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遇难题

这片初创企业的密集地最近愁云密布。资金链再这么紧张个把月，创业者和风投资本家就真的要头疼 了。

越快越好，这里的一些人说。

人们一般不会为家乡产业的衰败而欢欣鼓舞，就算产业缩水也不会庆祝，然而旧金山和技术圈之间的关系却越来越紧张。

两年前，当Google和其他技术公司的班车穿梭于旧金山狭窄的街道时，极端的抗议者曾对其阻拦和侮辱。

如今，旧金山市政府已允许这些班车免费停靠公交站，很多技术名人被指控试图在当地贿赂选举，民宿出租中介Airbnb花费重金阻止了一项本可以约束它的提案，在诸如此类的种种事情后，不满成了整个城市的主流情绪。

根据加利福尼亚州公共政策研究所（Public Policy Institute of California）的调查，旧金山湾区39%的成人在去年12月时认为加州已驶向错误的方向，而一年前这个数字为29%。相反，洛杉矶的公共不满度已从2014年的37%降至 2015年的33%。

“这里的普遍情绪是：人们渴望呼吸一点技术经济以外的空气，”阿伦・佩斯金（Aaron Peskin）说，他应该算反对派最主要的领导人，“他们就像是生活在热浪里等待季风的人。” >> 旧金山Duboce Park附近窗口打出的标语“把我们也赶出去 吧！”

佩斯金10年前就是该市监事会中的“战斗派”，去年秋天他试图夺回自己的席位，反对市长李孟贤（Edwin M.Lee）和技术派支持的在任者。他鼓动全市的志愿者提出了这样的标语：“让我们团结起来，让旧金山消费更低且更宜居。”最终，在这场竞选中他以9%的优势获胜。

“这些市值几十亿美元的公司应该朝积极的方向发展，”佩斯金说，“以它们的经济实力它们能贡献更多。但到目前为止，它们只是在表面上做功夫，其实它们可以自愿做一些像样的事情。”

在1990年代的互联网繁荣中，硅谷的办公园区对于大部分旧金山人来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那是一个位于城南、大家从不会造访的地方。但随着它越来越扎根于整个城市，硅谷变得让人无法逃避。

这样的后果是，那些不在技术行业工作的人越来越不开心。整个城市在不断膨胀，每年的新增人口数量约为1万人，2014年人口总数已达到史无前例的85.2万人；单人间公寓的月租金涨到了3500美元，这一价格也是全美国最贵的。

每有一个人搬进旧金山，就有另外两个人要加入“通勤大部队”。交通慢得要死：下午通往高速路的路面行驶速度在过去两年里下降了20%。地铁也十分拥挤，自2012年以来，从东部湾区涌来的早高峰客流量已上涨了30%。

到处开始出现不堪重负的迹象。在房租上涨了近60%后，慈善机构Fraternite Notre Dame的食堂面临关闭；有两个维护被驱逐者利益的团体被房东赶走，目的是给一家初创企业腾出办公场所，而该公司的业务便是出租办公室给其他的新公司；房地产网站Redfin了一篇点击量很高的博客，称在旧金山能买得起房子的教师的确切人数为零。

“所有的租户都紧张兮兮，”德里克・泰南-康诺利（Derrick Tynan-Connolly）说，他在一所面向怀孕青少年和年轻母亲的高中担任教师。“如果你的房东去世或卖掉了房子，抑或你因《埃利斯法案》被赶了出来，你就得搬家，然后你就完了。你在旧金山根本活不下去。”

但厌恶情绪很难弥漫到整个城市。反对班车的抗议吸引了很多关注，但也很快没了动静。泰南-康诺利指出，旧金山多年以来的抗议运动都由年轻人主导，而如今年轻人都在为技术公司卖命。

一些技术人士认为事情已开始失控。

“大家都担心旧金山会变成由富豪统治的城市，”企业家、投资人唐娜・伯克（Donna Burke）表示，“硅谷过去崇尚改变金钱至上的世界。我们需要重拾那样的时代精神。”

“我有很多朋友在那些公司上班，他们每周把鼓励我放弃工作挂在嘴上，让我加入他们的队伍。”赫拉娜・科尔达（Helana Corda）说。她在一所公立中学教六年级，业余时间在酒吧干活，此外，她还参加了一个服务残疾儿童的项目。“他们认为自己是在帮我，但却觉得有点被冒犯了。”

班车的问题―旧金山人和技术公司的第一个矛盾爆发点仍在解决之中。

同时，很多班车都停靠在教会区的私立学校Synergy School前的城市公交站接送员工。交通执法部门一直严盯死守，家长若不小心开进大巴停靠区就会面临279美元的罚款。

与很多Synergy School的家长一样，基尔兰妮・霍夫曼（Jilanne Hoffmann）每天早上都在和灾难周旋，似乎有孩子遭遇车祸只是个时间问题。已有一项请求递交了城市管理部门，内容是要求将车站移到其他地方。

“这会损害旧金山湾区的经济吗？这种想法虽然不对，但我认为需要让这些只造福于少数人的事情停下来，”霍夫曼表示，“有办法不能让富人把所有好事都占了就行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