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帮助了我这个义工

时间:2022-05-29 07:55:02

Pai的安全感

在泰国做义工的日子里,我每天除了上午在日照中心教英文,下午还要去芭堤雅的盲童学校和学校里的自闭症中心陪同那里的孩子玩耍游戏。

其中有一个女孩,双眸瞪圆清澈。她名叫Pai,患有弱视、轻度的自闭症,除非将物体摆放得很近,否则难见具体物象。相比起来,她算是这群孩子里稍显活泼的了,感受到我在身边时,便会张开双臂凑上来期待我将她抱起,紧紧揽在怀里。

一次,不,应该是第三次了,我发现Pai特别喜欢穿我的鞋子,整整比她的小脚长大半截的大鞋。只要趁我不注意,她便将我搁在一旁的鞋子套在自己的脚上, 被我发现后冲着我“咯咯”地笑个不停。对了,几乎所有的盲童穿鞋,都是先蹲下身来,四平八稳地坐在地上,双手四处找寻着,然后再将鞋子给自己套上。

鞋子在哪里,这是他们现实生活里的不确定性,真实地来源于外部。那么当下的他们会有不安全感吗?Pai穿上大鞋子的那一瞬间,又是怎样的心情呢?那双白皙的小脚是否感受到了大鞋宽厚坦荡的包裹,从而内心的空洞得以填补,安全感顿生呢?

突然明白过来,我有耳可听,有眼可观,有鼻可闻,有嘴可说,有舌可尝,有手可触,方法途径具足,我还有什么不应该满足的呢?既然驾驭不了未来,不如脚踏实地放眼当下。当下的事情是否做完,可曾尽力做好?当下的人可有认真对待珍惜?这些恐怕比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得更真实重要。当我再次低头盯住双脚踩住的土地时,先前的种种不安也都自动消失了。

Pai又趁我不注意穿上了我的鞋子,“啪嗒、啪嗒”地踏在地上,笑着向我走来。那笑声,大抵是从她内在那个神秘的世界里漾出的吧。

义工的报酬

当我跟大家分享自己的义工旅行经历时,常有人问我,义工旅行听上去真不错,是否有报酬?

——当然没有,按照维基百科的说法,志愿者本身指的是在不为任何物质报酬的情况下,为改进社会而提供服务、贡献个人时间及精神的人。

没有工资,那为什么去做志愿者?

经常在做义工时,我看见别的志愿者在工作时间捧着一本SAT(美国大学入学考试)参考书看,他们关注更多的是能否在工作结束时拿到组织负责人的推荐信,然后申请出国。无论国内外,志愿者行为已经成为某种程度上的激励机制,比如体制内入党考虑,或是体制外出国申请加分。

当然,激励机制会促进志愿者人数增多,但这未必全是好事。如果志愿者自身不具备相应的素质,就会降低整个机构组织的效率,一如间隔年义工旅行之初,我报名马来西亚的有机农场义工,可是去了之后发现自己既没相关的农业知识,也干不了太多的体力活,只能在湖边看书喂鸭子。义工旅行,三思而后行,自己到底能够为相应的组织带去什么,而非只图表面的新鲜。

在泰国雷神父基金会工作时,我遇到几个来自欧美的义工。23岁的美国义工Cameron毕业于美国名校UCSD(圣地亚哥加州大学),提及文凭学历,他总是笑道,这些都只是一张纸,真正让他有所收获的,是生活。他想在不断行走过程中发现,学校和生活的区别到底是什么。

在学校,我们不断地去上课,然后参加测验。可生活不是这样,我们往往是不断地被测验着,或是主动接受测验,然后有些长进,学到一些东西。

在义工旅行中,我曾遇到过一个55岁的英国瑜伽教练,当她看到一个泰国身体障碍者,生来便没有双腿,仅靠一只左手推动着轮椅吃力地生活时,她找到我,让我拍视频,她写文案,新建了银行账号,四处联系轮椅公司、亲朋好友、甚至陌生人,为那个素不相识的人募集筹款2000英镑,购买电动轮椅。某日,我在轮椅上坐了四个小时,吃力且缓慢地推动着轮子,感觉甚是奇怪。可能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很多东西存在,比如善良,比如邪恶,比如同情,比如贪念,而这些都是需要经验去唤醒的,与其说学习是一种回忆,不如说有效的经验是一种回忆。

义工旅行的确没有报酬,但对于一个人的成长来说,却是高报酬的。通过亲身经历,心中才会更清晰地认识真实的自己,从而才会有行动的驱力,坚持,成长,最后将经验转化为思想上的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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