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石:一刀生,一刀死

近几年来，一些翡翠珍品动辄卖出几千万甚至上亿元的高价。翡翠这玉中之王以其光洁通透的质地、绚丽的色彩令人魂牵梦萦。其实，未经开发雕琢的翡翠远没有如此美丽。在翡翠原石的表面是一层薄厚不等的砾石外皮，使得翡翠原石看起来跟普通河卵石没有什么区别。这些翡翠原石大小不一，小的如拳头，大的有上百吨。翡翠和其他宝石的这一区别，使得翡翠从原料买卖开始就充满了传奇和冒险。

赌石，是翡翠市场一种古老的交易方式，且一直延续至今。由于翡翠原石的砾石皮壳掩盖了翡翠的真实面目，使人们无法看到其内部的情况，即便是到了科技发达的今天，也没有一种仪器能穿透皮壳看清其内部的结构与质地，所以在交易中人们只能凭借着一定的经验来赌其内部的好坏，这就叫“赌石”。

100万变1亿

上世纪90年代初，四个想做翡翠生意的福建人来到了云南的一个翡翠市场，他们专门请来一位懂行的人帮忙挑了一块重达几吨的翡翠原石。这块翡翠原石要价100多万元，四个福建人商量了三天，最终凑钱将它买了下来。在当时，花100多万买翡翠原石并非小事，尤其是买主还是生面孔的外乡人，所以很多人都想知道这块原石切开后是好是坏。然而令人们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这四个福建人和那块重达几吨的翡翠原石就一起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后来，广东出现了一个新的翡翠市场，有知情人士透露，这个新市场最初的几个老板就是当初来云南赌石的那四个福建人。原来那四个福建人买下石头后，当天就找人将原石切开，打开一看，里面竟是质地极优的玻璃种翡翠！玻璃种是翡翠中最高档的品种，几吨的玻璃种翡翠原料，以当时的翡翠行情来说价值也要上亿了！四个福建人惊喜之余，因为怕出意外，就连夜雇人带着原石走了。

随着近年来缅甸翡翠场口的疯狂开采，翡翠资源已日益枯竭，质地上乘的翡翠原石不但价格屡创新高，还越来越难觅其踪。因此，人们对待赌石也渐趋审慎和理性。目前云南、广东许多翡翠市场的大部分原石已经不像前些年那样在完全包裹着皮壳、丝毫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下盲赌了，而是砾石皮壳已被切开一部分或者全部切开再赌，称为全赌、半赌和赌明料三种。全赌是指赌那些完全被皮壳包裹、未作任何处理的原石，购买者只能通过强光电筒判断石头价值，风险极高，可能令人血本无归，但也可能一本万利。当年那四个福建人买的原石就是全赌。半赌则是指翡翠原石的皮壳被切开一个小口，人们能从切口处隐约看到里面的情况，这叫作“开天窗”。这种赌法风险稍小，但一本万利的情况也会更少。赌明料是指赌那些已被切开的原石，风险最小。近几年来，有越来越多做翡翠生意的买家出于安全的考虑，开始选择虽然利润可能会小、但风险也稍小些的半赌。老程就是其中之一。

不赌就是赢

据老程讲，虽然赌“开天窗”的翡翠原石很少能够一本万利，但是风险也小了许多。如果有比较丰富的赌石经验再加上运气好些，赌“开天窗”的翡翠原石利润也不少。为此她给我讲述了她的一次赌石经历。

2006年的一天，她到广东阳美去进货。广东阳美村又被称为“亚洲玉都”，是翡翠尤其是高档翡翠加工销售的集散地。而赌石，更是阳美人生活中最习以为常的事情。在一个摊位前，老程看到一块小足球般大的翡翠原石。这块原石的皮壳呈灰白色，已经在一侧开了一个一分硬币大小的“天窗”，露出了里面的一点翡翠，看上去质地似乎比较细，还隐隐带着一点儿绿，不过原石中间还有一道明显的裂纹，只是没有露出肉。老程仔细观察了一番，触摸下感觉这块原石的皮壳比较细腻光滑。她拿出强光手电从“天窗”向里照，感觉露出的翡翠水头比较足，而且确实有一丝隐隐的绿线。接着她又在石头上浇了些水，观察了一会儿。

老程说，观察翡翠皮壳的粗细是赌石很关键的一步，一般皮壳表面颗粒粗大的，通常里面的翡翠就是种水较差的低档货，而皮壳细腻光滑的，出高档翡翠的可能性要大些。而通过向翡翠原石上浇水，看皮壳表面水蒸发速度的快慢也能帮助判断原石质地的优劣。如果水蒸发快，说明结晶颗粒大、结构松散或者裂纹多、质地差；相反则说明其结晶颗粒小、结构紧密、质地好。同时，赌石还有一句行话“宁买一条线，不买一大片”。意思是“一条线”的绿色常常说明绿色是有色根的，有颜色的发源地，虽然能看到的绿不多，但如果绿色向里延伸，那么它的深度是未知的，很有可能蕴藏的是绿很多的翡翠；而“一大片”绿色，虽然有时确实是极难得的满绿，但很多时候只是靠近皮壳的翡翠是绿的，而里面也许就一点儿绿色都没有了。

不过老程最后强调说，这些只是赌石的一般经验，绝非万试万灵的法则。自然界中的翡翠千差万别，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时有发生，一块翡翠原石，只要没被完全打开，谁也说不准里面到底什么样子。所以会有“神仙难断寸玉”的说法，这也是许多翡翠行家从不赌石的原因。

这一次，老程凭着几年赌石的经验，认为这块石头值得赌一把，通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花6.省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