写意始于文人画,钟孺乾将其合二为一,使画面草书化,抽象化。“重彩写意作为国画语言的新探索,最早是受楼家本先生一方印文的启发。”钟孺乾笑着说道:“但也有人不赞成我这种画法,说用色过猛,戏我为‘好色’。”

在钟孺乾看来,水墨画是由“迹”与“象”组成,“绘画是一种痕迹,但光有痕迹还不够,还要有形象,最后达到境界。形象是绘画的本体,境界是精神内核。”

书法与水墨的双向互动,让钟孺乾的作品具有一种诗性的美感,观者既能在书法作品中感受到水与墨的灵动,又能在水墨作品中发现书法线条与构造的痕迹。相辅相成之下,达到了“迹·象·境”的三维互动。

2004年,钟孺乾著书《绘画迹象论》,为国画“迹象”立说,在学术界引起关注。中国美术馆馆长范迪安很欣赏这个观点,于2007年在该馆举办了“迹象与境界”展览。

杂耍、魔术、通信娱乐是钟孺乾灵感的源头和现实的起点,《柔术村》、《高空杂耍》、《阳光下的舞蹈》、《马戏97》均出自于此。很久以来,钟孺乾偏爱到北方采访,受敦煌壁画影响较大;妻子戴亮是杂技团的美术设计,此后题材的攫取均得益于此处,新的视角激发了新的灵感,迸发源源不断的创作之泉,同时水墨的流动也赋予了杂技全新的生命力。

钟孺乾的画室内满墙都是自己的画和书法,能够随时处置,认定、修改或者毁掉,在创作时,他喜欢自言自语,有时还会笑会骂,“以前绘画时完全不要音乐,现在不行了,会听一些古筝的曲子、交响乐或者摇滚,极端的音乐。”

这位艺术上的大家,在生活上却是一位严重的“迷糊”,也有人戏称为“选择性健忘”。为此,钟孺乾常常为丢钱丢物而苦恼,迷路误车更是常有之事。生活上的缺陷,在艺术创作上却呈现出另一番禀赋:不依赖记忆,作画书写时靠想象力、敏感和眼界。

钟孺乾喜读书,很少看电视剧,对精心策划的恐怖和言情片没感觉,爱看些资料片,关于宇宙、未来、未知神奇的事物最好,擅长嬉笑叫闹,尽兴之处恣意大笑,旁人也不禁受其感染。中学时善舞,“忠字舞”热潮后迅速退化,现在再也不跳了。

钟孺乾今年62岁,可完全是一位新鲜人,有腾讯QQ号,有新浪博客,并了160篇长短各异的文章,纵论艺术观点、生活感悟和时事动态,连时下最热门的聊天工具微信也有。钟孺乾说:“现在是搞艺术最好的时代,网络的发展缩短了距离,也让信息变得更加畅通无阻,乡村小姑娘可以站到《中国好声音》的舞台上,艺术家同样也能借助各种平台自由表达。我非常建议那些不搞艺术的人介入艺术,在艺术的感染下,能获得快乐和和谐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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