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微笑来面对伤害

他提出离婚。他已经准备好承受她的咒骂、她的歇斯底里，甚至她的拳头。可她只是淡定地微笑。这样的微笑，笑得他心里一阵发虚。

儿子生日那天吵着要去动物园，他没办法，退掉和那女人的约会，带着她和另一对夫妻，两个家庭结伴出游。

讨论游玩路线时，她刚提了个建议，他马上大发雷霆。她却还是微笑着说，仿佛笑容原来就长在她脸上一样。朋友知道一点他们的事，看不下去，悄悄过来想安慰她。她微笑着说:“吓着你了吧？你别见怪，他就是这样的脾气。”

朋友惊奇，忍不住问：“你一点也不怪他？”

她仍是微笑着说：“怪。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她说，18年前，在小城，她15岁，父亲有了外遇。母亲对她说，仔细考虑过了，不想和丈夫离婚。母亲说，决心用微笑来面对伤害，这不是无奈的忍耐与宽容，而是对自己选择的尊重。

当年的她，似懂非懂。时间是最好的语言，现在父母都老了，倒像孩子般成了最好的伙伴。

在她轻淡的微笑里，他和她的婚姻日子平静地一天天过下去。

那一边，老是在催逼离婚中争吵，让他很烦。有一天，那女人又逼他离婚，他被逼急了，冲口而出骗那女人：已经离了，房子留给了她。那女人的脸，忽然就沉了下来：你离婚就离婚，干吗房子也给了她？你就那么3000块钱工资，又没有房子，拿什么养我？

他以为的爱情和新生活，不过是一堆虚无的灰烬，一推，全都碎了。

他跑回了家，又变回了好男人，下班了赶紧回家、工资奖金全部上交。她仍是一副微笑的模样。只是，在夜深人静时，她偶尔会回想起他提出离婚那天，自己的心痛。他对她的好，在长达10年的婚姻里，让她心生感激。所以，她更愿意相信，他出轨，不过是他心生疲惫的中场休息。母亲说，男人的外遇就像小情侣的早恋，越反对，越是爱得激烈。于是她像母亲一样，用微笑代替争吵，以捍卫自己维护婚姻的选择。

她算了算，从他提出离婚到变回好男人正好是五个月。离她给自己设定的微笑期限少了一个月。

她和母亲最大的不同，是给自己的微笑设定期限――半年。这是她自尊的底线。她给过机会了，不是给他的，而是给自己的――给自己那个用微笑维护婚姻的选择。

文/成文芳 肖进摘自《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