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了不起的盖茨比》的意象及其象征意义

摘要：菲茨杰拉德的代表作《了不起的盖茨比》是被公认的美国文学经典之作，其成功之处表现在许多方面，而一系列的多种类型象征的精巧设置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方面。本文将运用象征主义理论观点，探析小说中事物意象、颜色意象和地理位置意象的象征意义，进而深入领会作者象征手法运用技巧。

关键词：《了不起的盖茨比》；颜色；地理位置；意象；象征意义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3）08-0144-02

菲茨杰拉德是美国文坛的杰出小说家，《了不起的盖茨比》是他的代表作。著名诗人T・S・艾略特称之为“自亨利・詹姆斯以来，美国小说迈出的第一步”。①象征主义是19世纪中后期在欧美现代文学中产生的一个重要流派，作家在文艺术作品中用象征的方法暗示作品的思想以及抽象的事物或哲理，把抽象的事物具体化，正如著名作家南帆在他的《小说的象征模式》一文中给象征的定义：“象征是以特定的具体形象表现或暗示某种观念，哲理或情感。”②在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中，菲茨杰拉德也通过象征形象而生动地向读者展现了美国20世纪20年代的社会风貌，表达了自己的思想，揭示了“美国梦”幻灭的主题。

一、事物意象象征意义

在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中，作者运用了许多具有象征意蕴的事物，如“绿灯”（Green light）、T.J.埃克尔堡大夫的眼睛（The eyes of Doctor T. J. Eckleburg）和鸟儿（Birds）等。

1.“绿灯”。“绿灯”位于黛西的东卵码头，小说中作者多次使用了“绿灯”。在小说第一章的最后，叙述者尼克从黛西家做客回来，看见盖茨比正站在草坪上，双臂向海水伸去，尼克顺着向那边看去，仅能看到远处一座码尽头一点隐约的绿色灯光。“……stretched out his arms toward the dark water，…… except a single green light……”③这儿，“绿灯”象征着盖茨比的梦中情人黛西，并对未来追回黛西充满无限的希望。而在第五章里，当盖茨比通过尼克的帮助，最终见到黛西时，那盏绿灯在盖茨比心中的重要意义便清晰了。盖茨比说：“要不是有雾……你家码头的尽头，总有一盏通宵不灭的绿灯。”④这儿，“绿灯”象征盖茨比一生追求的梦想与幸福。“绿灯”最后一次出现在小说第九章里，盖茨比死后，尼克说：“……Gatsby believed in the green light……”⑤至此，盖次比一生追求的“金钱和爱情梦”，随着他的死去而最终破灭了。

2.T.J.埃克尔堡大夫的眼睛。在小说的第二章，作者对T.J.埃克尔堡大夫的眼睛（The eyes of Doctor T. J. Eckleburg）进行了详尽的描述，在“灰谷”灰蒙蒙的土地上面，有一双T.J.埃克尔堡大夫的眼睛，“眼睛是蓝色的”，瞳仁有一码高，阴郁地俯视着这片阴森森的灰堆。尼克在这章里没对这双眼睛作出任何解释，凭读者去想象，这双向下凝视的眼睛或许在批判美国社会的道德荒原。在第八章里，威尔逊盯着T.J.埃克尔堡大夫的眼睛与米切里斯说，他跟她谈过了，上帝知道她所做的一切，她可以骗我，但她骗不了上帝。从威尔逊的话作者或许向读者暗示，T.J.埃克尔堡大夫的眼睛是上帝的眼睛，它代表上帝观察着美国社会发生的一切。

二、颜色意象象征意义

在许多文艺作品中，作者用色彩来塑造人物性格，增强作品的含义，表达作者深层次的思想感情。菲茨拉德也不例外，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中他对多种颜色作了生动细微的描写，这些颜色蕴含着丰富的象征意义，体现着不同的阶级文化意蕴。

1.白色（White）。在英语文化中，白色既象征着纯洁、高雅、美丽，又有浅薄、懒散、残酷的意义。在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白色是作者描写女主人公黛西的主色调。在第四章，乔丹对尼克叙述了黛西漂亮的外表，她是路易斯维尔所有小姐中最出风头的一个。“她穿的是白衣服，开的是白色跑车”，她总是穿白色沙裙，“显得干净神秘”。但是另一方面，黛西残酷无情，不道德。小说第七章，尼克叙述了车祸发生后的情节：尼克看见盖茨比藏在树丛中，盖茨比说因为他要确保黛西不受汤姆的伤害；还有车撞上梅特尔的时候，是黛西开的车，不过他要自己承担这个责任，因为他仍然担心着黛西，要为她担当一切。可屋里的黛西和汤姆正策划着一场阴谋，最后黛西顺从了丈夫的意愿，将车祸的责任嫁祸到盖茨比的头上。由此可见，白色象征了黛西表面纯洁无瑕，内心却冷酷无情。

2.黄色。黄色是金子的颜色，一方面是令人喜悦和着迷的，但另一方面它表示贬义，有表示“腐败、卑怯”等的意思。小说中菲茨杰拉德用黄色来象征女主人公黛西的拜金主义与腐化堕落。黛西的英文名字是Daisy，汉语是雏菊，是一种黄心的小花。这一名字象征着黛西虽然在外表上似乎纯洁无暇， 内心却充满拜金主义思想，叙述者尼克就说：“她的声音里充满金钱。”在小说第五章，关于盖茨比和黛西重聚的情节，作者用黄色渲染其氛围：盖茨比在他的花园里举行盛大的宴会，轿车、酒等都是黄色的，在他房间他向黛西展示了纯金的的梳子。从这我们可以看出盖茨比尽力展现他的富有，以此设计重新赢回心仪的女人黛西。他的用金钱赢回爱情的错误思想，最终导致了他失败的悲剧命运。

3.蓝色（Blue）。蓝色是天空和大海的颜色，有“梦想”、“深沉”，“广阔”之意，同时也有“阴郁”、“烦闷”、“失落”等象征意义。小说第二章，灰谷中埃克尔堡大夫的眼睛是蓝色的，这双眼睛暗淡无光，注视着灰谷。在作者看来，这双眼是上帝的眼睛，上帝知道盖茨比的梦注定要破败，因此，她的眼睛是悲伤忧郁的。另外在第三章中，作者用蓝色来描绘盖茨比的家园：蓝色的草坪、蓝色的花园……，这里的蓝色是盖茨比梦想与深沉的象征。

三、地理位置意象象征意义

1.东卵和西卵。在小说第一章里，叙述者尼克描述了东卵和西卵，给读者留下了两个地方天壤之别的印象：“它们离城约二十英里，状似两个巨大的鸡蛋，轮廓一模一样， 一东一西……一个更加饶有趣味的现象，却是这两个地方除了形状大小之外，在每一个方面都截然不同。”⑥居住在这两个不同地方的人各自代表不同的阶层和价值观。居住在东卵的人，如布坎南夫妇之流，他们从祖辈那儿继承了社会地位和大量的财富，过着奢华而空虚无聊的生活，他们是美国传统世袭贵族的代表，但他们道德败坏。与东卵不同，住在西卵的人，如盖茨比，他们是那些白手起家的新贵们的代表，通过各种手段，积累了大量财富，过着庸俗、炫富的生活。东卵人和西卵人的差别象征着传统世袭贵族与新兴贵族之间的对立，这种对立鲜活地体现在小说男女主人公盖茨比和黛西身上。

2.灰谷。在小说第二章中对灰谷进行了描述：“它位于西卵和纽约之间……之所以叫做灰谷是因为那里灰沙像麦子一样狂长，长成山脊、山丘……最后，这里还鬼使神差般堆造出一群土灰色的人。”⑦住在那儿的人，如威尔逊，毫无生气。灰谷象征着工业社会造成的后果以及浮华享乐社会背后的道德沦丧：汤姆与威尔逊夫人在灰谷私通，黛西驾车在灰谷撞死了威尔逊夫人后逃之夭夭等。作者通过对灰谷的描写， 深刻地揭示了美国“爵士时代”浮华背后上流阶层的道德沦丧和中下层阶级人民艰难困苦的生活。

3.纽约。纽约是小说中另一个重要的地理位置，它与灰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喧嚣、繁荣、艳俗、混乱、光彩夺目。在故事的叙述者尼克眼里，纽约既令人着迷又令人生恶，它五光十色让人眼花缭乱，但它缺乏正常的精神和道德标准。尼克详细叙述了在“纽约聚会”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其实物欲横流、表面光鲜的纽约，其背后却是混乱、奢靡，它象征着当时社会中泛滥的拜金主义和享乐主义。

在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中，菲茨杰拉德运用了大量的事物、颜色以及地理位置意象来象征深刻的思想意蕴，作者色彩意象的巧妙运用使读者形象而清晰地看到了不同人物的性格特征，进而了解他们的阶级地位和，理解他们的命运。或许正是作者对事物、色彩和地理位置意象象征手法的娴熟运用，使《了不起的盖茨比》获得了巨大的成功，确立了他在美国乃至世界文学史上的地位，顺理成章地使他成为“迷惘的一代”的代表作家之一和美国“爵士时代”的发言人。

注 释：

①弗里德里克.二十世纪世界文学百科全书[M].昂加尔出版公司，1982.

②钱青主.美国文学名著精选（下）[M].商务印书馆，1994.302.

③④⑤⑥⑦弗・司各特・菲茨杰拉德.了不起的盖茨比[M].巫宁坤译.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2004.29. 156.242.14.28.

参考文献：

〔1〕Bruccoli， Matthew Joseph， F. Scott Fitzgerald's The Great Gatsby： A Literary Reference [M].Bruccoli， Matthew Joseph （ed.）， New York： Carroll & Graf Publishers.

〔2〕Bruccoli， Matthew Joseph， Some Sort of Epic Grandeur： The Life of F. Scott Fitzgerald. 2nd rev[M]. Columbia， SC： University of South Carolina Press， 2002.

〔3〕F. Scott Fitzgerald，The Great Gatsby [M].Penguin Books Ltd，2009.（责任编辑 王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