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沙盘游戏疗法研究进展

时间:2022-04-09 03:44:00

家庭沙盘游戏疗法研究进展

【中图分类号】R74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3783(2011)12-0493-01

【摘要】心理咨询与治疗领域出现了整合的趋势,家庭沙盘游戏疗法是这一趋势下的成功尝试。本文首先回顾了家庭沙盘游戏疗法的理论背景,治疗机制,继而总结了家庭沙盘游戏疗法的研究现状,最后在此基础上指出了家庭沙盘游戏疗法的不足并提出了未来的研究方向。

【关键词】家庭沙盘游戏疗法;家庭治疗;沙盘疗法;理论背景

1 引言

20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后现代思潮的全面渗透,治疗者们逐渐认识到,人是一种有着复杂的思维、感觉和行为的生物,处在复杂的生理、心理和社会影响系统中,任何单一的心理治疗理论和方法都难以全面解释人的思想和行为。由此,整合已成为不可逆转的趋势。沙盘游戏疗法(Sandplay Therapy)也受到这种趋势的影响,其技术被各种不同理论背景的人所应用,呈现出多元化的发展趋势,其中在沙盘游戏疗法的形式上融入家庭治疗的思想,整合形成了家庭沙盘游戏疗法(Family Sandplay Therapy)。

2 家庭沙盘游戏疗法的起源与发展

家庭沙盘游戏疗法的理论背景有两个:一是沙盘游戏疗法在团体治疗中的应用;二是家庭治疗与游戏治疗的整合,即家庭游戏疗法的理论[1]。

2.1 沙盘游戏疗法:沙盘游戏疗法(Sandplay Therapy),起源于英国医生洛温菲尔德(Lowenfeld)所创立的“世界技术”。1929年,受威尔斯(H.G.Wells)《地板游戏》一书的启示,洛温菲尔德给孩子一些玩具、沙子和沙盘让他们玩耍,他们可以做出令人感兴趣的作品。在这过程中,她注意到孩子们在沙盘中自由地表现所制作的作品是孩子们内心世界的再现[2]。于是她认为,孩子在沙盘中的这些表现具有治疗意义。

20世纪50年代,卡尔夫(Kalff D.M)根据荣格分析理论调整了世界技术,并命名为“沙盘游戏”(Sandplay)。其治疗过程是来访者在治疗者的陪伴下,通过非言语的手段,从玩具架上自由挑选玩具,在盛有细沙的特制箱子里进行自我表现。在实施的过程中,治疗师给来访者提供自由与受保护的空间,欣赏和共感来访者制作的沙盘游戏场景,对来访者的作品和感受不干预、不评价,使来访者的无意识和意识得到整合,即“无意识意识化”,最终让来访者获得自我治愈力(self―healing)。

沙盘游戏疗法从创始至20世纪80年代,一直被用于个体治疗。其后,De Domennico开始将沙盘游戏疗法运用于团体治疗,拓展了沙盘游戏疗法的适用范围[2]。在团体背景下,个人的意识得到扩展,个体对自身有更多觉察,对社会和个人的思维模式有更多体会。她强调了这种团体治疗模式的力量,而且证明了沙盘游戏技术结合其他表现性治疗方法在问题取向的小组工作还有家庭沟通中的优势。团体沙盘游戏疗法能影响团体的人际关系以及团体中个人的认知、情感和行为,从而对团体和个人产生治疗作用.其治疗效果已得到验证[2]。家庭是一种特殊的团体形式,沙盘游戏疗法用于团体治疗为沙盘游戏疗法应用于家庭治疗提供了理论和实践上的依据。

2.2 家庭治疗:上世纪五十年代, 美国精神分析师兼儿童精神科医师Nathan Ackerman首次提出“家庭治疗”概念。家庭治疗是从家庭成员的相互关系和互动方式中寻找个体心理问题的根源,其治疗措施着眼于调整家庭成员的相互关系、改变问题产生的家庭动力机制从而解决个体或家庭所共同面临的问题。

虽然理论上家庭治疗中家庭被看做一个整体,但相当长的时间内,家庭治疗模式主要为成人设计,儿童无法参与其中。

家庭是一个相互作用的模式系统。如果没有包括所有成员,家庭整体的动力机制就不得而知,后续的干预方案也无从谈起。家庭治疗把儿童排除在外的原因在于家庭治疗师缺乏儿童游戏治疗的技术。游戏是儿童与他人进行沟通的主要形式,为他们的心理成长提供了重要的平台。在家庭治疗中,忽略了儿童游戏的方式,实际上就忽略了家庭系统的本质。为此,家庭治疗需要借鉴和整合其他治疗方法,特别是将游戏治疗技术融入家庭治疗之中。另一方面,游戏治疗师往往倾向于对儿童进行单独治疗,忽略了重要的家庭系统因素。

基于实践的需要,Botkin于2000年将两者整合,促成了家庭游戏疗法(Family Play Therapy)作为一种独立的治疗方法产生[3]。家庭游戏疗法,通过在家庭治疗过程中使用游戏活动,能催化整个家庭的内在活力与创造力。家庭游戏疗法提供让父母目睹孩子的象征性游戏的机会,了解孩子对家庭、对父母的感受。同时,家庭成员在游戏中可以自由、自然地表达情感,这要比用言语表达更具有隐喻性和更小的威胁性,帮助他们更好地沟通及重建良好关系。此外,游戏能缓冲家庭成员对心理治疗的阻抗,使家庭成员都能持续接受心理治疗。

2.3 家庭沙盘游戏疗法:1991年Lo Carey在文章“Family sandplay therapy. The Arts in Psychotherapy”中首次提出家庭沙盘游戏一说,书中介绍了沙盘如何在家庭治疗中起作用,并描述了人在做个体沙盘和家庭沙盘时的不同[4]。1994年其又撰写了“Sandplay Therapy With Children and Family”一书,详细介绍了将沙盘游戏疗法应用于家庭的最初实践和理论思考,在本书中将沙盘游戏疗法用于家庭治疗命名为家庭沙盘游戏疗法(Family Sandplay Therapy),其治疗机制为[5]:

沙箱本身尺寸(57cm×72cm×7cm)的规定限定了身体和玩具模型等象征物的空间配置,对有问题的家庭提供了形成界限的机会。箱子的重要作用是保护制作者自由地表现内心世界。家庭成员在自由与受保护的空间里可以学习以新的方法促成新的人际关系的形成。

治疗师从观察沙盘游戏玩具模型的选择和放置过程,可以了解家庭内动力关系的状况,为治疗师提供了素材和介入机会,为破坏性动力关系的重建和健康的家庭关系的调试提供可能性依据。

导致产生家庭问题的无意识内容,通过制作过程和玩具的象征意义很容易以有形的方式呈现在治疗师和家庭成员面前,进而直观地表达出家庭的问题及潜在的解决方式。每个成员可以将其与家庭现实生活联系起来,并借此获得改变家庭问题的力量。

沙盘游戏制作以及沙子和各种玩具模型不但对儿童具有吸引力,同时也为每个成人提供修补“儿童我”的机会。沙可以给来访者带来一种童年的回归。玩沙作为一种非言语的交流方式,给来访者提供了一个自由、释放、保护的空间。

接触沙的经验有助于家庭成员无意识地表达内在的动力和冲突,使家庭以及每一个成员获得自我治愈力,以期最终达到家庭问题的解决。

90年代中期De Domenico等人提出了将沙盘游戏治疗应用于夫妻治疗和家庭治疗的系统程序[6],至此,家庭沙盘游戏疗法渐趋成熟。

3 家庭沙盘游戏疗法的现状分析

目前,家庭沙盘游戏疗法的研究还为数不多,但不少学者做出了积极的探索。

Lois Carey[5]将儿童为中心的家庭沙盘游戏疗法用于一位4岁、被父亲的女孩及其家庭。女孩的父母都是酒精上瘾者;母亲也有被史,低自尊、感到不能胜任母亲角色甚至日常生活。经过将近3年对女孩和母亲的家庭沙盘游戏治疗后,孩子和母亲建立了良好的关系,母亲的养育技能大大提升,她还完成了自己的学业并找到了全职工作。

2006年Carey将家庭沙盘游戏疗法的治疗时间缩短,创设了“短程家庭沙盘游戏疗法”,将之用于拒绝上学的儿童并取得了长期的、多方面的改善,在3年后仍得以保持;进而认为短程家庭沙盘游戏疗法可帮助陷入多重困境(如父母离异、重要亲人的丧失、社交技能缺乏、对母亲的过度依恋、父母养育技能缺乏)的家庭走上健康发展之路[6]。书中认为短程家庭沙盘游戏疗法可用于各种问题儿童,如:适应障碍、焦虑、抑郁、丧失。

2009年Eric J. Green and Marianne E. Connolly 将荣格家庭沙盘游戏疗法应用于丧亲儿童并取得良好效果[7]。

在国内,2007年,徐洁、张日[1]发表了《沙盘游戏疗法应用于家庭治疗的理论背景与临床实践》,认为家庭沙盘游戏疗法主要用在家庭评估、家庭治疗、夫妻治疗和家庭治疗师督导等四个方面。2008年,在对一位11岁选择性缄默症女孩[8]和一位10岁的多动症男孩进行箱庭治疗的个案研究时,加入家庭的元素。作者认为:家庭箱庭过程创设了一个呈现和解决亲子关系问题的空间和一种亲子相互尊重、彼此独立的心理氛围,增强了母子之间的理解以及对关系的领悟,使母子关系得以改善[9]。

4 家庭沙盘游戏疗法的不足与前景

综上所述,家庭沙盘游戏疗法结合了沙盘游戏疗法和家庭治疗的优势,应用范围广泛,是一个值得推广的范式。同时,它作为两种治疗方法整合的新尝试,也有不少问题亟待解决,如:影响疗效的因子有哪些?如何制定出规范化的操作模式?如何让其更具灵活性?如何让其更具临床实用价值?这些问题都值得理论和实践工作者们共同探索。

目前,国内外对家庭沙盘游戏疗法的应用均为个案研究,缺乏病例对照研究,国内实证研究基本是空白。因此有必要进一步考察其治疗有效性,并探索适合我国文化的具体操作模式,为家庭沙盘游戏疗法的中国发展提供有参考价值的临床实践经验。

参考文献

[1] 徐洁.张日.箱庭疗法应用于家庭治疗的理论背景与临床实践.心理科学,2007,30(1):151-154

[2] Babara LB&Goodwin EA(陈必玲,陈信昭译).沙游治疗.台湾:心理出版社,2001:101-221

[3] Darla R. Botkin. (2000). Family play therapy:A creative approach to including young children in family therapy,19,31-42.

[4] Carey L. Family sandplay therapy. The Arts in Psychotherapy. 1991,18:231-239

[5] Lois J Carey. Sandplay:Therapy With Children and Families. United States:Jason Aronson inc,1999:113-161

[6] Carey,L. Short-term family sandplay therapy. In H. Kaduson & C. E. Schaefer (Eds.). Short-term play therapy for children. New York:Guilford Press,2006:202-215

[7] Eric J Green,Marianne E Connolly. Jungian Family Sandplay With Bereaved Children:Implications for Play Therapist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lay Therapy, 2009,10,(2):84-98

[8] 徐洁.张日.11岁选择性缄默症女孩的箱庭治疗个案研究.心理科学,2008,31(1): 126-132

[9] 徐洁.张日.张雯. ADHD儿童的箱庭治疗过程及效果.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2008,16(4):440-445

作者单位 524023 广东医学院研究生学院心理学1

524023 广东医学院心理学教研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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