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杨亚洲电影透视中国平民电影发展现状

[摘 要] 构建社会主义文化，促进电影文化的和谐健康发展，需要发展平民电影。平民电影包含了三个方面的含义：采用平民视角，反映平民生活，体现平民文化。杨亚洲电影为代表的中国平民电影在中国目前的发展现状并不乐观，表现在专家肯定、票房较低、学者关注度低三个方面，推动中国平民电影的发展需要中国的电影制作者、消费者特别是监管者的共同努力。

[关键词] 平民文化；杨亚洲；发展

■基金项目：本文系2011年聊城大学科研基金资助项目“从平民电影看中国电影的文化自觉，以杨亚洲电影为例”的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Y1002020）。

随着文化产业改革的深入，中国文化产业的发展进入了一个新时期。“十一五”期间，我国文化产业年均增速保持在16%到18%；①中国电影产业发展迅猛，2010年，国产影片票房收入573 352万元；截至2011年6月底，国产影片票房收入293 200万元。②《文化部“十二五”时期文化产业倍增计划》明确指出：“十二五”期间，文化部门管理的文化产业增加值年平均现价增长速度高于20%，2015年比2010年至少翻一番，实现倍增。”可以看出，中国电影产业正处于一个改革发展的快车道。但是，在当下中国电影对高科技运用和电影的营销两个环节持续高度关注的同时，有关中国电影文化特别是电影中的平民文化关注度较低。平民阶层作为平凡的大多数，他们的生活应当受到关注，平民文化作为当代文化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应该得以发扬，所以我们有必要对平民电影进行研究，研究中国平民电影发展现状对于构建健康的电影文化具有重要的价值。

一、杨亚洲电影，平民电影的代表

平民，在这里不是针对政治地位和经济地位而言，这里的“平”强调的普通的身份、普通的职业、普通的生活，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所谓平民，即是拥有普通身份和职业，生活在日常生活之中的平凡个体，普通市民和农民构成了这个阶层的主体。平民电影，并不指单纯反映平民生活的电影。本文认为所谓平民电影，至少包含了三个层面的含义：采用平民视角，反映平民生活，体现平民文化。

平民视角，是一种观察的角度，这种视角关注的重点不再是官场上的起伏、商战中的成败和战争中的生死，更多的是关注和观察日常生活；平民视解，是一种心态，也就是创作者不是以全知者的身份和视角去表现平民，而是在创作过程中，能够用换位思考的方式，站在平民的立场去看待平民和他们的行为，在这种视角下，《美丽的大脚》电影开头，张美丽的丈夫因无知而犯罪的行为就不是单纯的可笑或可悲，而是包含着一种无奈，一种缺乏知识与文化的无奈。

反映平民生活。就主体而言，是指电影反映和艺术展现的对象不再是特殊的个体，电影艺术再现和表现的就是最最普通的市民或者农民，比如《美丽的大脚》中不识几个大字的乡村教师张美丽，《泥鳅也是鱼》中刚刚离婚的女泥鳅和进城打工的男泥鳅，《雪花那个飘》里面的电影放映员王电影，《没事偷着乐》中在暖瓶厂上班后来下岗的张大民以及《大太阳》中从广东回来的打工者唐大川；就内容而言，电影所反映的是平民的日常生活，虽然在电影创作过程中，创作人员对人物进行了艺术的加工，但是在电影中主体的生活透着一种艺术的真实和来自社会基层的生活气息，甚至是带着泥土的味道，所以张美丽会说着一口浓厚的方言，张大民会因为到底谁的工资多和云芳喋喋不休，并且为了给死去的妹妹争一间房而激发少见的血性。

体现平民文化，这是平民电影的最终指向和最重要的判别标准，电影是否体现平民反化，抓住了平民文化的核心才是关键。平民文化的核心，是平民这一阶层生活模式和价值观的集中体现，包含了以两个重要方面：积极向上的心态和不屈的精神是平民文化的灵魂。虽然平民是普通的平凡大多数，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生活没有波澜和起伏，虽然他们不需要经常面对生死考验，不需要担负太多太重的社会责任，但正如伟大的文学家列夫托尔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开篇的那句话“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所以我们会看到张美丽的丈夫因为愚昧无知而被判死刑，女泥鳅很早的失去了丈夫，王电影摔断了腿，唐大川夫妇在地震中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但是这些不幸的人，面对苦难也有过彷徨和犹豫，也许有过低迷，但是最终他们都义无反顾地挑起生活的重担，用积极向上心态和不屈的精神来面对生活的挑战——张美丽勇敢地当起了孩子王，她要教孩子们识子，让他们有文化，让他们不再因为没有文化而受到伤害；男泥鳅陪着女泥鳅面对生活的种种苦难挣扎着生存，并最终以死亡的方式宣告了自己的不屈和坚强甚至是高大；张大民在妹妹逝世以后，忍着悲痛担起了照顾一家老小的重担。日常生活的琐事和情感是平民文化的基础。平民，最大的特点就是其普通和平凡以及最为庞大的数量，惟其如此，平民的生活才最具有代表性，最能代表人类的真实生存状态，他们生活中遇到的小事件才能代表最真实的生活，他们的情感世界也能代表大多数人的情感经历，日常琐事和真情实感既是平民文化的基础，也是平民电影的主要表现内容。平民的经历的事件和情感体验包括了大多数人可能的遭遇和几乎全部的情感体验，亲情、友情、爱情构成了平民情感世界的主体，柴米油盐衣食住行的小事构成了平民生活物质生活的全部。所以张美丽会因为来自北京的教师的到来而高兴，得知夏雨选择不要孩子时会非常的生气，张大民会因为没有地方结婚而发愁，因为云芳前男友的回来而不安。

结合以上论述，我们不难发现杨亚洲的电影是典型的平民电影。当然，除了杨亚洲电影以外，张艺谋的《我的父亲母亲》《一个也不能少》以及贾樟柯的电影也属于平民电影的范畴，但是就张艺谋电影来讲，现阶段的张艺谋电影对平民阶段的关注度相对降低，而贾樟柯电影被普通观众的认可度不高，而杨亚洲在电影中表现出了持续的、自觉地对平民阶层及平民文化的关注和反映，所以我们借由杨亚洲电影去分析中国平民电影的发展现状是具有代表性和典型性的。

二、杨亚洲电影的发展现状

杨亚洲电影自觉地反映了平民文化，反映了当代大多数平民的物质和精神生活，那么以杨亚洲电影为代表的中国平民电影的发展现状又是怎样的呢？以下从三个方面予以论述。

专家评委给予高度肯定。杨亚洲电影从数量上来讲并不多，但是几乎杨亚洲的每部电影都能获得专家评委的认可，比如《背靠背，脸对脸》获第十五届金鸡奖最佳导演奖，并在东京电影节等其他电影节获奖；《美丽的大脚》获2003年华表奖最佳女主角奖，2002年金鸡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等四大奖项；《泥鳅也是鱼》《雪花那个飘》《没事偷着乐》《大太阳》在北京大学生电影节、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第七届中美电影节等重要电影节中获得大奖，可以看到杨亚洲电影受到了专家学者的一致好评。

整体票房相对较差，观众收看热情不高。《没事偷着乐》于1999年元月上映，当月北京票房过130万，③最终总票房达1 000余万元；而《美丽的大脚》于2003年1月上映，却因为宣传不到位导致上海地区当月票房仅50万，而北京地区更是少到十几万；《泥鳅也是鱼》于2006年4月在全国上映，票房惨淡；④《雪花那个飘》票房更是不佳，甚至是到了刚毕业就失业的地步；⑤2011年5月上映的《大太阳》票房收入是35万元，排名第九，当月排名第一的《加勒比海盗4》票房为29 500万。可以看到在杨亚洲几部比较具有代表性的电影中，只有《没事偷着乐》在票房上表现良好，其他作品则不尽如人意，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国电影观众对平民电影的态度。

学者关注度很低，相关研究结果少。在中国知网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截止2011年7月，以“杨亚洲”为关键词，以篇名为搜索条件，采用精确检索，获得搜索结果11项，有效结果7项；基于同样搜索条件，以“平民电影”为关键词获得有效搜索结果仅1项。与之相对的是，以“张艺谋”为关键词获得搜索结果579项，以“好莱坞电影”为关键词获得搜索结果166项。由此可见，学者对以杨亚洲电影为代表的中国平民电影的关注度很低。

三、结 语

综上所述，对于以杨亚洲电影为代表的中国平民电影的生存现状我们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叫好不叫座”。专家评委对杨亚洲电影所代表的平民电影的肯定，是对平凡的大多数平民以及平民文化的肯定，反映了电影艺术家的冷静与理性。相比评审专家的肯定，观众和广大研究者的态度却是耐人寻味的：平民电影的票房不佳，这中间既有影片宣传发行的原因，和中国电影市场上电影院的数量以及银幕的数量少有关，但是也与广大电影观众的审美心理有关，电影的观赏环境和呈现形式注定了观众走进影院的目的是寻找放松、娱乐与刺激，寻“梦”是大多数观众走进影院主要心态，从这一点来讲，平民电影在题材方面似乎有些先天不足。

在平民电视剧形势一片大好的形势下，平民电影却表现如此惨淡，影视的审美心理差异和观赏环境的差异是重要的原因。但这并不意味着中国电影可以放弃对平民文化的关注，平民电影就应该惨淡下去。观众的多样化审美需求的满足，构建社会主义和谐文化，推动社会主义的发展和繁荣，都需要平民电影存在并发展下去，类似《我的父亲母亲》《没事偷着乐》这样的既叫好又叫座的平民电影精品应该成为中国电影的重要组成部分，为了实现这样的目的，既需要主创人员在叙事角度、影片的创作水平、影片的宣传与包装上下工夫；也需要电影的发行环节特别是院线的努力，其中国家的相关政策也有着重要的影响。中国平民电影的生存和继续发展，需要电影的生产者、消费者特别是监管者的共同努力，发展平民电影，推动平民文化的发展是中国电影文化也是中国现阶段文化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

注释：

① 央视经济半小时：《聚焦文化产业改革之一：十年巨变 新潮涌动》，2011年10月13日。

② 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2011年上半年全国城市电影票房统计》，2011年7月11日。

③ 习燕燕：《〈没事偷着乐〉票房偷偷过百万》，《生活时报》，1999年1月9日，文化新闻。

④ 赵培：《投资少票房差，小制作陷入大尴尬》，《法制晚报》，2005年5月12日，娱乐版。

⑤ 张玉洪：《大片浮华背后，中国最差票房调查》，《北京青年报》，2007年1月7日，文娱新闻。

[参考文献]

[1] 万林艳.从大众文化到平民文化的范式转换[J].中国人民大学学报，2003（05）.

[2] 万林艳.浅析当代中国平民文化[J].北京科技大学学报，2007（03）.

[3] 孙笑非.论电视剧中的平民文化诉求[J].牡丹江师范学院学报，2005（05）.

[作者简介] 郭玉真（1983— ），男，山东德州人，硕士研究生，聊城大学传媒技术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影视文化传播与制作。高凤燕（1978— ），女，河北冀州人，硕士研究生，聊城大学传媒技术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图像与动画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