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乌孙古道穿越记 到过天堂湖的人数量还不及登顶珠穆朗玛峰的人

时间:2022-05-06 01:40:46

在穿越线路众多的新疆,新乌孙古道无疑是非常经典的一条。在这条跨越天山南北的路线上,徒步者可能随时面临不可预知的考验,但随之而来的往往是令人惊艳的美景。8月,一支穿越队踏上了旅途,一路上,队员们越过险峻的“龙脊”,穿过美丽的天堂湖,翻过陡峭的阿克布拉克达坂,经历了独木桥落水、悬崖滑坠,同时也领略了各种美景,仿佛在地狱中行走之后又置身于天堂。

在新疆三大经典穿越线路中,乌孙古道无疑是非常经典的一条,其穿越强度介于狼塔线和夏特古道之间。不过,这条古道又有新旧之分:老乌孙古道的起点在琼库什台村,中途需溜索过河,不仅难度高,而且还不安全,因此,当我们决定穿越这条古道时,就选择了新乌孙古道。

新乌孙古道穿越线以阿拉善温泉为起点,由北向南跨越天山,途经海拔3660米的无名达坂到达天堂湖观湖点,再从天堂湖尾翻越海拔3860米的阿克布拉克达坂,抵达终点黑英山出口。

在这条穿越线路上,景色壮丽,沿途亮点不断,让人既能体验到翻越冰达坂的险峻,又能享受到直击心灵的视觉盛宴;途中既有不可预知的考验,也有大自然馈赠的美景,让人仿佛在地狱中行走之后又置身于天堂。

8月11日,在新疆知名户外领队胡狼、漠寒的率领下,我们一行12人踏上了穿越新乌孙古道的旅程。

1、阿拉善温泉科克苏河峡谷牧民木屋营地

路基下方,一大片松软平整的草地连绵铺展,非常适合扎营,这对于我们简直就是“五星级”待遇。

早上8:00,全体队员在伊宁火车站会合后,一路向阿拉善温泉挺进。由于沿途在修路,到达温泉附近的道班时,发现相比往年,这次的起点又向前推了3公里,这让我们节省了近1小时的徒步时间。

14:40,雨停了。经过休整,我们出发了,一行人沿着刚刚开凿出来的山路,行进在科克苏河峡谷中,一路向南徒步了13公里,海拔由1600米上升到1700米,强度不算太大,最终还迎来一大惊喜:路基下方,一大片松软平整的草地连绵铺展,非常适合扎营,这对于我们简直就是“五星级”待遇。

然而,这样的“五星级”待遇并没持续多久。第二天天不亮,我们就被紧急地唤醒,就像是士兵听到了冲锋号一样,我们一个个以惊人的速度起床,就连那几个“起床困难户”也都迅速爬了起来。原来修路的道班工人即将在前方实施爆破作业,我们只得提前出发,胡狼领队,漠寒收队,一路急行军赶到小桥,好心的道班工人一直在等着我们通过,这让人十分感动。

这一天又在雨中行进。我们不仅要在山道上疾走,还得把雨披不停地穿上又脱下。过了一道吊桥、两条溪流后,海拔就不知不觉上升到了1900米。在原定的扎营地,补水点干涸了,队伍不得不又往前多走了2公里,最后在一座牧民转场的木屋旁扎营。

这一天的急行军约有25公里,真让人有点吃不消,尤其是在最后1小时的路程,我走得很艰难,脚疼腿软,体力不支,让我为明天的行程隐隐地担忧起来。

2、牧民木屋营地阿勒佩斯乌侠克沟河边营地

队友小灰最终还是没把控住身体,猛地一下掉进湍急的河水。落水的刹那,她的身体立刻失去了重心,迅速被水流冲走。

进山的第三天,早晨依旧细雨绵绵,大家在帐篷里等到中午,雨还是没有停的迹象,领队最终决定,队伍顶着毛毛细雨出发。行进在科克苏河的阿勒佩斯乌侠克沟里,路况开始变得复杂,这一路有险峻的峭壁,当然也有烂漫的山花。

继续上行约10公里,海拔上升到了2350米。正当我们沿着河边的马道而行,一处断壁挡住了去路,断壁左下侧就是浑浊的滚滚河水。面对这样的情形,大家都听从领队的指挥,一个个排好队,在领队的协助下,用双手抓住体侧的石壁作支撑点,缓慢通过。

好不容易过了断壁,行不多远,又面临独木桥的考验。还好,此时雨停了。过桥之前,胡狼提醒大家,需要在草地上把鞋底的泥巴擦掉,以免脚底打滑。

队友大鬼户外经验丰富,我们要他打头阵,为大家开个好头,他果然不负众望,第一个成功地过了桥。随后胡狼为大家做示范,借助双杖在身前先撑住,然后两脚打斜交错,稳扎稳打地过了桥,他的姿势很标准,看上去非常轻松。队友老白和原生态也胆大心细,稳稳当当地通过了,过桥后,还马上放下背包来接应队友;队友病毒最厉害,竟然毫无畏惧地一路小跑,瞬间便过了桥……

终于轮到了我,圆木端头被雨水打湿,滑滑的,我刚踏上木头,双腿就不停地颤抖,想盯着木头看,目光却被水流带走,晕得厉害。我竭力重新集中精神,抬头、深呼吸、挪动、再抬头……心中不停默念领队的教导,一步步朝独木桥的那一端挪动。虽然缓慢,但我跟前面的人一样,顺利通过了圆木。

但后面的队友小灰就不那么让人放心了,她站在圆木端头,一直低着头,迈不动腿,急得大伙又喊又跳。从姿态上,看得出她在努力控制晕水的感觉,但最终她还是没把控住身体,猛地一下掉进湍急的河水。落水的刹那,她的身体立刻失去了重心,迅速被水流冲走。

面对这突发事件,经验丰富的队友来不及惊呼,胡狼和小潭马上跳进河里,靠两个人的力量才将小灰稳住。其实河水只有齐腰深,但水流很湍急,若没人救助,小灰肯定会被激流冲走。

小灰的落水,致使尚未过桥的队员产生了极大的心理压力,紧跟在后面的几个人都是坐在圆木上蹭过来的,圆木被擦得干干净净,但这样也让后面的人走起来安全多了。

过了独木桥,不远处又有一条河流横在眼前,我们得涉水过河。这条河很宽,3天的阴雨使得水位上涨,贸然过河肯定很危险。两难之际,胡狼果断下令:“在河边扎营!”晚上,大家点起篝火,火堆边挂满了湿漉漉的衣物。

这天正好是七夕,大伙在绝望中期盼着奇迹发生,胡狼做的抓饭让大家的幸福感油然而生。饭后,全体开会,讨论了第二天行进的方案:首要选择当然是过河,在不能过河的情况下,还有两种选择――原路返回或改变路线,改走老乌孙古道。而老路需再翻一个达坂,遛索过河。经过商议,大多数人同意继续前进,绝不后退,即使河水不退,改变路线也要走完古道。

3、河边营地-阿克布拉克沟龙脊达坂前山坡营地

所谓的“龙脊”,其实是一条险峻、狭长的小径,它孤零零地凌驾于山脊上,两侧斜切的山梁陡峭、危险、令人眩目,行走时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一觉醒来,我们惊喜地发现河水水位已下降了很多,这就意味着可以过河了。但同时也有令人不安的消息:队友花芯因脚上的水泡破裂而引发感染,一夜高烧未退,因此队友小白就陪同他原路返回。

早上8:00,趁着河水还未上涨,我们下到河中,却发现河水已经没到腰部,河水冰冷刺骨,瞬间就浸透了骨缝。我们迎着水流,艰难地侧身挪动,双杖插在水里也难以固定,尽管有绳子保护,我依然被急流冲得左摇右晃,还好,领队和男队员都站在水流最急处接应女队员。这两天,经过了危险的独木桥和湍急的河流,全体队员变得异常团结、互助。

中午12:00,全队顺利过河,休整一阵又继续上路。连日来晦暗的天空终于放晴了,我们一定要加快速度,把前一天因河流的阻断而耽误的行程夺回来。

很快,我们向东拐入阿勒佩斯沟的一条岔沟,备足了饮水,沿着山脊斜切上去。斜坡坡度有六七十度,长满了齐膝高的杂草和荨麻,毫无人走过的痕迹。在这样的情况下,直线上升会耗费很大的体力,因此大家只能以“之”字形上行,在山坡上闷不作声地迂回,走一阵歇一阵。

爬到山顶,再往前就是传说中的“龙脊”了。而所谓的“龙脊”,其实是一条险峻、狭长的小径,它孤零零地凌驾于山脊上,两侧斜切的山梁陡峭、危险、令人眩目,行走时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16:20,队伍开始踏上“龙脊”,然而因为刚才的攀爬,我的体力已消耗殆尽。我怀着颤抖的心,迈着颤抖的腿,集中精神,才能让身体不偏离分毫,一步一步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

过了“龙脊”,很快就到达了营地。营地位于达坂前的山坡上,无取水点,因此背包里没扔掉的胡萝卜和白菜都成了宝贝,胡狼做的醋拌白菜,让大家顿感生津止渴,于是队员们又有了强烈的幸福感。

4、达坂前山坡营地3760米达坂天堂湖

天堂湖魅力十足:一汪碧潭深藏在大山的怀抱中,四面倒映着苍凉、挺拔的山体,只有走近这个湖泊,才能感知那种扑面而来的震撼。

第5天清晨,天气有点凉嗖嗖的。昨夜听见了雨声,本以为并无大碍,早上起床才发现外帐被冻上了。走出帐篷的那一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营地的脚下,也就是前一天上山的方向,一片茫茫的云海,不停地起伏变幻。太阳还未升起,龙脊被浓雾完全吞没,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远处的雪山悄然耸立,四周静寂得可怕,似乎时间凝固了。这一奇特的景象,让营地上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8:00准时出发,前面的路程需要下降300米,绕过山梁后,还有800米的爬坡路段。这对大家的体力和意志又是一次严峻的考验。山坡表面碎石密布,走起来很吃力,再往上攀就到了雪线,趁着太阳还没升起,我们要尽快攀上去――此时,石块还被冻住,不易松散,一旦阳光晒松了石块,攀登起来会极度困难。

队伍好不容易攀上了海拔3760米的达坂,稍作休整后又开始下降。领队将队员编排成男女交错的队形,这样就可以有效地保护女队员,为了确保安全,前后队员之间还保持了2米的间距。这一段路在此行中最为险要,必须集中精神,不能有丝毫马虎。我们贴着角度有七八十度的岩壁,像山羊一样小心地前行,唯一省力而安全的方法就是按照领队的示范,找好落脚点,胆大心细,安全通过。

即便是如此小心翼翼,还是出现了惊险的一幕:年龄最大的队友老白,由于手杖在石头上没能支撑住,右脚落下时又没站稳,一下子便失去了重心,向前翻了下去。这突如其来的滑坠让全体队员都傻了眼,一个个贴着岩壁大口倒吸凉气,惊恐的情绪瞬间蔓延开来。就在老白一个不规则的360度空翻之后,说时迟那时快,当他落到下方队员原生态的身边时,原生态下意识地伸手抓了他一下,结果老白就有惊无险地顺势跌落在原生态身边的那块突岩上,背包先着地,人安然无恙,而不远处就是悬崖……这一瞬间发生的意外,既惊险又幸运,最紧张的是领队,他们叫老白先不要起身,确认他没事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大家小心翼翼地下撤至山腰,再往前就是草坡。踩在松软的草地上,呈“之”字形下山的队伍带着踱步的节奏感,我的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就这样,一行人轻快地穿越了一片牧草丰美的牧场,成群的牛、羊还有驴子,用异样的眼神窥视着我们这些衣着鲜艳的假“驴子”,牧羊犬也从远处冲过来,向我们狂吠示威,但被漠寒和大鬼驱走。

穿过一片巨石,绕过几个山坡,隐藏在山川“深闺”中的神圣湖泊――天堂湖,便豁然出现在眼前。天堂湖,是驴友赋予这个美丽绝伦的湖泊的美誉,其真名叫做“阿克库勒湖”,很多穿越乌孙古道的人,就是冲着它而来的。据说,到过这里的人,数量还不及登顶珠穆朗玛峰的人。

虽然错过了下午最美的光线,但整个湖泊依然魅力十足:一汪碧潭深藏在大山的怀抱中,四面倒映着苍凉、挺拔的山体,只有走近这个湖泊,才能感知那种扑面而来的震撼。这个湖泊就像遗落在深山里的一粒珍珠,是大自然意外的馈赠,能让人在看见它的那一瞬欣喜若狂。

短短的一天,我们就体验了云海和天堂湖两次美得令人窒息的视觉冲击,这无疑是对我们这次如同在炼狱中的徒步的补偿。置身于美景中,大家都觉得辛苦有所值。

从湖边到营地还有3公里碎石路,在这段漫长的朝圣之路上,我们缓慢而稀稀拉拉地行进,或许还在留恋湖光山色,或许还在净化心灵。

5、天堂湖阿克布拉克达坂博孜克日格河谷黑英山出口

南疆的河水不凉,浅处甚至还有些暖意,河水清澈,河底的圆石清晰可见,浅滩水面平静,堪比天然泳池,让人真想放下背包,扑进水里游泳。

从早上出发,一直在爬坡,海拔持续攀升。没过多久,我们便登上了天山南北的分水岭――海拔3860米的阿克布拉克达坂。跨过达坂,便进入了南疆,前方的下坡漫无止境,海拔持续下降约1000米。行进中,一阵冰雹从突然从天而降,落到地上如“跳跳糖”一样欢跳。下山后,队伍进入博孜克日格河谷,缓缓沿河道行进,17:00,大家换上涉水鞋渡河,为第二天的“两栖行军”做预热练习。

晚上的任务是清空背包,只留下适量的食物。大家把“存货”聚到一起,吃了在山里的最后一顿晚餐。胡狼还挑了一些多余的蔬菜和其他食物,回赠给附近的牧民。睡觉前,老白告诫我们,一定要将食物收藏好,以免牛群在夜间来觅食。这一夜睡得够沉,以至于胡狼半夜起来撵狗的“事迹”,也是在第二天听说的。

在大山中的最后一天,显得格外匆忙。一早上就开始了急行军,全体队员你追我赶。由于前两天下坡时狂奔过度,我左膝的旧伤复发了,阵痛不止,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戴上护膝,坚持跟上队友们的步伐。

沿着河谷下行,不断来回过河,多达30~40次,在有些地方,河水有齐腰深,但幸好水流较缓,容易通过。南疆的河水不凉,浅处甚至还有些暖意,河水清澈,河底的圆石清晰可见,浅滩水面平静,堪比天然泳池,让人真想放下背包,扑进水里游泳。

前面不远处,平地拔起的山峦交错,像一道道屏风,那后面就是我们的目的地――黑英山出口。到了这里,地上的植被也丰富多了,随处可见分散的灌木丛、星罗棋布的胡杨,有些灌木上还挂着红色的酸果子。

走出大山之前,回头望望,那是我们用双脚丈量出来的路,那河水、那达坂、那如梦似幻的天堂湖……不舍之情油然而生。

16:30,全队到达黑英山出口,顺利地完成此次穿越。等到手机有了信号,胡狼就打电话给提前回撤的两名队员,得知他们已安全抵达乌鲁木齐,我们才放心下来。

前往库车的途中,大家似乎意犹未尽,纷纷说起这次穿越的经历。在天山腹地艰难穿行7天6夜之后,我突然觉得,没有什么比能活着回来更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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