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的写作特点分析

时间:2022-05-29 09:55:17

村上春树的写作特点分析

【摘 要】本论文的主题是对村上春树小说的分析研究,对村上春树写作的特点进行探讨。概括为存在与不存在的相对转换与对事物统一又矛盾的两个方面的讲述。

【关键词】存在;不存在;统一;矛盾;村上春树

一、存在的不存在感,不存在的存在感

有人曾经问村上春树,为什么他笔下的现实都显得那么奇幻。村上回答说“认为现实只能是现实的人抱的是一种呆板的形式主义态度。如果你聚焦于现实,并且将焦距越拉越近,你最后会发现现实开始失去现实硬邦邦的外壳,开始变得奇幻起来。”

这就是村上春树的写作特点,将现实写出不现实感,再将幻想写出现实的质感。这也与村上春树常常在小说中提到的主题――存在的不存在感有关。

因此村上春树在《国境以南,太阳以西》中给了主人公初证明岛本小姐存在的证物,一张纳特・金・科尔的唱片《国境以南》与一个装着十万块钱的信封。岛本离开后,唱片和信封都不见了。初自己承认:“所谓事实在多大程度上属于原原本本的事实,又在多大程度上属于‘我们认知为事实的事实’,实在不可能区分清楚。”

村上春树的写作一直以来在做的事情便是模糊存在与不存在的边界,打破所谓科学与现实对人的思想束缚,回复到科学之光尚未分开现实与非现实的黑暗中,让人心的黑暗膨胀为现实中的黑暗,直到给人以目瞪口呆的效果。

比如村上春树的短篇小说《眠》,一个家庭妇女在梦魇后,发现自己再也睡不着了,于是她利用晚上家人睡觉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她发现停止睡觉之前的所有记忆似乎正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飞逝而去,原来之前为家庭服务的自己并不是真实的自己。她在这些幻想中越陷越深,直到两个黑影出现并开始左右摇晃她的车,她最后是死了还是失去了意识我们不得而知。这是村上春树在现实背景的生活描述下对黑暗之域的一次突然袭击。

至于不存在的存在感,村上春树的小说里随处可以看见这样的例子。一方面,毫不含糊地宣称小说的真实性,比如,在村上春树为《旋转木马鏖战记》写的导言中写道“将这里收录的文章称为小说,对此我真是不无犹豫。它们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虚构的小说……它们无一例外均有事实基础。我不过从很多人口中听来了各种各样的故事,将其笔录成篇。”直到1991年村上《全集》的第五卷出版,他才承认《旋转木马鏖战记》中的所有故事都是虚构的。

另一方面,通过详细描述人们处于不现实的世界中的现实触感,将不现实的世界在读者心里从感官感受到心理感受都一点一点构建起来。村上春树曾经说过,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以最精确的细节描述一样压根不存在的事物的过程更让他享受的了。

讲述村上春树小说中不存在的存在感最好的例子应该是短篇小说《穷婶母的故事》“在一个星期天的午后,一切的一切中,独独穷婶母俘获了我的心。”“我”转向女友说:“想就穷婶母写点什么。”但在他就穷婶母沉思了片刻后,一个“真的”穷婶母突然在他背上成了形。“我”的朋友们离开了“我”,因为穷婶母令他们想起自己人生中令他们沮丧的人与事。媒体采访“我”,“我”甚至带着穷婶母去上电视。村上春树通过描述一个不存在的人物带给我们以似曾相似之感,通过他的表达我们可以往穷婶母这个符号里填充以往给我们不愿正视的窘迫感的一切事物。

村上春树从容地完成小说中现实世界与奇幻世界的转换,展现了熟练地用语言锻造世界、扭曲世界的本领,但不管是锻造世界还是扭曲世界,对村上来说,笔下的故事永远都是具有现实主义意义的,正如村上春树在《旋转木马鏖战记》中的描述一样“我在写小说时,先将各种各样的现实性材料――我是说假如有这类东西的话――一股脑扔进大锅里煮,一直煮到面目全非,而后切分成适当形式加以使用。所谓小说或多或少便是这样一种东西,现实性也是这样一种东西。”

二、讲述事物统一又矛盾的两个方面

村上春树曾言到,将“存在”和“非存在”进行比照是他的癖性,亦是他所有作品的基础。他喜欢在作品中并置两个平行的世界,其一显然是臆造的,另一个则较近于可知的“现实”。以《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为例。村上就创造出了虽巧妙相关却截然不同的两个虚构的世界。两个世界互相呼应,各种细节都向我们表明世界尽头就是冷酷仙境中的我的内心世界。但两个叙述者故意被分开,又在于村上认为个人无法探知自己的内心世界。村上认为如“世界尽头”那样深藏于每个人内心的潜意识的世界,包含着更多帮助我们体认自我的真实。这里的真实是相对于个人的真实。

除了两个世界的并置,村上春树同样喜欢在故事中设置两个主人公,以《且听风吟》为例,他创造了一个“此一世界”的酷酷的“我”以及一个痛苦的沉溺于内心的作家“鼠”,两个人物都是作者自身的写照。而在《一九七三年的弹子球》中“我”跟“鼠”则再也无法碰面,他们两个分居在两个平行的世界。正如前文提到,至于说为什么要在作品里出现两个自己,村上春树曾说“我已经写了二十多年了。写的时候始终有一个想使自己变得自由的念头。即使身体自由不了,也想使灵魂获得自由。”所以出现两个自己,或者说出现两个世界的对话,都是想让“灵魂获得自由”的手段。

同样,在《挪威的森林》中,村上也并置了两个女主角,绿子和直子。“有血有肉的、温暖、活生生的”绿子不同,直子纯净美丽又脆弱。她们两个代表“我”的两种不同的爱情选择,其实也代表了我们对生活可能采取的不同的态度。人总是处于抉择的困境中,很多时候,我们是被动地选择而不是主动地选择。而且,即使我们主动地选择了,我们仍然不知道我们的选择是对是错。人只有一次机会,只能这样或者那样,历史永远无法重来,我们也没办法比较,也无法知道自己选择的对错。人生就是由无数偶然堆积出来的必然,而每个人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因此,人生或青春永远笼罩着一种伤感、忧郁的情调。

另外,这种即统一又矛盾的关系并不仅仅存在于两个世界、两个人,还存在于一个人身上分离的灵与肉。《寻羊冒险记》中有这样一个例子,讲自己小时候就是看鲸的长大的,感觉到上面漾出特有的难以言喻的哀戚,有一段这样写道“我觉得这里面没有任何获救的希望。但我才十七岁,显然还太年轻,不可能对一切感到绝望。于是,那以后我便这样认定:‘我们不是鲸!’”这是一句看似坚定的反语,我们认为我们不是鲸,不会被彻底地分离,但实际上我们却常常像鲸一样灵肉分离,且其中没有任何获救的希望。体现了现代人在现代社会性自由的事实面前,迷失的现状。

描写灵肉分离的还有《斯普特尼克恋人》,讲述了长到二十多岁都还没有爱过人的堇,在二十二岁那年,爱上了身为同性的敏,敏却因为十四年前的神秘的意外,灵魂中的去了另一个世界,在现实世界中只剩下再也不会有的躯壳,头发也一夜变白。堇非常悲痛,并在一个夜晚出走,似乎也进入了敏的灵魂去的世界。村上春树用这样一种魔幻的写法阐释了他对世界的看法,很多人当他们麻木违心地生活的时候,他们的灵魂早已从身体撤离,只剩躯壳仍然在按照惯性运转生活着。

村上春树对事物统一又矛盾的两个方面的体察,大概可分为意识与潜意识,现实生活与精神生活,灵与肉,选择与错过的选择等等,均涉及人生的重大问题。不管用魔幻还是现实的手法演绎,都体现了作者对生命的敏感以及对人生的关切。

【参考文献】

[1](美)杰・鲁宾.洗耳倾听 村上春树的世界[M].冯涛,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2.

[2](日)河合隼雄,村上春树.村上春树,去见河合隼雄[M].吕千舒,译.上海:东方出版中心,2011.

[3](日)村上春树.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M].海口:南海出版公司,2010.

[4](日)小森阳一.村上春树论[M].秦刚,译.北京:新星出版社,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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