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工业城市的幽默智

时间:2022-05-17 07:42:49

老工业城市的幽默智

摘要:电影《钢的琴》以其新颖的叙事手法、流畅的剪辑、深刻的现实题材成为“2011年最值得一看的电影”。本文主要通过对电影文本和镜头语言两个方面的讨论分析,肯定《钢的琴》的一些进步意义,并希望以此能为本土现实主义电影的发展做出一些理论贡献。

关键词:《铜的琴》;现实主义题材;电影语言

虽然已经有很多人在我之前讨论了这部号称“2011年最值得一看的电影”,但是我想这不影响我们继续的探讨和挖掘这部电影,因为无论是在电影语言、叙事结构和内容题材上,这都是一部具有强烈启示性的电影,值得我们不断地学习借鉴。

分析一,

现实主义与黑色幽默巧妙的中国式融合是本片成功的最主要原因。提及“现实主义”与“黑色幽默”这两个概括性的词语我不得不在提及两部同样优秀的电影,一部是同样是2011上映的、顾长卫导演的《最爱》,导演用冷峻的镜头毫不留情的批判了中国社会现实:另外一部是宁浩导演的《疯狂的石头》,借用了英国著名导演盖・里奇《两杆大烟枪》中后现代主义和解构的镜头语言,《疯狂的石头》在上映之初以其幽默的方言、诙谐的剧情、连贯的剪辑赢得了票房和口碑。张一白导演曾经在他的访谈中感慨道:“纯粹的商业导演,纯粹的商业片也是没有生存的空间,甚至连创作的空间都没有…所以,商业片空间很小,喜剧就又是一个少数成功的类型。”可以说,《疯狂的石头》是本土喜剧成功的一个重大转折,它成为中国现代喜剧注入了后现代元素的一个重要典范。但是这样的电影由于剧本创作脱离现实,较为荒诞,虽然从一定程度上批判了社会现实,但是却缺乏力度,难以成为经典之作。再看《最爱》,因其题材敏感、挖掘深刻,题材的严肃性,在票房上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震动,但是作为一部极具批判力的现实主义电影,《最爱》无疑为今后的电影制作提供新的题材和创作可能。在如何构建本土电影的问题上,沈义贞教授一直推崇对现实题材的探索:“中国电影在如何探索、构建具有本国或本民族历史、文化或现实特色的电影类型之路必须坚持的一点是:必须基于当代中国的现实。”

《钢的琴》正是这样一部将喜剧风格与现实主义题材完美融合成功电影。电影的故事发生地为我国东北的老重工业城市,一面是老工业城市中破败的工厂厂房和淳朴的下岗工人,一面是花花世界对老工业城市的吸引和诱惑。导演张猛巧妙地安排了两个线索表现这种社会变革:一条是围绕一对下岗夫妻的离婚过程展开,另一条是围绕贯穿全片的两根工厂大烟囱展开。工厂的下岗夫妻陈桂林和小菊闹离婚,小菊找到了靠卖假药发财了新丈夫,陈桂林自营起一个小乐队维持生计、勉强糊口。小菊要带走他们的女儿一一小元,陈桂林为了证明自己也有能力让小元健康成长,于是夸口自己也可以给小元带来一架钢琴。在经历了买钢琴、偷钢琴失败后,陈桂林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一他要造钢琴,于是拉拢了一帮曾经在工厂的弟兄和工程师,造钢琴的过程一波三折,最终在大家伙的努力下,终于成功的造出了一架钢制的钢琴。对于影片的另一条线索,与其说是两根大烟囱,不如说折射出了一个国企钢厂的命运,影片并没有全景式的描述国企改制的痛苦和企业命运,而是用两根贯穿全片的烟囱,这种贯穿其实是贯穿在老工业城市人民的生活中,在镜头不经意的扫视中,在天空不经意的背景中,在交谈不经意的话语中,时刻流露出对这两根烟囱的关注,最终这两根烟囱被时代改革的步伐的淹没,没有逃离被炸毁的命运,曾经的职工们站在高地上默默等待这一刻的到来。两条线索巧妙的编织在一起,暗示了普通下岗工人的命运与社会的变迁紧密的相连,离婚、再婚、偷盗、不法经营、未婚先孕与父亲离世,一切的喜怒哀乐都随着远处的一声巨响,两根烟囱的轰然倒塌,最终都淹没在飞扬的尘土里,工人们远远的默哀式的注视最终也成为了一种神圣的洗礼仪式。

电影文本没有过多涉指现实问题,但是在沉重话题上,导演又没有选择逃避,只是过程比较轻松,比如偷钢琴的路上欢快的歌声;教训致使女儿未婚先孕的小青年时,黑帮式的出场方式,在讨论如何保护烟囱不被炸毁时各种荒诞的计划;有趣归有趣,最终都归于了现实的解决方式,这就是一种小人物面对无能为力的结局一种幽默智慧的解决方式。所以影片的成功可以说是用镜头语言巧妙的诠释了这一种身处老工业城市、底层人民的生活状态。唯一没有答案的是童话式的造出钢琴,但是最终我们不得而知小元归属于谁,也许这正是导演对这个老工业城市预留的一线希望。

分析二

镜头语言的成功:电影化的表达方式和与主题时刻统一镜头设置。说到镜头,有几个段落是一定要说的,段落一:影片开头陈桂林与小菊站在镜头中间,他们背后是一样的厂棚和工厂,不同的是,小菊一边的厂棚是结实严密的,工厂也干净整齐的排列着;陈桂林一边的厂棚是破败的,工厂也被杂草覆盖着。两人站在镜头的中轴上,形成一幅对称的图画,对影片故事的了解不止来自于二人的对话,同样来自于镜头整体的构图。段落二:陈桂林的乐队为别人的丧尸伴奏,本来吹奏的是一首非常悲伤的俄罗斯歌曲《三套车》,后来被要求换成喜庆一点的,于是在丧礼上上演了《步步高》,整个乐队也跟着歌曲的节奏跳动着。看似是颇具幽默的葬礼,其实是祭奠整个老工业基地渐渐逝去的葬礼,葬礼背面的两根巨大的冒着滚滚浓烟的烟囱,喜庆的《步步高》就是为其吹奏的“快乐”的挽歌,看似荒诞,不管是小乐队吹奏的曲子、葬礼现场和烟囱柱子其实都是表意的形象,却有这说不出的现实意义。段落三:多处对歌曲的运用,偷钢琴时候的《心恋》,众人在汽车中唱歌舞蹈;在偷钢琴失败后,陈桂林在忽然飘下的雪花中弹奏了一首《致爱丽丝》,只有一束从天而降的光束打到钢琴和陈桂林脸上;陈桂林找到大家帮他一起造钢琴去KTV唱起了《怀念战友》,正面拍摄和侧面拍摄的两组镜头,将这一群人刻画出浮雕一样的平民英雄形象;在钢琴即将完成的时候,导演又融入了舞蹈的元素,一直喜欢陈桂林的淑娴穿着西班牙吉普赛女郎的长裙,与一帮同样身着西班牙服饰的伴舞在《西班牙斗牛士》的音乐中偏偏起舞,在舞蹈中穿插了造钢琴的一些画面,陈桂林与他的乐队为钢琴的诞生伴奏,像极了歌舞片中的段落,可以说是中国现实主义电影中成功的形式探索。导演利用歌曲,包括自己唱歌和背景音乐,省略了一些对话和动作,减少了不利于影片多余的线索,又丰富了影片的表现形式,不仅是聪明的做法也是真正的电影化的表达方式。

通过以上电影片段的描述,我认为导演不仅是在讲一个故事,拍一个故事,更重要的是在用电影的语言讲述一个故事。虽然影片被冠以“后现代主义”“黑色幽默”等名号,但是我认为导演并没有为了某些名号将电影的镜头刻意往一个形式上拉,或者说刻意创造一些符合“黑色幽默”的镜头或桥段编排在电影中。我想这可能也是导演成功的一样重要原因,没有刻意而为之,一些有想法的镜头可能只是为了衬托影片主题的表达,所呈现的气质也是为影片的基调做铺垫,这样一来就有相辅相成的效果。

内容决定表达方式应该是一个正确的创作思路,但是现在很多电影人为了电影的票房而“主题先行”,反而适得其反,造成影片结构的断裂和叙事不清晰等问题。在这样一个创作态度上,《钢的琴》起到了很好的代表作用。在本土现实主义电影的创作中,希望能更多的探寻题材的可能性,表达方式的多样性,从而产生更多优秀的电影作品。

注释:

①张一白、吴冠平:《孤单是一种都市的告别…张一白访谈》,《电影艺术》2009AF01期,第84页.

②沈义贞:《论“现实主义大片”一兼谈当前国产大片的误区》,《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09年01期,第3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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