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别让我再碰见他等

时间:2022-05-02 05:57:38

我有一女友,有天在公交车上抢座位,以比边上一男士快0.01秒的速度坐下来,正拿出煎饼果子准备大嚼,忽然接通了第六感:那个抢座位失利的人怎地如此眼熟?再看他的身形眉眼,天啊,世界真小,偏要让她在长出第一道鱼尾纹的时候,碰见刚刚谢顶的他。他显然也难堪――刚才竟想仗着有一把劲跟老幼妇孺抢座位,只有没话找话:“换工作啦?嗬,还用了个CD的包包,混得不错?”这个人还有长进啊,还认得CD,她心里有些沮丧有些怨毒:“假的也看不出来?我能买得起6000块钱的包包,还犯得着挤公交?”

真不想遇见他,真不想,此时此刻狼狈地用牙尖咬开豆浆袋子的一角,吸那里头寡淡如水的热浆;知道自己出门匆忙,头发是乱的,底粉扑得贼不均匀,唇膏有可能沾在白牙上,神啊,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安排如此狼狈的会面?

最滥俗的电视剧里,编剧这样安排男女主人公多少年后的相逢:她开着凯迪拉克进了五星级酒店,发现他成了态度谦卑的门童或者电梯工;她在高级俱乐部谋了一份发牌员的职,刚刚感觉生活初见曙光,却见他提了整密码箱的现钞进来,眼不眨心不跳地当“赌王”,输了钱还有心情与人分享高级雪茄,能在旧情人面前不卑不亢地发牌,还是编剧的慈悲心在起作用,更不堪的结局,他误人风月场,进来的风尘女是她……

也许真正的生活比先锋喜剧更具啼笑皆非的色彩。同事在超市遇见初恋男友,忘了拿自己该买的东西,跟着他走了14排食品柜,想默默看一看他的现状,结果亲眼目睹了他的踌躇:买一包牛肉干,拿出五包来,逐一数里面有几粒,一面数一面念念有词,然后PK掉数量较少的四包;买山楂片,数山楂片;买论个出售的柚子,不顾巡视员的白眼,推了一车柚子去过磅处,逐一过磅……同事说,哪怕他变成趾高气扬的暴发户我都不会如此难过,可我不想见到他被所谓“日子”侵蚀成这样。

很难想见这样的旧情人背后,站着怎样的女人;而一想到自己差点成了他背后的女人,将与如此猥琐的人共度一生,真活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命运是个怪东西,它总安排我们在最不堪、最器张、最慌乱、最原形毕露时,碰上我们最不想见的那个人:在茶餐厅,非要带着狗与自家父母拼桌的人原来是他;在IC卡充值长队里,那个蛮横压队的人原来是他;就像在沙丁鱼般的公车上,抢了他座位的人原来是你一样。

想知道开头那个故事的结局吗?最后女友的旧情人也抢到一个座,就在女友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该人一直在掏他的皮包。女友的心就悬到嗓子眼:“他不会把我的照片一直揣在包里吧!”“他不会掏出什么定情信物来吧!”结果,该男士掏出来的是一个笔记本,笔记本上记满了奥数题,他讪笑着说:“这是我儿子解不出的难题,我抄下来到处问人啊,我记得你从前数学不错,你帮我做两题?”

女友忍啊忍啊,忍得肚子也痛了脸也紫了,总算没有当众笑场。借她一万颗头,她也不能预料,旧情人如今的身份是到处替儿子讨教奥数题的贤夫慈父,原来这个本儿,就是她曾经甜蜜蜜想像过的“重逢的礼物”。

神啊,如果你慈悲,还是让我与他,在那么迷踪错杂的时空小径中,轻轻地错过为妙。

逼子成器

夭 凌

日前,一位六年未见的女友忽然露面,她此番前来是听说偶的大学同学的老公的小姑子,在西班牙开中餐馆,她便以为捎带着连偶也成了“西班牙通”,没等偶站好位,诸如“西班牙语难不难学”“西班牙的天气是否阴冷”“西班牙人做菜放不放古怪的香料”之类的问题,马上向偶如出膛炮弹一样飞过来,偶自不量力地想劝她打消把儿子送去西班牙的狂热念头:“听说西班牙只出产三种人,懒人、浪子情人和歌唱家,你想让你儿子成为哪一种人?”

偶的女友说:“当然成为第三种人,你不知道帕瓦罗蒂虽然出生在意大利,但给了他举世无双舞台的,首先是西班牙――西班牙国王是骨灰级的声乐爱好者,我儿子去那里学声乐,不是找到了一条捷径?别看他现在又瘦又高,形同竹竿,你敢保证50年后他没有老帕的身形和声望?”

偶不懂西班牙文,也不知道西班牙民众是否在泡澡时都有听歌剧的习惯,偶只知道西班牙的大学不用中文授课,而女友的儿子学了9年英文,《英语900句》那本小册子,还有五分之四看着眼生。怎么想起来去西班牙学声乐的呢?美国、英国,再不然加拿大和澳大利亚,声乐水平也不差……偶没好意思说偶女友:“你把儿子送去的地方,至少要能让他看得懂路牌吧?”

偶的女友不受偶的打击,她已全然沉浸在儿子成为“老帕第二”的白日美梦中了,她告诉偶,送子就读西班牙是她全面规划调研的成果:第一,去西班牙犯不着考托福及GAB;第二,签证容易;第三,学费和生活费便宜(一年区区10万到12万);第四,学声乐的人就是要去欧洲,学成归来自有一身贵族气,美澳加的声乐学生工作相对好找,但很难成为老帕那样的“头牌蛐蛐”。

偶的女友现在已在为儿子的留学计划攒钱,原来她是一个何其讲究的人,出门总要穿紫色或粉紫色的V领西装,衬一条古琦丝巾;粉紫或粉红的齐膝裙,有金色的丝缎滚边;靴子与漂染的发色温存地接近。如今呢,她尽捡儿子PK掉的运动服穿,还有左一双阿迪达斯右一双耐克,白色的,把咖啡色的紧身裤掖进鞋帮里……若没见过她从前的考究和精致,你不会感觉到悲哀,偶是见证过她“要活出自我”的倔犟的人,两相比照,偶叹息发生在她身上的“崩盘”何其彻底。

一个“逼子成器”的女人必定是一个浑然忘我的女人,而把孩子送到万里之遥、言语不通的国度去,是这种忘我热忱发酵到一定程度的产物。无论偶如何努力地泼凉水,偶的女友已经在算计在行李允许的范围内,她该给儿子捎去多少包榨菜和多少瓶小康牛肉酱了,她还问:“去马德里的旅游团最低花费是多少?”她已经在想像与亲爱的儿子在马德里的重逢。

偶真无话可说,有一句话偶很不忍心问她:儿子当不成老帕第二怎么办?如果连老帕背后的合唱团也进不了,难道你让他滞留,等着当西班牙的拉兹?如果儿子归来,由海归变成海带(海归待业),你是否能面对这么多经济和精神上的付出,轻轻说一声“无悔”?你是否甘心生生被榨干了的优裕心境与年轻心态?

偶实在难以替她预料、代她回答。

我要打针

雪小禅

一个人一向认为自己已经进入了小康社会,不说中产吧,至少也是地主婆一列了。

LV的包包,CD的口红,夏奈尔的香水,GUCCl的手表,给老公买了ZIPPO打火机,我内心也常常小小得意地一下:我也是几件奢侈品的拥有者,而且都是劳动所得。

开着小奥托上下班,颇有小白领的自豪与骄傲。再写写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我觉得,这小日子,过得真叫舒服。

周末去做美容,躺在床上,蒸气暧暧地烘着,听美容师介绍新产品,我总

是很捧她的场,每月在她这里消费至少四五百元。

姐姐,美容师叫我,现在我们上了新产品。

什么新产品?

一种美容干细胞,就是针剂,注射美容,你知道香港那些明星吗?她们每年都要去瑞士打针的,现在,不用去瑞士了,我们也可以打了。

真的啊?

是啊,我们请瑞士的专家来这里打,你选择多少钱一针的?

都多少钱一针啊?

她甜蜜地说,有五十八万一针的,有四十八万一针的,有三十八万一针的。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她重复了一遍。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说,最便宜的三十八万一针?

她再解释,是啊,那是永葆青春的,可以激活体内休眠的细胞,这些细胞是从流产的婴儿细胞中提取的,一般二三个月流产率最高,那是细胞最活跃的时期,体内休眠的细胞如果被激活了,你至少看上去年轻五岁,而且,十年之后还和现在一样。

我闭着眼睛想,我真是个穷人啊,打一针三十八万,我刚有个三万五万就觉得自己是地主婆了,原来我还是穷人。

每次做美容我都会兴高采烈地说许多话,但那天我表现得相当郁闷,一直小心翼翼地说着话,总怕露了穷气。

回家的路上想着那三十八万,就觉得这小奥托太小太破了,买茄子和香菜的时候,也觉得人生是那么无聊。老公来电话问晚上吃什么,我答,喝西北风吧。

吃饭时还是郁闷,老公问,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我要打针。

真病了?他的手伸过来,不烧啊。

我把白天的经历复述了一遍。

老公傻着眼看我,她们是不是要疯?三十八万打一针,那不是有病是什么,谁们家不吃不喝干攒着钱去打那一针?你别做那种大了,我们不可能去打那种针,如果你真想打,休了我,再找一个有钱男人,我真的无能为力。

当然,最后我没换老公也没打针,我这么聪明的女人,才不干那种傻事呢。

你的彩铃我不稀罕

无名指尖

对手机彩铃这种玩意一直没什么好感,不管是免费还是收费,都没有利用它为自己谋过什么福利,反倒是在没留神的时候,一再被它“暗算”过。

第一次被暗算,差点把我吓出心脏病来。那次一清早,有事找女友,刚拨响电话,就听里面一个万分凄厉的女人惊声尖叫:救命啊!救命啊!声嘶力竭,伴随着一阵阵喘不过气来的咳嗽。登时我的冷汗就下来了,手也哆嗦了,脸色煞白,汗毛全竖了起来,心怦怦怦怦跳得跟擂鼓一样,话都说不利索了,一个劲儿地喊朋友名字,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正六神无主,想着赶紧去报警的时候,朋友睡意朦胧的声音传了过来:喂,什么事啊?我结结巴巴地问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朋友愣怔了片刻忽然狂笑起来,哦,那是彩铃,设置着玩的。恍然明白过味儿来的我气坏了,劈头盖脸把她臭骂一通,啪叽挂断电话,连正事都忘说了。

第二个用彩铃惹我的是弟弟,这小子最爱搞怪。回电话给他的时候,刚吃。完晚饭,电话接通后,一种很奇怪的声音隔着听筒不绝如缕地传入耳朵,噗噗的,很像谁在放屁。起初,还以为是旁边的老公呢,于是很不耐烦地教训他,去去去,到卫生间去放,什么人啊,光顾自己,也不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嘟嚷完之后,发现老公瞅着我发愣,放什么啊?当然是放屁啦,怎么还冤枉你了,你听你听,还没完了。老公瞪大眼睛刚想质问我,电话里猛然传来了弟弟的爆笑。谜底揭开,弟弟被我狠狠教训一顿:这么大人了,一点正经都没有!

老公的彩铃更是让我不顺耳,他居然把周华健的(我是真的付出我的爱),不厌其烦地播放给每一个打他电话的人,不分男女,不分老幼,不分身份,不分远近,像个滥情的家伙。那歌是能随便唱给别人听的么?那难道不是他老婆我的专利?可现在,谁都要来分一杯羹了,也许人家并不情愿来分这杯羹,可我还是忍不住会不舒服不是!

老公播的情歌听听也就罢了,连一些男同事的彩铃也情意缠绵起来,每次拨木波的电话,都会十分暖昧地传出谭永麟的歌声:我确定你就是我心中如花的羔羊,你是我的天使是我的梦想,我搂你在怀里,装进我的身体,让你我的血液交融在一起……我晕!我当然知道不是专门给我预备的,听者有份,可拿着电话怎么就感觉那么别扭呢,再说公事的时候,总像隔了层暖昧不清的东西,十分不爽。

也有比较温情的祝福彩铃,可我也不领情,广而送之的祝愿,含金量实在大可质疑。

对彩铃爱不起来,觉得自己每天都是被动去接受,那些声音本来都是设置彩铃的人自己喜欢的,为什么要强加于人呢?不是迫不得已,我现在一般宁肯打座机,因为清净,不容易受刺激。

生活在男人的钱包里

柯 子

男人习惯把自己觉得最重要的东西随身携带,钱包是盛放这些东西最简便的方式。钞票、身份证、医保卡、银行卡,甚至是房屋契约等等,都会在钱包的内里夹层找出来。一只钱包,往往是男人全部生活的浓缩,身家性命之外,常常还可以窥见男人内心深处最柔软或不为人知的情感角落――某个女人的相片躺在透明的塑胶薄膜后面,明媚笑脸占据着最温暖最显眼的位置,默默地张望着男人的生命。

女人能“生活”在男人的钱包里,起码是一种身份和位置的证明。对于男人来说,千般身外之物都能轻易放弃,细枝末节都可以疏忽大意,唯有钱包是“行走江湖”不可或缺的。无数甜言蜜语,空口无凭,一张小小的照片就能尽在不言中道尽柔情万种,说明自己在这个男人心目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位置,有着可以被小小允许的放肆和娇纵,也是男人愿意天涯海角惦记和想念着的,光在心里想还不够,还要能随时随地看到,看不到真的活人,看看照片也是好的。

能“生活”在男人钱包中的女人,基本上也就等同于男人财富的分享者了,至少是后备人选,让男人格外放心,不存戒备。这个举动的言外之意就是:我的一切对你都是公开坦白的,甚至是乐意托付给你保管的,我非常信任你,你愿意跟我一起经营这样额度的、这样收入支出的日子么?这个位置上的女人,是有特权的。当然,这份特权,最好是男人主动赋予,而不是被动要求来的,那样,行使起来才最风生水起理所当然。

老公每次换钱包,我都会非常注意他有没有把我们结婚时的合影搬家到“新居”里,放在最明显的位置上。一次外出买东西,意外没瞅见那两张头挨头傻笑的脸,登时就觉得心里忽悠空了一截,马上拽过来就问:照片呢?照片呢?扔哪去了?这里这里这里了,看你急的。原来是被一个购物小票挡住了,恨恨地抽出来,塞进他衣服口袋里,严重声明:这个地方,只能放我们的照片,其他东西,概不允许。

就是要这样贴身地跟着他,杜绝一切外来居心叵测的窥探,并时时提醒这个男人:我也是你所有财富的一部分,切记慎重保管,妥善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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