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今夜你有没有哭

时间:2022-02-18 03:42:20

江苏省南通市通州区新联中学伊梦文学社成立于2009年12月,次年1月始创《伊梦》社报,半月一期,名取“好梦伊始”之意。

社团秉承“拓宽视野,提升能力,以文化人”的宗旨,重在培养作文新秀,兼以惠及大众。一年艰辛草创,社团开展辅导讲座30余次,先后两批发展社员累计40余人,其中多名社员在“新世纪杯”等国家或省级作文大赛中获一、二等奖,在全国各地知名报刊发表作品近百篇。

好梦伊始,只争朝夕。伊梦人将以一往情深的热忱、一如既往的恒心、一马当先的豪气,书写人文共生的梦想人生。

文学社负责老师:王俊杰

傍晚时分,天边残阳如血,我闷闷不乐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思忖着如何向母亲解释这次不堪的分数。

街道上,车来车往。红灯的出现,仿佛给繁忙的交通打了一剂镇定剂,汽车都渐渐缓下车轮,拉起了一溜长队。这时,马路拐角处突然响起一个浓重的外乡口音:“红灯啦,快上!狠要,灯一绿就没了!”只见一个盘腿而坐的中年妇女正冲着一个小男孩吼叫。男孩踉跄地奔到一辆别克车的窗外,仅仅在那儿驻足几秒,便又飞快地跑向另一辆车。他就这样在车群中快速地穿梭着,等到绿灯亮起,才从一片车鸣与几声谩骂中窜到路边。

我这才看清楚:这是个六七岁左右的小男孩,头上歪戴着一顶已分辨不出颜色的帽子,两眼闪烁出惊恐不安的目光,黑黑的两颊冻成了紫红。他张着嘴,不停地向拿着饭盆的右手上呵着热气。油光可鉴的老棉衣上已经破了好些个洞,几绺发黄的旧絮在凄厉的北风中招摇。一根被冻得发紫、裂开口子的脚趾,在张了嘴的破鞋里微微颤动。最让我吃惊的是,他的左边衣袖里竟是空空的,我顿时生出无限的同情。

男孩右手抓着缺口的饭盆,战战兢兢地伸到我的面前,显然没抱任何希望。我望着他粗糙而红肿的手背,几处破皮的伤口为这瘦骨嶙峋的躯体又增添一份新的悲哀。再看看饭盆里,已有几枚硬币和几张5元、10元不等的钞票,大概是刚才红灯时几位好心司机的施舍。我急忙从口袋里掏出刚才买鸡柳找零的3元钱,轻轻地放入盆中。男孩抬起头,浑浊不堪的眼神里掠过一丝笑意,随后便在斜阳冷风中忽地吹散了。

等我再看男孩时,他已穿过马路,飞奔到中年妇女身边。只见那妇人一把抓起盆中的钞票硬币,便把那只饭盆扔出老远,随后她把钞票码齐,朝手上吐了口唾沫,娴熟地点起钱来。或许是今天的“收获”不错,那妇人皱紧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从身旁地上的塑料袋中随手拿出一个馒头扔到盆里。男孩急忙捡起,狼吞虎咽起来:他拼命向嘴里塞,由于吃得太快,竟看不清馒头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吞咽下去的。吃完馒头,他伸出小手在棉裤上揩了揩,可能是还想再要一个。

那妇女见了,恶狠狠地呵斥一声,他的手像被主人责打的小狗一般惊慌地退了回去。擦肩而过时,我分明看到男孩的眼中闪烁着莹莹泪光。再回首时,妇人已领着男孩走进了苍茫的暮色。

我努力地在记忆中搜寻着,这样的画面已不止一次地出现:残疾的躯体、惊恐的眼神、褴褛的衣衫、幕后的成人……我不知道孩子们来自哪里,也不知道他们归于何处,我只知道这样的场景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刺痛了我的双目与内心:这些孩子,在本该享受美好教育的梦幻童年却无所依着地流浪街头。司空见惯的成人们,或是满脸鄙夷不屑,或是面露同情之色;或是愤愤地斥其离开,或是解囊聊表心意。善良路人的零星施舍,毕竟只能给予他们暂时的帮助,谁来深切关注那些无所依靠的孩子?谁来重视他们作为一个生命的真实存在?谁该成为他们人生的真正依凭?

不觉间,已到了家门口,柔和的灯光从温馨的屋内溢出,母亲早已迎了上来,接过书包,转身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可我的心里还在想:小男孩,今夜你有没有哭?

推荐理由

文章以饱蘸深情的笔触描绘了一位街头流浪儿童的乞讨画面,外貌、动作刻绘均细腻生动,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文末作者回想起生活中的类似场景,引发出对这一社会现象的独特思考,将主题跳出了一次街头见闻的狭小天地。可惜作者提出的这个社会问题,除了一番同情与感慨外并未提出有价值的解决思路,哪怕只是一星半点。但转念一想:这个沉重的社会问题,连大人都无力解决甚至视而不见,又何必苛责一个初中孩子呢?小作者能敏锐地发现、大胆地书写、含蓄地批判,本身就具有了一种超越于年龄的社会责任与人道良知。文题很好,震慑人心――这是个必须医治的社会心痛。

(指导/点评:王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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