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岁影后的惬意人生

时间:2022-03-30 04:31:00

作为北京人艺的资深演员,金雅琴的名字后是一长串经典好剧,而作为一个漂亮老人,她的故事里有童年、有表演、有爱情……一部电影《我们俩》,让她的艺术人生再放光彩。生活中,她的笑声极具感染;她的人生惬意快乐。

快乐的“戏痴”老太

1925年,金雅琴出生在尚志市一个商人家庭,家境富裕。由于金家几房后代全是男丁,就这么一个女孩,而且长得漂亮,所以被视为掌上明珠。

那时,她的两个表哥全是京剧界的“鼓佬”,给名角儿打鼓,在业内非常有地位。哥哥们觉着这个妹妹扮相好,就教她学戏,金雅琴学得有模有样。后米有戏班子相中,想跟她签约,发现合约上有一条“打死勿论”后,父亲大发雷霆,从此再不许她接触演戏,否则就打断她的腿。

但是,对艺术的痴迷决定了她的永不放弃。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无声电影开始在长春流行,当其他的同伴还在沉迷于简单游戏当中时,金雅琴已被影片中出现的一些女侠形象所深深吸引住。其中影响她最深的是《火烧红莲寺》。

做一名女侠,成了十二岁金雅琴的一个梦想,她常常将自己幻想成影片中的女侠,做着不同女侠的梦,那段日子是金雅琴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17岁时正式踏上演艺道路,1942年加入到当时北京著名的南北剧社,与于是之、黄宗英、孙道临等一批著名表演艺术家成为同事。当时她的艺名叫“白薇”,在京津一带红极一时,也是当时时尚杂志封面的常客。那段经历给金雅琴留下了深刻印象,“合作的都是大演员、大导演。这段时间是我艺术生涯的一个关键时刻,从那里我开始懂了演戏是什么。”

现在的金雅琴眼睛黄斑变异,视力极差,看人时几乎要贴到脸上,耳朵也不好。老太太拿自己开涮:“我在我们剧院有个外号叫‘金嘎嘎’,因为我爱乐,现在给我改了,叫‘大龙虾’,又聋又瞎。”因为拍戏特别辛苦,老太太却满不在乎,她很豪气地说,“演员有时想的就是过戏瘾,演戏的时候才能快乐,这就是演员。”这一点,她坚守了一辈子。

戏里戏外的老太影后

《我们俩》是她的第二部电影,此前在60多岁的时候拍过电影《杜十娘》,饰演其中的老鸨。在话剧舞台上‘滚巴’了60多年的金雅琴,《我们俩》却使金雅琴感觉“从来没碰到这么大的困难”。

电影《我们俩》讲述的是一个孤寡老人的故事,古稀之年的房东老太太一辈子住在空荡荡、简陋的四合院里,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冬天,女孩儿小马的到来,打扰了老人原有的生活秩序。两个生活轨迹不同的人从相互排斥、警惕到关心、依存……

金雅琴说:“我看那个剧本的时候,激动得一夜没睡,而且我哭了。”在剧院里几十年,演的都是二姑六婆,从来没碰到过像《我们俩》中那么多的内心戏,金雅琴突然发现自己不会演戏了。“古今中外的名著我都在舞台上演过,60多年了,每演都能抑扬顿挫发挥到淋漓尽致,可唯独《我们俩》一点儿都不能有表演感。”

好不容易解决了找感觉的问题,金雅琴的老花眼和不好使的耳朵又给她带来了新的困难。“刚开始,副导演给我糊个小红旗,离我三米远,他一举旗我就说台词,可第二天出了个穿红衣服的摄影师,我就分不清了,结果摄影师一动我就说话了。后来,那副导演只好跑到我旁边,对着我耳朵说导演什么要求,然后我再演。”

有一次,金雅琴的牙疼得厉害,就赶紧去医院拔了牙回来继续拍摄,正巧赶上她与女孩小马大吵一场的戏。老太太演着演着,一颗牙就飞了。“我着急死了,导演灵机一动,让我加句台词,就说小马‘你把我的牙都气掉了’,我说完这句台词,再把牙戴上。我就剩两颗真牙,没想到演这戏又划掉一颗,现在就剩仅有的一颗真牙,其余全是假的了。”

同是从事文艺工作的女儿牛响玲也被这部电影感动了,看一次哭一次,到最后想起就哭,“我觉得我妈这次演得太棒了,棒就棒在没有台词时,她的那一双眼睛。尤其最后女孩走了,她思念到绝望时,那眼神里包含了千千万万的情感。听说观众看那段时也都哭了。那种割舍不开的情太美了。我妈戏演的太投入了,完全就把自己变成那个老太太了。”

八旬老太也疯狂

因为爱为朋友两肋插刀,并且插得浑身都是窟窿眼。因而,金雅琴的人缘极好。

她有一个姐妹帮,四五十个老太太,各行各业都有。若不拍戏,她就会呼朋唤友地去北海喝茶聊天,还比美呢,显摆一下自己的新衣服。

她还有一大堆忘年交的年轻朋友,并且把他们认成干儿子、干闺女,这些原本都是女儿和外孙女的朋友。她的理由是,“我爱跟年轻人出去玩,因为他们能搀着我,我们那帮老太太都七老八十了,出去的话还得我搀着她们呢。”

老太太不仅跟着年轻人去三里屯像模像样地泡酒吧,还去打保龄球,球扛到耳朵旁砸出去,把女儿的朋友――艺术策划人黄燎原乐得摔了一个大跟头,“这不是来了吗!”

从事京剧表演的女婿常有朋友到家里来唱戏,她也上去唱,因为耳朵不好经常走调,可自己又听不出来,她一张嘴一屋子的人都乐翻了,老太太还不高兴:“乐什么乐,这还没唱第二句呢!”

女儿去唱卡拉0K,她也要跟着去,不惜大冬天的把裙子也穿出来,还披挂了一番首饰。先上去美美地唱了一通,下来还嫌听众少,没劲。等人多了,又跟女儿合作重唱一遍,结果二声部没找着调,唱得“跌宕起伏”,把底下的听众乐得蹲在地上捶沙发,“老太太真狂!真疯狂!”

最叫人瞠目结舌的还在后面。有天晚上,外孙女约了一大堆朋友去蹦迪,老太太不放心,问那儿有没有坏人。外孙女说那你就跟着去看看,谁料老太太豪爽得很,“去就去!”就真跟着奔了“热点跳舞会”。结果八旬老太更疯狂,她不但跳,还跳到了领舞台上,把台下的年轻人惊的直欢呼“奶奶太棒了!”,她回来还很不屑,“她们跳得一点都不好,就会杵在那里扭,瞧我一上去……”

提起老妈的搞笑,牛响玲笑得不行,“她就能干得出来,像老小孩一样,特逗。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她开朗了一生,这么多坎坷也一笑而过。”

说完,老太太又亮出了那招牌式的“嘎嘎大笑”。

八旬老太的幸福生活

牛星丽、金雅琴他们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相识,风风雨雨度过半个多世纪。他们的相识还颇有些小渊源呢!

年轻时的金雅琴最强烈的愿望就是入党,申请书写了无数回,身边的人都入了党,她还没入上。后来才知道,她之所以没入成党,是因为她脾气太大了。没入上党,金雅琴说那我就申请去抗美援朝的前线,然而组织却认为她是“白区”来的,也不能去抗美援朝。但她一心想追求进步,到了找对象的年纪,有人问金雅琴要找个什么样的,金雅琴说:“党员。”就这样,组织把金雅琴介绍给了演员牛星丽。金雅琴说:“牛星丽虽然丑,但他是党员。”

“结了婚才发现我们俩什么都合不来。”金

雅琴神秘地说道,好像说的是别人家的是是非非。“我们俩吃也吃不到一块儿,玩也玩不到一块儿。他喜欢吃粗粮,我喜欢吃细粮;他爱去花鸟鱼市,我却爱逛公园。”

有次,金雅琴陪牛星丽逛鸟市。一到鸟市老伴就一溜烟消失了,她站在那里一看:“哦,全是男的啊,没一个女的。”后来牛星丽陪金雅琴逛北海公园。一骑单车的小伙子把金雅琴撞倒后,溜了。金雅琴‘鬼火’一冒,嚷了起来。嚷后看看也没撞伤哪儿,掸掸土自各就站起来了,四下瞅瞅,老伴不见了。找来找去发现牛星丽躲在一棵大树后面,露出半边身子。金雅琴问:“哦,他不管我,你也不管啊?”牛星丽万般无奈地回了句:“我怕你嚷嚷起来,给我丢人。”

不过现如今的二老感情是越来越深。用女儿牛响铃的话说:“我父亲母亲他们俩在事业上有共同之处,但在生活上却各有所好。爸爸静,妈妈动。爸爸喜欢一个人呆着,可以关上门在屋里画一天画不出来,他喜欢养热带鱼、鸟、蝈蝈,还有篆刻;我妈却喜欢交朋友,喜欢带朋友来家里吃饭,越热闹她越高兴。

他们俩不能一块出门,却还要常常一起出门,不过结果肯定是前后各自回来且各自的脸色都特难看,不用想肯定是都憋着一肚子的气呢。记得,小时候常看见他们一块高高兴兴出了门,但肯定一个早一点回来,一个晚一点回来。我爸爸回来肯定没声,自己看报纸、喝茶,我妈妈回来后就开始嚷嚷了:‘你这老东西,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走了一半就丢了?’

小时候我没觉得他们的感情有多深,因为演戏,他们各自都很忙,甚至见面的时间都很少,但后来,我妈妈的眼睛患了眼疾才感受到他们之间的爱有多深。八年前,妈妈忠了黄斑变异,很难治,妈妈知道后,心情不好,经常乱发脾气。那时爸爸对我说:‘眼睛无法治愈,我们要帮她从困境中走出来,今后她无论怎么发脾气,我们都得忍着。’为了让妈妈心情平静下来,我爸开始手把手地教我妈写毛笔字,使我妈在专注和情趣当中把心给静下来。我知道,别看他们平时没有什么甜言蜜语,其实感情深着呢!我妈说,你爸一辈子没给我买过一件礼物,我爸就笑,说不会买。”

在记者的眼中,两位老人实在是爱得太深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那么和谐,每当金雅琴站在牛星丽身边,这位内向的老人眼里就装满了笑意,连那白白的胡子都会翘起来。

我也想参加选美

采访即将结束的时候,记者拿出选美书籍《美丽誓言》和金雅琴聊起了即将举行的世界小姐总决赛的事来,书中介绍了很多有关世界小姐生活、评选、拍摄外景的图片。

看着海滩上的那些世界小姐,金雅琴不禁感叹:“这真是世界最美丽的海滩。”而从一百多个国家推选出来的一百多位准世姐们云集在此,也让老人惊叹不已,她打趣地笑问道:“我能不能参加选美?”此话一出,惹的全屋的人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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