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不做这行会恐慌

时间:2022-05-09 03:51:18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是反着来的,以前高高在上距离甚远的偶像,在面对你的发问卡壳、词不达意、哼哼唧唧露出包装下的那种挫劲儿之后,心中的扫兴程度会凌驾于激动之上,乏味感过后,幻想破灭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这种在我身上发生过的不是少数。但采访林峰,却与我预料的刚好相反。在《太极》片场初见他时,这位在三色台发展得风生水起、如日中天的小生在片场角落里的一张长凳上裹着羽绒服,蜷成一个蛹状,呼呼大睡,只露出一双穿着白袜子的脚―就是那种火车站最常见的外来务工者的经典入眠姿势,那样子,和后来他被冠之最多次的“CHOK”一词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距离。

助理把他叫起来吃饭,顺便接受采访,他从长凳上站起来,敞开的黑色羽绒服里露出深蓝色的长袍,走过来用还带着点刚睡醒的鼻音说,你们好,我是林峰。大家都有点傻眼―这简直就是电台播音员水平啊?比起刚才只会讲粤语于是采访全程几乎都是看着我们傻笑的马国明,林峰的普通话好的不太真实。

时间略紧,林峰说那边吃边聊吧,随意一坐,手捧着剧组寡淡的盒饭来Q&A。采访过程因为他一句“哎呀看到你们想起当年我当记者的时候”而更加轻松―不得不说射手男在交际方面的天赋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寥寥几句玩笑话便能逗出一片哄堂大笑,加上他还很擅长苦中作乐,大聊特聊厦门美食以作精神配菜,整个采访跑题跑得一塌糊涂。

好不容易拐回正题问到他接下来的职场规划,他突然神秘地说:“你知道吗,30岁的时候,我可能要回去继承家业了,还有三年。”我一瞬间突然脑内了他西装革履出入高档写字楼叱咤商业圈的样子,其实也不错。“三年时间不会太紧了吗?”我问。“如果在30岁还没做出点满意的成绩,就自我封杀呗,总得对自己要求严格些,但不做艺人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还会做什么有点恐慌这样的生活吧。”

他说他的父亲对他要求严格,并不觉得现在没日没夜拍戏是一种吃苦,这让他根本不敢玩票,即使没有养家糊口的压力。但大家似乎都还是觉得他在消费少爷身份,对他的关注也都在于“反正他家有钱有势,A的心肝宝,B的干儿子,TVB就只看他一个太子爷,静候登基”。的确,人们总喜欢看“一个平凡的少年历经磨难、出人头地”的桥段,这样幻想起成就梦更轻松舒服一些,但林峰的出身太好,即使他得到了后面四个字,但没有人觉得他经历过前四个字。

“那你有坚持不住想放弃过吗?毕竟后面等待你的依然是衣食无忧的生活。”我问,“衣食无忧,呵呵,大家都这么说,我还有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我不想,不想让我的生活,变成别人期待的投射。这一行的苦,我也曾经忍受不了,觉得自己会死,但就算觉得会死,也没放弃过对现在工作的努力。”他很认真的说,“拍完《大唐双龙传》之后,不打麻药缝针我都忍受的了。”这倒是真的,因为多年后,监制庄伟建接受采访时爆了个料,拍《大唐》时天气太热了,四十几摄氏度,林峰和吴卓羲第一天就问监制是不是还有命回香港

那一年他27岁,情绪化略严重,有些惧怕舆论压力。前一分钟还在骗我,说你往二楼看,上面你看不到的地方,全都是从香港过来的狗仔,你这样采访我可能第二天会上香港的报纸杂志。我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说你骗人的吧,他哈哈大笑:“前几天我助理给我打伞去厕所,他们还登林峰和神秘女子雨中散步呢!”结果后面讲着讲着自己也抑郁住了,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怒气。哽着嗓子,声音低沉地发着牢骚:“我不明白为什么香港艺人都要被迫接受八卦这种东西,我自己是觉得,当记者就是要做记者的工作,而不是编剧的工作,当这种变成了一个很假的show,我就想有什么意义呢?”

他随身携带很多吃的,说是粉丝送的。等戏的时候从剧本底下摸出一包瓜子儿,用牙齿咬包装袋,咬得呲牙咧嘴的,无奈包装略结实,未遂,只好换了QQ糖。

后来隔了一年又有次探班采访机会,巧的是又赶上剧组放饭,林峰混杂在场工中间,和他们抢着舀保温桶里的热汤喝。拍了几张照片之后,他客气地说,抱歉啊,今天已经答应粉丝搞个小聚会了,时间到了我要走了,不能让女孩子们等太久。

如今33岁依然没回去继承家业的林峰在娱乐圈生活得还不错,很稳,很拼,拥有天赋,精力充沛,无奈总是在高峰阶段差上那么一点点的运气,关注他的成长必须有耐心。前两年电影、唱片、电视剧三界发展得都如日中天的时候,突发了床照门事件,颓唐了下来。好不容易度过那一段沉默岁月,2012年12月17日,世界末日这种烂段子破碎之前,TVB第一次民选视帝,似乎是板上钉钉的林峰大倒热灶,颗粒未收,马国明的O形嘴更是给“林峰食白果”加重了几分悲怆。为其不平的声音层层喧嚣,他却没个回声,圣诞节依然开工,继续为老东家勤奋卖命,重整旗鼓待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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