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杆大烟枪

时间:2022-05-09 11:10:08

有质量的搭档

“这线路爬的,老子出了一身汗。”

悬崖之上,在距离地面七十多米的保护站,华仔跟攀了上来,确定好保护后,他迫不及待地掏出烟点燃,一副鸦片鬼的享受愉悦之表情。这是2011年12月初的一天,我与华仔一起,去攀爬昆明富民140米高的结组线路“带我去月球”。

我喜欢华仔,但我不是他的固定登山铁搭档。他和李勇是一对:当华仔和李勇攀登的时候,这是两杆大烟枪的操作运行。李勇,绰号“独步苍茫”,朋友们多习惯称呼他为“老独”。他们是一对比较固定的攀登伙伴。

这是一对“好基友”,这是“两杆大烟枪“。

在2009年10月,华仔与老独,在甘肃祁连山完成了宰吾结勒(团结峰)西壁新线路攀登。该山峰海拔5937米,他们开辟了一个陡峭的大约500米高的冰雪之墙,他们命名为 “暗夜迷墙”,因为很多时候都是夜攀,无法看清稍远之处,一切似乎都陷入了一个迷宫般的电脑游戏。WI3的难度系数。

最终,该次攀登,被AAJ网站消息,同严冬冬、周鹏组合所完成幺妹峰“自由之魂”线路,共同被西方登山者认为是中国登山者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阿式新线路。这也是所谓“国际技术登山主流媒体”,第一次刊登中国登山者的线路新闻。也是从这年,国际的AAJ开始关注中国的技术攀登者及其技术线路。严冬冬、华仔,也成为了AAJ编辑及其他国外登山者的中国山友交往对象。

两个默契的老男人

李勇,其经历有不少传统媒体报道的大光环。如2001年独自穿越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当时资讯极少、难度大),2002年6月完成人类首次夏季徒步穿越罗布泊。他在2007年加入了罗塞尔珠峰队,完成了珠峰的登顶。

华仔,中建三局的高层技术负责人。同李勇也一样,都属于70一代的攀登者,有家有室,工作稳定,也是基于商业攀登方式完成了珠峰、希夏邦马、卓奥友峰等8000米的攀登。李勇相对更在探险、户外的涉及面杂一些,体力、自己涉及和探索的经历更多一点。

“两个老男人”,他们常这样自嘲,他们的自由登山经历比较接近,心理也都自然真实。“就是喜欢,就是热爱,没有别的。我的工作、事业成绩、家庭,已经很和谐完美。但登山是生命中另一种不能割舍的东西……”这是他们在登山中相当默契的观念,也是能成为搭档的性格因素。

最初的相识,都是他们在登山一段时间之后。在2006年底,在四姑娘山双桥沟攀冰。此前,华仔登山有2~3年,商业队登慕士塔格、其他民间组队攀田海子等,已然爱上了登山。李勇则已经在民间登山、四川攀登圈,有了一定的名气;且他的独立攀登经验、体力及技术,也已相当出色。当时,倒还没有一见钟情,华仔随同曹峻带深圳登协人们活动,他自己也是希望系统地在技术等方面学习提高。从这之后到今天,每年年底,华仔与李勇往往会到双桥沟去攀冰。

而后团结峰的新线路开辟,是相对水到渠成的事情。相对中国登山者的发展阶段,这是次颇经典的北壁冰雪型技术攀登,对于这次攀登,华仔说:

“我不停念叨着,花了两个小时,如果我们坚持的话,说不定都到了那个冰洞了……虽然在登山教材上有学习过,不过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实际操作挖雪洞避难所,我曾翻译过一篇挖雪洞的文章。老独说他也是第一次,对于我们的处女作,我们还是很满意的。天空渐渐黑下来,我们躺雪洞里抽烟,很节约地慢慢吸着不太多的热水。

外面开始刮起风来,雪花飞舞。前几天那皎洁的月光再看不见了。看来这个山峰不愿意有人能轻易站在它的头上啊。检视食品:我们两人一共有两袋体动力、两块压缩饼干、一袋普通饼干、一小袋的葡萄干、以及大约一壶半的水。最重要的是我们还有四包香烟,这个很重要,哈哈。……雪洞里比帐篷里感觉还要暖和一些,只是一挨蹭到洞壁,就会弄下许多的雪,到晚上,睡袋表面已经结冰了。”

“我和老独配合,他体力和技术更好些,作为阿式攀登,我们不刻意追求,在登了不少商业攀登后,经验与观念开阔了,尤其理念上想循序渐进爬些有意思的,在能力范围内有自己的突破。如一些新线路、未登峰未尝不可,有意思、有新意就好。”

“我们相对默契,心理沟通比较顺。团队在攀登中,很容易达到一致。我或在线路观察方面,比较心细和有一定经验吧。”

华仔的历程是:从发现登山领域及喜欢登山,再参与登山大会等商业攀登,成为客户进阶向上,继而高海拔商业登山,满足高海拔攀登目标后,再回归到自己探索尝试与技术登山。老独因为生活于四川,1990年代末期,就自发地活跃参与登山、徒步、穿越等各种活动,他攀登珠峰虽然基于商业队,但相对来说,因有私人情谊的资助,只是满足一个个人愿望而已。

作为搭档,他们对于新闻、记者采访等,也相对保守和内敛。老独说:

“关于报社、电视的一些采访,是因为工作原因、性格等,所以没去想露面或什么的。因为这是自己的一个过程,某种角度,攀登就是攀登,自己很私人化的经历和活动。对于自己,我告诫自己,眼光要更长一点为好。”

山要继续登下去

每年去攀登两三个有意思的技术线路,这成了他们每年的一个固定计划。

2010年,华仔与老独搭档,在10月去贡嘎山系的白海子及色秋侬巴,攀登两条新线路,二者都是未登峰,但可惜因天气原因等,最终未能登顶。对于他们俩,他们都认为这是对他们自己的一个自然而可喜的探索。

2011年10月,祁连山素珠链峰,华仔和老独搭档,最终老独登顶。留守大本营的人员,判断出错误的情况,摆了一个大乌龙,在他俩离开大本营两天多,未做任何查看就臆想他们出事了,向外界发出了错误的信息求援,惊动了各界,即要出动大队人马。但他们最终按既有计划登顶,且比计划时间提前了一天下山。他们一出山都有点懵了,发现他们俩竟然“被救援”了。

“山还是要继续登下去。不是一座山,是一座座山,喜欢了就要去钻研。”这有那么一点点哲学意味的言语出自华仔,有时,山友们戏谑地称其为“黄教授”。

喜欢即是喜欢,热爱即是热爱,登山即是登山。—登山无所谓单纯与否,只有登山者自己的内心和行为,才与单纯登山还是杂念性登山有关……

“我们为什么爬8000米?我喜欢登山,但得首先让自己有高海拔经历,这样慢慢地有个更高的视野,这样在心理和经验上就不怵中低海拔了,这样中低海拔就可以多做点技术探索。”

“登山的最高境界是成功登顶并平安回到家中,各种攀登技术亲身的实践是必需的,登山有风险,在所有攀登所传递的人类价值中生是第一位的,死亡永远都是失败!”

这是两个70后的老男人的惺惺相惜之语。

看到这些,不难理解为什么如今社会总称那些好朋友为“好基友”了,这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人家的价值观相同嘛。

但愿这对有着相同价值观的老男人,开辟出更多让人惊艳的线路。

老独(李勇)

36岁,四川成都人。1996年开始徒步、登山等探险活动。兴趣广泛,曾只身到伊拉克、伊朗、叙利亚等诸多战乱国家旅行,胆量超常。

华仔(黄宗华)

41岁,湖北人,某建筑集团高级工程师、高层技术主管。典型的技术型登山发烧者。热衷技术攀登、线路研究及资料翻译和编写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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