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州民歌与方言中独特地方特色的文化因素研究

时间:2022-04-29 12:17:13

滁州民歌与方言中独特地方特色的文化因素研究

摘 要:民歌、方言与地方文化具有关系性,前者在语言艺术上呈现了后者,后者则决定了前者的地域风格。滁州的民歌与方言根植于滁州文化,是一种独特的地方文化象征,具有鲜明的地方特征。本文以滁州民歌与方言为研究对象,首先阐明了二者的地域特征以及与滁州文化的联系,其次针对当前面临的“文化危机”提出了相应的保护、传承策略建议。

关键词:滁州民歌;方言;地域性;文化因素;保护传承

中图分类号:J6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6)02-0217-03

作为一种文化现象,民歌与方言有其独特的文化艺术表现形式。民歌以歌唱表现的方式展现地方文化,而方言则通常会成为地方的“官话”。但不管呈现形式如何,民歌与方言都承载着一个地方的历史文化、风土人情、生活习惯、审美倾向、民族性格等内容,二者都是该地方向外界展现其独特性的“文化符号”。因此,民歌、方言与地域文化都有着天然的关联性,一方面地方文化决定着民歌与方言的表现方式,另一方面民歌与方言则承担着展示地方人文特色的“文化使命”。那么,地方文化究竟是如何决定民歌与方言,又如何被它们所展现的呢?基于此,本文将结合滁州民歌与方言来具体探讨之。

一、民歌的地方特色与文化艺术特征

民歌,就是流行于民间且具有地方色彩的歌曲。从字面意思来看,民歌具有双层属性:一为“流行的”社会属性;二为“地方色彩”的文化属性。社会属性赋予民歌“流通”责任,而文化属性赋予民歌“象征”职能。在地方的某些场合(例如集会、庙会、文艺演出),民歌往往具备语言的功能,供不同地方的民间艺术家切磋交流。而识别一个地方或民众的精神状态、心理需求、风土人情、、民间艺术等,民歌则是一个极佳的参照物,具有丰富的民间艺术象征意义。

滁州民歌源起于安徽东部的滁州地区,是长江民歌文化带的重要组成部分,深受江南水乡民歌风格的影响,具有曲调优美、节奏明快、唱词细腻甜美、歌风纯朴优雅的特点。滁州民歌种类丰富、体系完整、题材广泛,内容往往涉及到实践生活生产的各个方面,主要包括号子、山歌、小调、秧歌以及革命历史歌曲等。具体概括,如下表1所示:

从表1中我们可以看到,滁州民歌与当地的生活生产有着紧密的联系,都从艺术的角度展现了滁州特有的风土人情、历史文化,都具有浓郁的滁州地方特色。

总的来说,滁州民歌具有如下艺术特点:一是风格多样,兼容并蓄。其实,滁州民歌是对滁州地区不同民歌风格的总称,在它之下还有若干民歌色彩区。从总的角度来看,滁州民歌属于江淮色彩区,与其并立的还有皖北、皖南、大别山等色彩区。就滁州地区而言,定远、凤阳、明光等北部县市的民歌曲调高亢、节奏舒缓刚直,明显体现出了中原民歌文化的印迹。而南部的来安、全椒、天长等县市则深受江南民歌影响,曲调细腻优美、唱词婉转含蓄;二是结构简朴,调式丰富。滁州民歌基本囊括了宫商角徵羽五声调式,其中以徵调式居多、角调式最少。除此之外,滁州民歌的曲式结构相对简单,要么是起、承、转、合的一段体式,要么就是上下句结构式。结构的简单,使得滁州民歌便于理解、易于演唱;三是富有地方特色。我们知道,滁州民歌源起于民间,它与当地人的生产生活息息相关,有些是描述日常生产生活场景的,有些则抒发了滁州人对于生活的态度、人生的追求、历史的认知。因此,地域色彩浓厚是滁州民歌的最大特征。它首先表现在对当地方言及习惯用语的使用上。例如《张家大姐真正好》中的“对”、“脆”是全椒方言,意思是“正合我心意”。其次表现在对历史事实的再现上,譬如著名的《凤阳歌》就生动描述了凤阳人民背井离乡、乞讨度日的艰难岁月;最后表现在对虚词的使用上。滁州民歌中大量应用了虚词,使得民歌过渡自然、情感饱满。例如《王三姐赶集》中的“呀”、“呀哈”、“呀啊”等虚词的使用,就准确地呈现出了王三姐青春靓丽、活泼果敢的性格形象。

二、方言的地方独特性与文化因素

方言是一种独特的语言表达形式,它是语言因受地理环境、风土人情等因素影响而产生的变体。一般来说,方言的形成与地理环境、人文历史有着紧密的联系。而根据语言性质,方言可分为地域方言和社会方言两种。本文中的方言特指地域方言,即因地域方面的差别而形成的语言变体。我国幅员广阔、地形多样,地域差异性较大,语言分化严重,以至于形成了多达十七种的地方官话,变种的处于片、小片的地方方言更是不计其数。在1987年出版的《中国语言地图集》中,滁州方言统属于汉语官话方言区。其中南部四县即滁州市、来安县、全椒县、天长市(原天长县)基本属于江淮官话区,北部三县即凤阳县、定远县、明光市(原嘉山县)处于江淮官话与中原官话的交界地带,具有鲜明的双重性特征,尤其是历史上从淮北地区移民较多的沿淮地带,如凤阳县、明光市(原嘉山县)的方言大多受中原官话的影响,具有中原官话的显著特征。

总的来说,滁州方言分为两大块:一为北部三县:凤阳县、定远县、明光市(原嘉山县);二为南部四县市:滁州市、全椒县、来安县、天长市(原天长县)。它们分属不同的方言分区,因此本文在探讨方言特征时将兼顾这两大分区。首先全椒、定远等南部市县的方言以五声调为主,即阴平(一声)、阳平(二声)、上声(三声)、去声(四声)以及入声五个。在现代普通话中入声已基本消失,但在滁州方言中仍保留有独特的喉塞音。入声的存在让滁州方言说起来稍显短促,并时常带有辅音韵尾。凤阳县等北方的三县方言由于受中原文化的影响,在五调方面最明显的不同就是“入声全归去声”;其次词汇的完全差异化,无法用字面意思来解读。如下表2所示:

再次词法丰富,极富感彩,例如多用“怪、老、多、很”等副词表示程度,“怪远”、“老高”、“多好”等。在表示贬义感情时通常会用“形容词+不拉叽(吧唧/歪歪)”句式,譬如“甜不拉叽”、“爽歪歪”等;在表示程度时还会用“动词+慌”结构,如:“累得慌”、“痛得慌”。在日常用词中习惯用有“子”尾的词语,如:“酱油子”、“一家子”。除此之外,张其昀经过研究后发现滁州方言通常用“并列式”、“副词式”、“合用式”等来表示正反问,句式结构为“可(克/还)+VP,例如还(克/可)去不去?

滁州地区之所以能够形成独特的方言形式,与其悠久的历史文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一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滁州所在的江淮地区是我国古代文明的发源地之一,很早以前就有先民在此生存。据史料记载,在春秋前期该地区就有淮夷、钟离、徐、胡、许等古国,此后要么成为藩国属地,要么就治县设郡,尤其是到隋以后,滁州地区更是成为商贾云集之地。由此,滁州方言在继承古汉语的同时兼容了其他语言特点,进而形成了自己的方言体系;二是经济的发达与频繁的对外交流,这些都使得滁州当地人性情开朗、心胸豁达,即使遇到生活困境,他们也会以乐观的心态去勇敢面对。这些我们都可以从方言中较多使用虚词来窥视之。

三、滁州民歌与方言的保护与传承建议

根据滁州民歌、方言的生存现状,本文认为采取机制性、传承性、研究性措施是比较有效的。

(一)机制性保护措施

机制性保护措施就是以各级政府为主导、由文化部门推动的自上而下的保护体系。在非物质文化遗产快速消亡的今天,政府出面引导保护显得格外的重要。这是因政府能够最大限度地动用起一切积极因素来参与所决定的。为此,政府保护应从以下方面入手:首先建立起一整套由政府部门主导的纵向保护体系。例如对于滁州民歌的保护工作应由市文化局主导,各县市区文化部门配合进行组织、调研、论证、实施;其次应建立起部门联动的横向保护机制,将与民歌保护所涉及的规划、旅游、财政等部门都纳入进来,组成以文化部门为主的联动机构,利于多管齐下、综合治理;再次组建专家委员会,专门负责民歌认定、传承人审核、规划指导、调查研究等工作,便于从专业的角度出发为滁州民歌提供切实保护;最后建立相应的表彰奖励机制。对于那些为保护民歌而做出突出贡献的专家、歌手以及普通民众应给予相应奖励,使之发挥示范带动作用。

(二)传承保护措施

传承性保护措施是民歌、方言存在延续的关键,它直接作用于非物质文化遗产本身,是最为有效的保护措施。就保护对象而言,传承人及作品是传承性保护措施的主要着力点。对此,我们首先应构建完善的传承人保护体系,延续民间传承风俗。综合实践作法,我们认为“认定+扶持”的保护措施是比较恰当的。认定的关键在于判断准传承人是否符合传承的主客观条件,主要甄别的标准有:具有较为完整的传承谱系;在乡间民俗文化界享有一定的威望;能够熟练的掌握艺术技艺;具有传于后代的可能性。认定工作可由各级文化主管部门实施,也可以委托专门的委员会进行。扶持的关键在于资助的持续性与特定性,可设立专项资金,定期“输血”,从经济上减轻传承人的传承压力。除此之外,对于资金的使用进行专项监督,保证经费使用的准确性。其次拓展传播渠道,扩大民俗影响。现代信息网络技术的发展给民俗文化的传播创造了条件,我们可以利用不同的传播媒介来进行宣传。滁州市每年举办的“中国农民歌会”是对民俗传播的有益尝试,历经五届,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三)研究性传承措施

滁州方言虽不属于非物质文化遗产,但它在滁州民众的日常生活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在滁州百姓中有着深远的影响。我们需要像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那样去保护滁州方言。综合现有的保护手段,我们认为“研究+传播”是比较有效的策略。据不完全统计,涉及滁州方言的研究文献已不下百篇,历经三个发展阶段。很多学者都从滁州方言中挖掘到了方言背后的“文化宝藏”。因此,我们需要持续不断地关注滁州方言,从不同的角度入手,进而得出不同的结论,以此来丰富我们的方言文化学。与此同时,在倡导普通话的同时允许方言的存在,并通过媒体通道对滁州方言进行现代解读与演绎。

四、结论

综上所述,滁州民歌与方言具有地域独特性,都是滁州民俗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民歌、方言与滁州的地域环境、人文历史、风土人情等方面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后者决定前者的表现形式,而前者则是对后者的艺术性反映。因此,在保护滁州民歌与方言时,我们应紧密联系实践,一切从实际出发,以此来构建行之有效的措施。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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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刘祥柏.江淮官话的分区(稿)[J].方言,20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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