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花园里

一直以来，孙晓枫的作品都体现出形式的敏锐与新颖，直白地说，就是他的画显得很聪明。如果想探个究竟，想知道他与所有偏爱形式的潮汕艺术家有何不同，“我的花园”不失为一个便捷的途径。

形式可以创新，但语言是修炼来的。当我们讨论形式的时候，本来是不考虑语言的，但孙晓枫形式探索的一个显著特点是其中包含了语言，这就要求我们必须扩大形式的概念范畴。举例来说，他画太湖石，看起来好像是为了练习画石头的笔法，但整个动作过程还是更多地体现了他对于太湖石本身所带出的抽象形式的着迷，同时我们又还可以把他看做是现实中爱好奇石收藏的一类人。

由于掌握了语言与形式之间互为转换的秘诀，别人要花很大气力才能掌握的基本形式技巧，在孙晓枫那里好像就只需一夜功夫。而且，似乎是为了“掩人耳目”，他总是周期性地摆出一副学习的架势，一会儿画松枝，一会儿画荷花……但是，凡是到过他工作室的人，都能通过那几乎被刷成了黑色漆布的画毡，明白无误地知道他自始至终都是在试验新的视觉形式，而语言也就在试验当中日趋成熟。

尽管孙晓枫今天练习这个明天练习那个，只要将它们摆在一起，很自然地就会形成一个整体，同时主题一一我们等了它很久一一也渐渐从形式中浮现。这个整体就是我们眼前的“花园”。从较早时的金鱼到今天的梅花鹿，从缺少象征的松树到玲珑剔透的太湖石（注意，它们的棱角极为相似），所有的形象无不适宜于构成花园的人造自然景观。然而，这是在哪里，是哪里的花园啊？

花园是时代的产物。花园是对过去的记忆。花园是想像的场所。花园愉悦我们的眼睛，清除我们内心的尘埃，最终使我们到达物我两忘的境界。

人造的花园就像静物一样让艺术表现有了充足的理由。花园本身就是完美的形式，但是艺术家不只是懂得研究它的形式，他还必须创造另一种形式。这种形式以自然的名义回归想像，无论是曲径通幽还是小径分岔，艺术家都将它据为己有。历史上已经有人这么做了，孙晓枫继续在做，不过形式大为不同，主题也另有讲究。让我们慢慢进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