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变得像Doug Coombs

时间:2022-04-24 04:06:46

忘记那些干涩的舞剧镜头和牵强的情节吧,滑雪影片需要这样的明星,他们总会说,路线不错,雪况很好,而且永不言败。实际上,真实生活中的滑雪明星们,也和普通人一样,有喜怒哀乐,也任性无常……只不过他们的基因中有更多的不安定片段。

Doug Coombs档案:

Coombs出生在波士顿,在蒙大拿和新罕布什威尔成长。1986年来到Jackson Hole, 开始高山直升机滑雪向导和极限滑雪的事业。Coombs认为他从欧洲极限滑雪传奇人物Patrick Vallenant 和Pierre Tardivel那里获得了启发。Coombs住在蒙大拿时结识了Alex Lowe, 他学习到了最重要的关于态度的信条: leave your ego at home。

Coombs经常在欧洲度过他的冬季, 早春时节在阿拉斯加, 夏天在科罗拉多的Jackson Hole生活。他已经在多部滑雪电影中担任主角,曾两度获得世界极限滑雪锦标赛冠军,被美国滑雪杂志评选为美国最优秀的20位滑雪者之一。

从1994年开始,Coombs 和妻子Emily 开始在阿拉斯加的Valdez创办直升机滑雪向导公司,在法国La Grave和Verbier、阿拉斯加山区集中传授极限滑雪技术和进行雪崩安全教育。Coombs在夏天还为Exum向导公司担任Jackson Hole兼职攀岩向导。1999年,Doug Coombs参加了Alex Lowe领导的南极洲文森峰滑雪探险活动。

我晕机了,我当时站在那一小块地方,摇来摇去很长时间,我真的开始有些动摇了。

一架黑色直升机若隐若现地盘旋在瑞士寒冷的天空,Doug Coombs就悬挂在起落架上,身处困境。他刚刚哄着驾驶员到了阿尔卑斯山深处Breitlauihorn 顶峰3600米处的上空。然后,他滑出机舱希望可以站在峰顶,但两腿踩到的只有空气。顶峰从他脚下蒸发了,除了一些松雪外什么都没有,风把那里削成了一个点。下面,Breitlauihorn的峭壁仿佛直插云霄。

“你确定要出去吗?” 驾驶员从驾驶舱大声喊道。

“我确定!” Coombs高声回道。他的胳膊仍然钩在起落架上。又下降了一点,Coombs摆动着他的腿,清理出一小块还没有午餐托盘大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放下靴子,从机舱抽出滑雪板,跳下起落架。驾驶员点着头,飞走了。

“我晕机了,”Coombs后来说,“我当时站在那一小块地方,摇来摇去很长时间,我真的开始有些动摇了。”

仿佛欢呼着,直升机又重新进入视野,攀升到和Coombs水平的位置,盘旋在空中,摄像机的镜头从开着的舱门发出微弱的光。正下方是角度为50度的雪道,Coombs称之为“Y峡谷”。把冰镐从脚边的雪地上拔起,背包和后背之间,这样可以很轻易地将之取下来。然后,他向下滑行至55度的峡谷入口处。他的雪板推行一小段之后,开始滑行。表演开始了。

和滑雪一样,滑雪电影的制作也是一种博奕。聪明的摄像师会不断聘请那些最疯狂的滑雪者,收集他们在最危险的地方飞驰的镜头。暄雪的地带,容易伤韧带、扭伤膝盖,电影制作也会因为诸多原因而告失败,比如雪况不好、光线欠佳,甚至某些需要高成本维护的专业滑雪运动员的不良态度。所以,至少要有这么一个人,他非常乐观、绝对沉着,从盘旋的直升机跳到海拔几千米的山尖时,只是“有一点动摇”。

这次欧洲探险最初正是Coombs的创意。

你们很快就会爱上这个,我们己经滑了1500米,现在我们下方有另一个峡谷,1000米长,一路秀色,笔直而下,下降滑行时两边都是岩壁。每个人都准备进去吗?

自从1997年,在美国科罗拉多州的Jackson Hole度假村因离开滑雪场的分界绳滑雪,被巡逻员多次抓住并驱逐出雪场后,Coombs就转移到法国,并爱上了阿尔卑斯山脉,尤其是La Grave。这是一座高耸的技术型山峰,区分雪道的分界绳只起着建议性作用。作为一个高山滑雪者和滑雪向导,Coombs开始了他自己的滑雪事业。

他具有让别人心悦诚服的力量,那种力量我曾亲身体验。有一次,我陪Coombs带一队来自加州的客户去La Grave,他们都是新手。Coombs决定给他们在阿尔卑斯山这一周的开始来点刺激―他决定从La Girose冰川滑下来,希望可以恰好滑过那些冰裂缝。我们跟随他进入盆地的阴影,停了下来。“你们很快就会爱上这个,”他说,“我们己经滑了1500米,现在我们下方有另一个峡谷,1000米长,一路秀色笔直而下,下降滑行时两边都是岩壁。每个人都准备进去么?”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

“好的,”他说,“这有一点复杂,禁止英雄主义。”那是因为“摔下去,就会没命”(但为什么会给客户死亡率的思想负担)。每个人都滑行在45度的雪道上,雪道的边上是不规则的冰,下面是30米的悬崖,从那里他们排列着进入峡谷,仍然是45度的雪坡和不规则的冰区。通常情况下,人们会被吓住,甚至想放弃。但是,Coombs在前面,懒洋洋地在斜坡上溜达,每个人都很放松地跟随着他。

这种长距离的下降,通常会以一至两圈啤酒的放松为结尾,这给了Coombs构思“从岩沟到酒吧”的灵感,何不将这完美的La Grave经历搬到故事和电影片断中。就像每天对客户所做的一样,他调动了所有的力量,使所有的人都参加进来。Warren Miller娱乐公司及其旗下杂志也欣然加入。Mike Hattrup签约联合主演,在上世纪90年代Greg Stump公司制作的一系列经典滑雪影片中,都有Coombs的名字。这支队伍中,还有Miles Smart,西雅图出生的登山神童,他和Coombs一样,冬天都是在La Grave做滑雪向导中度过。

二月,这个团队会合在法国的沙木尼,那里,一条条峡谷整齐有序地排列着,勃朗峰上空永远是深邃的蔚蓝。但不巧的是,也正因为沙木尼已经享受了数周的晴朗天空,这意味着没有新雪。有人责备他怎么可能没有提前知道这一情况。

“情况好极了!”他和Miles Smart从那条臭名昭著的、1550米高的Cosmiques岩沟做完热身滑下来后说,“雪是硬的,我们必须侧踏着我们的板头和板尾绕过岩石,之后就是粉雪了,然后一路下至勃朗峰隧道的入口”。

你感觉到了吗? 就是那阵风,把Stenmark吹来了。

需要说明的是,尽管Coombs身高180厘米,43岁,鬓角泛灰,眼角也有了皱纹,但是他总是忘记自己作为一个中年人,应该知道说话如何抑制住兴奋,如何避免夸张的言辞。在某种程度上,DNA的片断变得玩世不恭,因为你无法将Coombs和他的年龄对上号。举个例子,得知Ingemar Stenmark和我们一同住在沙木尼旅馆,Coombs暴跳如雷。

“你会看见他为了找到一支笔,把整个房间都翻个底朝天。”他的妻子Emily说。Stenmark在他的新雪板上签名,而他根本就不向别人提起谁是个什么人物。人家毕竟是Stenmark,Coombs却只称呼他是“一个技术人员”。随后,在酒店的餐厅吃饭时,Coombs突然说,“你感觉到了吗? 就是那阵风,把Stenmark吹来了。”

同样因为这种狂热的性格,胡乱估计情况对Coombs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当你和他去滑雪的时候,一开始他先是轻描淡写峡谷的险峻程度,到后来又会夸大事实。攀爬的长度、雪质、剩余的日照时间,对于这些信息,Coombs常常摇摆不定,当然他并不是故意的。

“你分析的时候得算上Coombs的因素。”后来,跟随Coombs一起攀登了一个陡坡后,Hattrup做此评价。“对他说的那些,你得加上百分之二十的怀疑才行。”Hattrup到达沙木尼时,Coombs已经挑选好第一批人马准备出发了,他这回可得很快地做出分析。

“带上你的装备,”Coombs说,“今早我们准备做一点下降。”那天实际上他们是为那些乘坐Aiguille du Midi缆车的旅客做一场表演。

Aiguille du Midi是欧洲最著名的缆车运营商,滑行的垂直高度有2800米,直达勃朗峰刺状的侧翼。乘客下车的地方是几条索道的汇集处。这些索道中,有一条的尽头是一个阳光照耀着的大平台。在这里,Coombs、Emily、Hattrup和Smart佩戴好安全带和冰爪,开始攀登刀刃般的山脊。这里的山脊只有30厘米宽,并且白雪覆盖。在没有绳索的情况下,他们前进了30米,在他们左边是深达300米的悬崖,右边的悬崖则深达1500米。他们一个接一个连接上攀登绳索,向后靠,接下来下降到一块岩石的顶点,这里是峡谷的入口。

Coombs和Emily在雪道的最右侧滑行,而Hattrup则选择了更加危险更加倾斜的左侧,在这里他随时可能碰到冰裂缝。

“哇!”一位站在我身边的美国的女游客感叹道,“我这辈子从没看到过这样的情景。”

工作人员和明星随从们沿Vall Blanche冰川而下,走到Refuge du Requin。在一座历经了几个世纪的山间小屋向下俯瞰,蓝色的冰块和黑色的裂缝交织在一起,十分壮观。事实上每个人都筋疲力尽,大家都无心庆祝。在Bars岩沟的喝酒部分,所有的电影工作人员遵照剧本照本宣科了。

滑雪和攀登的活动还在继续,然而这些绝不是一场舞台剧。两天以后,Coombs开始向Aiguille du Plan进发,这是沙木尼最高最险峻的山峰之一。我们剩下的人排成一溜纵队。“真的很难”,Coombs这样评价Aiguille du Plan。

然而Coombs式的轻描淡写却被摄影师Tom Day打破了,他在缆车的山顶站一边等我们,一边给群山取景。

“伙计们,你们在哪里?”对讲机中传来了Day的声音,他显然是等得不耐烦了。

“我们离山顶还有半个小时。”Coombs答道。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们还在向上攀。

Day又在问: “Coombs,我看不见你们,你们靠近了吗?”

Coombs:“我们近了,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就到了。”

过了一个小时我们才到山顶。阳光从天空中直射下来,在2800米的高处拍摄的计划泡汤了。

每次我在一个地方滑雪,我总是想滑更多。

Coombs雄心勃勃,想要在沙木尼的每一处滑雪还有攀登。仅仅几个小时以后,Coombs把我们塞进租来的后勤车里,向瑞士进发。他刚刚给我们这支队伍挑选了Lschental山谷。这是一座大山,荒无人烟、白雪覆盖、没有路。

一架直升机待命。在Lschental的前30分钟里,Hattrup在白垩色的斜坡上滑行了600米。Emily驾驭着她的雪板有力地从雪道上滑下。Coombs则和Samy一起驾驶飞机。

“当你和一个直升机飞行员一起工作的时候你得帮助他们树立信心,”Coombs说,“所以我开始要求Samy在山的一侧降落,在那里飞机并不能真正着陆,要做的就是抓紧起落架向外跳跃。他意识到我们是内行,我们给了他信心。”

第一次在直升机里勘测地形的时候,他就发现了Y峡谷,但是Coombs把它留到了最后。峡谷的底部是一个50度的狭长的山坡,顶部则是许多耀眼的雪包和裂缝,十分壮观。Coombs要求Samy从上面飞过,这样一来他就可以进行一次预演。

“我滑到峡谷的时候,远远地有一面墙迅速向我压过来,我想我最好还是现在回头,所以我把自己投到了雪道上,一切都在后面跟着我。在转弯之前我向下坠了十来米,那雪太棒了。之后的滑行,开始变得很艰难。”Coombs在后来描述道。

所站之处,大部分的滑行者我都看不见。我看不见Coombs在峡谷的高处,我所见的只是直升机嗡嗡地向山顶下降,还有紧随其后的摄像机。Coombs不停地变换速度,避开那些冰缝和洼地,而这些依靠的是他在大脑中刻画的地图。偶尔我能看见他飞向大山的侧翼,划出一个弧线,随后再次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Coombs在大概一分半的时间里完成了一段1600米的滑行。“我停下来的时候,大口呼吸。”他说。终于,最后这次不是Coombs式的大话。

“是什么让你如此沉迷于滑雪?”

“厌倦”,他说,“每次我在一个地方滑雪,我总是想滑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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