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藤井树

时间:2022-05-28 04:43:33

情书

[导演]岩井俊二

[编剧]岩井俊二

[主演]中山美穗 酒井美纪 柏原崇 丰川悦司 光石研

[类型]剧情/爱情

[国家/地区]日本

[上映日期]1995年03月25日(日本)

[片长]117分钟

“你好吗?”“我很好。”这段如今看来有些中二的自问自答,实际上却承载着一代年轻人的青春。纵然很多人觉得纯爱是只属于女生的电影类型,但又有多少男孩在看哭之后,偷偷抹掉眼泪,然后谎称自己看的是一部无聊的电影呢?上映于20年前的《情书》就是这样的电影,它太纯,太感伤,又太美好,它让你想起学生时代的自己,刹那间,思绪如雪,纷飞翩翩。

思念的纯与爱 《情书》的故事以一封意外回信开始,剧情一开始颇带悬疑色彩。

《情书》讲述了渡边博子的未婚夫藤井树在一场意外中身亡,而她却格外思念死去的未婚夫,不知如何排遣忧虑的她,在无意间发现了未婚夫学生时代的毕业册上的家庭住址,便向那个地址寄出了一封情书。没想到,过了几天后,博子居然收到了未婚夫的回信,回信的信封上赫然写着“藤井树”三个字。这让博子又惊又喜,于是,她决定回到未婚夫的故乡,一探究竟。

在未婚夫朋友秋山的陪同下,他们回到藤井树在北海道的故乡,发现回信的并非未婚夫的亡魂,而是一个与未婚夫同名同姓的女生藤井树。两个女人因为同一个男人而聚在一起,她们并没有过多地交谈,她们的思念各执一边,一个属于过去,一个遥望着现在,但纯真的感情却宛若同体。在彼此的追寻之中,她们都找到了情理之中却又预料之外的东西。

单看情节的话,会让人觉得《情书》是一部悬疑味道很重的电影。但实际上,岩井俊二导演在处理影片中的悬疑元素时,完全不着痕迹,没有诡异的BGM,也没有神秘的黑衣人登场,这只是作为让渡边博子与女藤井树交汇的由头,是双线叙事展开的跳板。双线叙事是本片的一大特色,在剪辑与叙事的处理上,岩井俊二很好地平衡了女藤井树与博子的双重视角,一个是少女,一个是女人;一段是懵懵懂懂,一段是刻骨铭心;一份是纯,一份是爱。虽然,我们不知道岩井俊二有没有刻意将两条叙事线对立起来,形成一定的对比,但至少在我们看来,这两段感情丰富了影片的层次。如果只有博子对雪山的呼唤,而没有女藤井树骑车的妙影,似乎《情书》便不会再是《情书》了。

两条叙事线在填充情节与感情之外,也带给影片两种不同的基调。在博子这段,更多的是一种伤感,毕竟男藤井树的死亡成了如积雪般厚重的悲伤,一时难以抹去。这也是为何博子在全片中,脸上总是挂着一丝淡淡的哀愁,纵然有“朋友妻不客气”的秋叶百般安慰,但在博子的心底,总有一个结,直到最后才被解开。而女藤井树这段则要欢快许多,学生时代的少男少女是羞涩的,爱被名之曰喜欢。而少男向少女表达喜欢的方式,因为羞涩往往会变形,比如在骑车时给暗恋的女孩套一个袋子捉弄一下,无非是想引起女孩的注意,不管是生气的,还是快乐的;也有在被班上八卦的孩子嘲弄是“一对”时,挺身而出,保全女孩的名声。当然,在心底里,男藤井树也暗暗希望这“一对”的成真,但说真的,沉迷于暗恋的男孩,往往只是在享受过程,最终的结果对他们而言,虽不是无所谓,却也是乏味的。这也是为何当女藤井树翻开借书卡,看到男孩为她画的画像时,一眼万年,风翻书页,这是男孩暗恋的结礼,是青春告终的标记。

当欢快的过往与感伤的现在合两为一时,便有了本片中经典雪山呼唤一段。女藤井树与博子相隔着,完成了一场“三方会谈”,她们与之对话的人,与其说是死去的藤井树,不如说是过去的自己与自己的思念。而在拍摄雪山这段时,摄制组原本的计划是在神户拍摄,可神户下的雪很小,小樽的雪却很大,便移往小樽。小樽是日本著名的玻璃之城,人称“灯的故乡”,当地有几百家玻璃作坊,这也是为何秋山的角色被设置成了一名玻璃技师的原因。至于那座著名的雪山,名为“八岳山”,意为“八座山”,影片中的山峰是八座之一的“赤峰”,海拔2896米,是最高的一座。

双线的叙事模式确实让影片的基调与层次都呈现出双螺旋的升华态势,但影片美中不足的是对人物的塑造。影片中的四个主要人物,男女藤井树、博子和秋叶,基本上没有过于明显的性格特征,你甚至很难分辨出博子与藤井树的区别,只是作为情节需要之用。岩井俊二将更多的气力放在了情节与叙事的叠加上,人物的淡化虽然可惜,但也构不成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纯爱电影强调的是情感与气氛,人物性格并不追求过多的戏剧化建构。

源自《挪威的森林》的青春物语 岩井俊二很好地平衡了女藤井树与博子的双重视角,一个是少女,一个是女人;一段是懵懵懂懂,一段是刻骨铭心;一份是纯,一份是爱。

时至今日,日本导演岩井俊二早已凭借“纯爱教主”的名望为世人共知,他的电影也被不假思索地冠以青春和纯爱的标签。岩井俊二毕业于横滨国立大学,在大学时,他就是一个远近闻名的文艺青年,并且对电影尤其痴迷,即使肚子都难以填饱,也要买胶片进行“超级8”的拍摄。他在大学期间曾拍出过不少实验性的作品,并组织了小规模的个人作品放映会,但观者寥寥。不过,当初看过岩井作品的人事后回忆说,觉得那时他的作品又感人又好笑,也就是说,已初具岩井如今作品的风格雏形。观众的这些反应也激励着岩井继续创作,即使穷得都快揭不开锅。后来,终于有一天,他的女朋友因为忍受不了如此窘迫的生活,与岩井分手。女朋友的离开让岩井意识到一个问题,电影虽然是理想,生活才是根本,如果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还谈什么理想。之后,他开始寻找与电影有一定关联的工作,比如MTV、电视广告或有线节目的拍摄,在这些工作中,他积累了技术与导演的经验,也试着将自己喜好的元素加入进去,从而逐渐形成了他的风格。到了1990年代初期,岩井终于得到了拍摄电影的机会,他尝试拍摄的几部电视电影都获得了业界和观众的肯定。

1994年,岩井拍摄了首部电影长片《爱的捆绑》,这部影片在1995年获得了柏林电影节NETPAC奖,岩井被视为很有前途的未来之星。不过,这部《爱的捆绑》并没有太多“纯爱”的味道,而是讲述城市情感异化的问题,倒与之后岩井的另一部名作《关于莉莉周的一切》有几分相似。初啼惊人之后,1995年,岩井想要尝试改编村上春树的名著《挪威的森林》。《挪威的森林》自1987年问世以来就始终占据着日本小说销售量榜的头把交椅,基本上每6到7个日本人就有一个人有这本书。到现如今,这本书早已漂洋过海来到中国,甚至欧美,其流行程度自是不言而喻。这本书在刚刚问世时,岩井只有24岁,其心境正如村上书中描绘的那些年轻人一样,迷茫而又充满,对死亡同样若即若离。岩井也因此对这本书情有独钟,梦想着有朝一日,将之搬上银幕。当他拍完《爱的捆绑》后,发现自己已有能力做到这点,况且,彼时30岁的他希望在青春的尾声阶段,拍一部纪念青春的电影,用他自己话说就是“要拍一部让全日本少男少女流干眼泪的,并能留在人们记忆中的漂亮电影”。岩井又在无意之中听说现在日本给女孩买礼物的首选还是《挪威的森林》,于是再不用多想,立即准备去找村上洽谈版权事宜。 影片的雪景在小樽取景,这里是日本著名的玻璃之城,人称“灯的故乡”,当地有几百家玻璃作坊,这也是为何秋山的角色被设置成了一名玻璃技师的原因。

可偏偏当时的村上正在中国旅行,版权事宜就此搁浅,而村上回国后也表示,拒绝将此书改编成电影。没办法,岩井照搬《挪威的森林》的梦想只能破灭,但“曲线救国”的迂回策略仍旧可行。于是,在《挪威的森林》故事的基础上,岩井创作了《情书》的剧本。剧本中最明显的改变,就是将村上那种醉生梦死的消极味道全部抹去,抹到只剩下感伤;而关于生与死的探讨,也从人物自杀变成了一场意外;书中悲观的结局变成了影片中光明的未来,而村上青年手中的吉他变成了岩井少年手上的小说……岩井俊二给影片赋予最多的是伤感的青春回忆,而不是迷茫和失落,影片剧情的一些灵感直接来源于岩井本人的经历,比如中学时代的岩井俊二有次摔伤了脚住进了医院,多年以后岩井在家中发现了当年同学和朋友们寄来的慰问信,瞬间感觉回到了过去,于是便有了《情书》中女藤井树在阁楼里翻东西找到中学照片的场景。基本上,我们在《情书》里已经看不见《挪威的森林》的影子,只是在人物设定中依稀看到《挪威的森林》的影响――男藤井树显然是木月,而渡边博子则是直子和渡边彻的混合体,秋叶是变了性的绿子,而女藤井树则是玲子。不过,这些人物的配对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情书》与《挪威的森林》早就各自独立,所谓关联,也只是事后的人为对应罢了。

《情书》上映之后,在日本乃至全亚洲都风靡一时。有一家日本影院放映《情书》长达半年之久,因为总是有不间断的观众涌入影院,点名要再看一遍《情书》。而当本片在1996年于中国台湾、1999年于韩国上映时,其观影人次甚至都超过了日本本土。《情书》的成功也彻底宣告了岩井俊二时代的到来。他开始了密集的长片创作,《梦旅人》《燕尾蝶》《四月物语》《关于莉莉周的一切》《花与爱丽丝》,一部部或残酷或纯爱的青春物语,成为了一代东亚青年的记忆。一时间,只要提起他的名字,说起纯爱,人们就会想到《情书》带给他们的泪水与美好回忆。

幕后的那些花儿

除了岩井俊二之外,要说谁因为《情书》获益最多,那绝对是扮演男藤井树的柏原崇。虽然《情书》中翩翩少男现在已成了沧桑的大叔,但放在那个年代,柏原崇的影响力堪比现在的日本组合“岚”或韩国的许多男子歌舞团体。凭借藤井树一角,以及此后诸如老版《一吻定情》中的入江直树等角色,柏原崇横扫亚洲,他就算以乐队成员的身份拜访中国台湾或东南亚等地,都能引发粉丝们如潮的呼声。可惜的是,在2002年,柏原崇被检查出患有颈肩腕综合征,不得不息影。此后虽然复出,但也大多是在电视剧中演一些配角,出任一些综艺节目的嘉宾,那个羞涩内向的美少年,永远只留在了我们的记忆里。

女藤井树由以偶像歌手出道的酒井美纪扮演,酒井的演艺之路要寻常许多,在《情书》之前,她只能在一些青春剧和恐怖片里扮演边缘角色,而《情书》中可爱的女藤井树虽然让她走上了人生巅峰,但她的演艺事业在《情书》之后很快也走起了下坡路,再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角色示人。如今的酒井美纪早已嫁为人妇,婚礼当天,她还邀请了岩井俊二与柏原崇到场。

而扮演渡边博子的中山美穗在《情书》之后,又出演了竹中直人执导的《东京日和》,以孤僻而神经质的青木阳子一角,颠覆了此前在《情书》中塑造的“女神”形象,演技得到了肯定。但最近几年,中山也是不温不火,私生活也频出状况,让人无法将之与惹人怜惜又温柔专情的博子联系到一起。

也许《情书》的主角们后续的发展都并不尽如人意,但正如彼得・杰克逊在《指环王》片场对演员们说的那样,“我们都会逝去,只有电影才能不朽。”影片上映20年后,他们的名字都不再火热,日后他们必将与时光的尘土融为一体,而真正留在我们心中的只有博子、藤井树、雪山、借书卡和《情书》。就像中国台湾的网络小说作者吴子云以“藤井树”为笔名,许多看过影片的少男少女都在借书卡或别的地方画下暗恋者的肖像,电影总以其独有的方式影响着我们的生活,导演和演员,终究只是影片的创造者与“道具”。

这就是《情书》,一部全片都未出现过“我爱你”的电影,却满是比爱更珍贵的回忆,如皑皑白雪,覆盖在我们内心的深处,某时想起,冰雪消融。

影片中经典雪山呼唤一段。女藤井树与博子相隔着,完成了一场“三方会谈”,她们与之对话的人,与其说是死去的藤井树,不如说是过去的自己与自己的思念。

彼时30岁的严井俊二希望在青春的尾声阶段,拍一部纪念青春的电影,用他自己话说就是“要拍一部让全日本少男少女流干眼泪的,并能留在人们记忆中的漂亮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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