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行7000里川藏线,我在珠峰脚下拯救爱情

时间:2022-05-20 01:00:31

骑行7000里川藏线,我在珠峰脚下拯救爱情

爱,可以有误会,可以失之交膏,甚至可以绝情,但不能亵渎。“驴友”肖肖与女友妖妖在经历爱情的生离死别之后,意外迎来峰回路转,再次相爱。两人童话般的爱情故事,让人动容。

以下为肖肖自述。

粼粼文山湖,见证纯美爱情

我出生在湖南永州的一个小县城里,父母都是军人。由于父母经常调动工作,小时候我总是从这个军区大院搬到那个军区大院,济南、成都、武汉都住过。我和大多数在军区大院长大的男孩子一样,特捣蛋,爱打架,敢到坟地过夜,把小蛇塞进小女孩的书包,因此没少挨老爸揍。虽说小时候顽劣,但我成绩不错,高中毕业后考上了东南大学电气工程学院。本科四年,我迷上了自行车、酷跑、攀岩等户外运动,成立了金雕驴行社,任社长,取网名“大旗猎猎”,在BBS上小有名气。

2002年大学毕业,我应聘去了一家软件服务公司做工程师。2005年春节前,我离开软件服务公司来到深圳,开了一个经营笔记本电脑的小店,收入还凑合。口袋里有了闲钱,我又开始了户外运动,珠三角的大小山峰都留下了我的足迹。

2005年深秋的一天,深圳南山户外运动俱乐部组织业余攀岩比赛,冠军奖品是一个价值600元的顶级BELL自行车头盔。凭借多年的经验和天生膂力,我只花了20秒就攀到了近3层楼高的岩壁顶,赢得一片赞叹声。我得意洋洋地捧着BELL头盔准备闪人时,身边传来燕语莺声,是那种倍儿脆的京片子:“真是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大侠,你这小身板如此了得,敢情练过‘凌波微步’?”

我转头一看,是个梳着马尾辫的丫头,明眸皓齿,未见妆痕,身上套着宽大的白色T恤,上书“爬山虎”三个大字,原来是主办方的工作人员。我学她的腔调,躬身唱喏:“女侠过奖!我个子虽矮点儿,好歹也拜过名师的!”这话接得快,素颜靓妹“扑哧”一声笑了,指着我手上的BELL头盔调侃道:“得了个好头盔,可惜没好车。”我打蛇随棍上,反讥他们主办方张冠李戴,攀岩比赛却奖自行车头盔。

这时远处有同伴招呼她,她摆摆手快步离去。几天后,我去深圳大学送货,路过告示墙,随手扯下一张单车转让信息的纸条,鬼使神差拨通了上面的电话,接下来的故事纯属韩剧套路――推着单车过来的竟然是她!

她叫姚瑶,北京延庆县人,深大外国语学院大三学生,那天之所以穿“爬山虎”T恤,是社会活动加兼职挣外快。就这样,我俩熟稔了,感情迅速升温,她叫我肖肖,我叫她妖妖。那个初冬的下午,阳光明媚,我们约会在波光粼粼的文山湖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妖妖有些犯困了,靠在我胸前微眯起眼睛。

深圳的冬天并无多少萧瑟之感,彼时,轻风拂过,文山湖水波澄碧,荡着细碎的涟漪,一切是那么美好。我仔细看着怀里这张青春俏丽的面庞,心跳如鼓。我低头吻住她的红唇,她紧闭双眸,满脸绯红……

女孩消失,我的世界崩塌

我们都贪玩,都喜欢户外运动。我们曾经抚摸夕阳下的紫禁城,也一起看过北国的雪,陶醉在纯净的高原森林。

2006年年底,深圳一家大型嵌入式软件科技公司的老总聘我做区域经理。妖妖此时已大学毕业,在深圳一家国际贸易公司做行政文员兼英文翻译。2007年仲春,我倾其所有,在福田区按揭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当年夏天,老爸老妈决定来深圳看看他们事业有成、还找了个漂亮女友的儿子。

不幸的事情发生了。老爸老妈和妖妖有些合不来,原因有二。一是老人希望儿子找个贤惠本分的乖乖女做媳妇,而妖妖学的是商务英语专业,又在国际贸易公司工作,双休日每每会有不少“鬼佬”朋友在家里聚会,喝酒吹牛,好不热闹。老妈转业前是政工干部,有些看不惯,当着妖妖的面语重心长地教育我:“人啊,踏实些好。热衷于交际,好出风头,是肤浅的表现。”其实,老妈误会妖妖了,妖妖是为了强化自己的英语口语能力,才隔三岔五和“鬼佬”交流。

第二个原因更搞笑。到深圳的当天,老爸就在卫生间里发现了妖妖的“女性用品”。他当即严肃地和我“私聊”:“你们没有非法同居吧?”老爸是军人出身,多少有点儿禁欲主义色彩,无可厚非。可我眼看就“奔三”了,我上了车再补票,不可以吗?我和相爱的人儿晚上做伴,怎么就成“非法”了?当然,有时候很晚了,老爸宽容,妖妖是可以留宿的,但必须得单独一间房。

那天晚上,妖妖洗漱完毕,挤眉弄眼进了她的房间。我心里想她可能睡不着觉,于是发短信给她:“呼叫友军,请务必于01:00空降我方主阵地!”片刻,妖妖回复:“决定驰援贵部,请注意敌情……”看看,老爸老妈都成“敌情”了。

尽管一晚上我们都小心翼翼,可我还是忘记了老爸曾是优秀的侦察营长。凌晨5点,我推醒酣睡的妖妖,嘱咐她悄悄溜回去。

可就在只穿着睡衣的妖妖蹑手蹑脚打开房门出去的瞬间,“啪”的一声,客厅里的灯亮了,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的老爸端坐在沙发上,专注地捧读《人民日报》。

那一刻,我和妖妖得差点刎颈殉情!好在老爸老妈的“南巡”只持续了一个月。临行前,我答应爸妈,国庆长假一定带妖妖回老家探视爷爷。

我们家的大家长――爷爷是读过好几年私塾的旧式文人,见到长房长孙带了女友回来,喜笑颜开之余,问明妖妖的生辰八字给我“合姻缘”。结果我是1978年戊午属火,妖妖是1984年甲子属金,相克!

那张该死的“姻缘牍”不知怎么给妖妖看见了,忍了多时的她终于彻底爆发,摔门而去,还气咻咻扔下一句:“我真贱!摊上这么一糊涂蛋人家。我不嫁了!”

两天后,我心急火燎回到深圳,发现妖妖把她的东西都搬走了,钥匙放在床头,底下压着一张字条:“我走了,不要来找我!”

我疯了一般,找遍了我们曾经流连过的茶楼食肆、迪厅影院,毫无踪影。半年后,她的一个名叫冷眉的闺密告诉我,妖妖已对我彻底失望,她的公司有一个海归高管一直在追求她,她之前对人家冷若冰霜;和我分手后,她痛哭了一整夜,接受了他,唯一要求是让他带她离开深圳这个伤心地……

天,瞬间塌了下来。我整夜整夜失眠,眼前全是妖妖的一颦一笑。2008年4月28日傍晚,我再次去了深圳大学的文山湖畔,在我们初吻的地方彻夜徜徉。天亮时,我留下了一地啤酒罐,脑子却从没有如此清醒。

我作出了一个重要决定:我要践行和妖妖的约定,骑自行车去珠峰,我要把我俩之间所有的信件、照片、饰物等等包裹好,深埋在珠峰脚下,做一个玛尼堆(由石头垒集起来的石堆,藏语为“多本”),等待下一个轮回。

践行诺言,珠峰下的玛尼堆

2008年4月30日上午,我向公司递交了辞职信,放弃了年薪50万元的优厚待遇以及即将到手的股权分配。5月11日,我飞到成都,与之前约定的6位成员集结,川藏骑行自行车小

分队宣告成立。5月12日下午,“汶川大地震”爆发了!5月14日,小分队决定改变计划,先去灾区送出急需的食品和药品,聊表寸心。次日,我们凑了4000元,买了抗生素以及压缩饼干,经历千难万险、九死一生,翌日上午终于把药品、食品送到了映秀镇。在填写“捐赠人”单据里,我特意加上了妖妖的名字。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我和队员日夜兼程,骑行7000里,终于到达珠峰脚下。2008年7月15日晚8点,我进入了海拔5200米的珠峰大本营。晚上9点,我来到营地右边一个很高的土台,世界各地珠峰遇难勇士都埋在这里,墓碑记载着他们的名字及长眠于此的时间。我取出特意带来的白酒缓缓泼下:“敬众位哥哥一杯,哥哥们安息!”土台上的风非常大,吹得我睁不开眼睛。

我从背包里取出那个用防水胶带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里面盛满了我和妖妖过去两年多最真挚的情感与寄托,它陪着我一直走到这里。我找了个稍开阔点儿的地方,正对着珠峰的方向,拿出工兵铲挖了个深坑,把小包郑重地放入坑底。

我的手哆嗦着。用沙土掩埋好小包后,我终于泪如雨下!

妖妖,你在哪里?我想你。四周没人,我哽咽了一会儿,忍不住放声大哭……

哭了一阵,我停了下来,堆起了玛尼堆。玛尼堆上面的一小段哈达随风飘舞,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回来吧,亲爱的妖妖……

2008年8月,我回到深圳,和一起骑行川藏的队友宝哥合股开了一家小公司。在艰苦创业的同时,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妖妖。为了纪念刻骨铭心的川藏骑行,2009年年初,我在天涯社区首发《我的2008骑行川藏散记》一帖,没想到,几个月间累计点击过千万计。2011年年初,我和武汉大学出版社签订了图书出版合同。

2010年初冬,正当我夜以继日编辑整理书稿的时候,上帝眷顾了我。在大量的回帖中,我发现了一个熟悉的ID,是妖妖!尽管只有短短的一句:肖肖,你是好样的。我欣喜若狂,当即给她发私信,她不回复。我不气馁:只要妖妖没有嫁人,我就能把她找回来!

2011年元月3日,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我终于改完了《骑行川藏》的最后一个字。当我把书稿通过邮件发给出版社后,望着电脑屏幕发呆时,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刺激了我:找到妖妖闺密冷眉的电话号码就能找到妖妖!我跳起来,开始翻箱倒柜,最终在一本破旧的笔记本里找到了那个电话号码。

冷眉告诉我,妖妖并不幸福,那个海归高管属于典型的多重人格,妖妖和他分手后,回了北京。当我把妖妖的新手机号码记录下来时,我听见天使在歌唱。

2011年2月15日下午,《骑行川藏》在北京百万庄图书大厦签售,人群中,我看见了那个令我魂牵梦萦的熟悉身影――妖妖。我的泪,夺眶而出。

我一步步走向她。我告诉自己,当我将妖妖拥入怀后,便永世不再分离……

经历了爱情的生离死别,我和妖妖分外珍惜生活。2011年5月,我开始为实现下述计划做准备:在40岁前能驾驶帆船去地球的两极――南极与北极!我和妖妖要赚更多的钱,要有强健的体魄,要联络出行路途的朋友,做出行前的种种准备。

上一篇:地狱天堂一念间 下一篇:一年跨越18岁,车祸残局中站起一对坚强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