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涤灵魂深处的罪恶

时间:2022-03-03 11:18:00

【摘要】严歌苓的作品中塑造了一系列独特而引人注目的女性形象。《天浴》主人公最终以决绝的方式反抗了人性中的恶,以天浴的形式洗涤下自身肉体的不洁而张扬了人性中的善,最终完成了心灵上的自我救赎。

【关键词】严歌苓;《天浴》;弱者;女性主义

严歌苓是著名旅美作家。自1986年开始创作,至今她已经创作了8部长篇,50多部中短篇小说,以及电影剧本和人物传记等,获得过9项文学大奖和电影奖,在海内外引起了较为广泛的关注。从女兵、女知青、女农民到女性移民,她的作品中塑造了一系列独特而引人注目的女性形象。《天浴》就是其中之一。这部小说里讲述了一个在特殊年代里本应美好单纯的主人公文秀,是如何被时代的疯狂所摧残乃至毁灭的故事。主人公最终以决绝的方式反抗了人性中的恶,以天浴的形式洗涤下自身肉体的不洁而张扬了人性中的善,最终完成了心灵上的自我救赎。

一、弱者生存的出卖

主人公文秀本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女中学生,然而却被历史的洪流带到了西部的大草原,成为了一个被遗忘的人。她带着憧憬与希望在一天天认真的数着日子,本期望能够在一百八十天以后回到场部,然而在那样一个历史特殊的时期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命运盘算,又有谁会在乎当初那一句随口的承诺,也只有她因为单纯而深信,因为天真而等待。在一天天的失望与等待之后,她遇到了那个人――一个用马车驼货到各个牧点去卖的供销员。他的花言巧语轻易地诱骗了单纯的文秀,一只干瘪的苹果亦如禁果一般诱惑了她,此后,为了能获得“好人缘”,为了能回到成都,文秀一次又一次的出卖着自己的身体,从此进入了罪恶的深渊。供销员、场党委、人事部来找她的男人不再是每天一个,有时是俩,亦或是仨……最后,文秀怀孕了,就在她刚打掉胎在最虚弱不堪之时,仍有变态的男青年进入了她的病房。

在文秀短暂的一生里,她的命运无疑是痛苦而无望的,她是实实在在的弱者,是在历史的洪流中为了生存而自我牺牲的小人鱼。文秀作为一个女人她是柔弱的,作为一个时代的顺应者她更是弱小的。她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并尖锐的说了出来,她的话锋利的刺痛了深爱她却给不了她幸福的老金,也刺痛着读者。一个时代的弱者面对现实的环境迫使她不得不这么做。然而,当她一次又一次的献出自己少女的身体,却依然没有回到成都,人的渺小与弱小在此刻显露无疑。人的命运在时代的面前变得不堪一击,女性作为性别的弱者更成为历史中人性祭坛的无力反抗者。在那个疯狂的年代,特殊的时代,人的命运只能顺应着历史而走,扭曲的时空也造就了文秀扭曲的人生。

二、自我救赎的净化

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都在积累污秽,但人却也可以在成长过程中通过不断地自我救赎得到净化。在《天浴》中,从最开始文秀初来放牧时的洗澡,到老金为其建造的“草原浴池”,再到最后文秀的“天浴”,文中反复出现水以及文秀对沐浴的热衷都是一种自我净化的意象。如果说开始的文秀只是要单纯的通过“洗”这个动作清洁身体的污秽,那么后来她在被供销员诱惑之后,把老金从十里之外找到的让她喝的珍贵的河水都倒进了盆里,仍旧重复着“洗”,则是想通过外部的洁净来净化内心的灵魂。鱼离不开水,文秀也离不开水,在这个浑浊的世界里仿佛唯有用水才能保持一份属于自己的纯净心灵。在经历过命运的改变之后,洗浴对文秀而言已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而是成为一种忘却的方式,一种自我心灵得到净化的仪式。尽管身体污浊了,但通过“洗”的行为,自我的身体似乎又得到了复原,保持了心灵的洁净。

在《天浴》的最后,当文秀打掉胎儿回来,几度想学着徐三趾用枪把自己的脚趾打掉好换取同情回到成都,却终因下不了手而作罢。她央求老金,“他们一个都不帮我,你帮帮我嘛,只有你能帮我了。”希望借助老金来打掉自己的脚趾。即使此时,文秀心心念念的仍然是回到成都。其实,文秀的欲望很简单就是回到成都,然而却也是最奢侈的,此刻的“回到成都”就是文秀所有的生存方式。当所有的人全都集中到“回城”这条独木桥时,一无所有的文秀也想挤入这条窄桥却是何等的艰难与无望,作为善良、温柔却弱小的女性也许唯有在肉体上的自我牺牲来换取一丝的希望。

三、灵魂的涅重生

时代的复杂的,人性是矛盾的,然而当文秀付出了自己一切的身体后却并没有换来回城的希望,只换来了人们无情的嘲讽、鄙视和恶毒的言语。她终于明白了,明白了自己究竟走上的是一条怎样的不归之桥,没有退路更没有希望。当她在一瞬间顿悟了自己无可挽回的命运之后,“他顿时明白了,从她的举动和神色中,他明白了她永诀的超然。”枪响了,文秀飘飘然地倒下去,嘴里是一句女人最满足时刻的呢喃。老金用最后的方式完成了文秀的心愿,或许离开这现实的浑浊世界才能达到梦想的天堂。“(老金)将文秀净白净白的身子放进那长方的浅池。里面是雪水,他把它先烧化,烧温热,热到她最感舒适的温度。”此刻的她,已不再是一个被尘世的罪恶玷污的弱女子,她在老金虔诚的行动中得到了肉体和心灵上的双重净化。

文秀最终以死亡的方式完成了对自我心灵的拯救,她以毁灭的方式得到了另一种意义上的重生,并在老金为其宗教般的天浴净化仪式上得到了肉体和灵魂的双重救赎。严歌苓说,她一辈子都处在一个戏剧的漩涡里,在她生命里经常发生大的戏剧,民族的或者国家的,而且都与她个人有关,她的经历使她对人性持比较悲观的态度。文秀的悲剧是时代的悲剧,更是弱者生存的苦境,人性的复杂与矛盾在特殊时代被无限放大而培养而显露。

总之,严歌苓写《天浴》也正是他所经历过的时代背景下的真实历史,揭示了特定历史背景下人性恶的放逐与追求自我心灵的净化。把美好的事物毁灭了给人看,在悲剧中探讨人性。

【参考文献】

[1]刘惠丽.女性与人性的对话――谈严歌苓小说的女性叙事[J]. 唐都学刊,2008,(4).

[2]舒勤.对人性、欲望的沉思与展示――论《雌性的草地》和《天浴》的欲望叙事[J]. 求索,2006,(6).

[3]沈红芳. 在苦难中升腾――论严歌苓小说中的女性意识[J]. 当代文坛,200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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