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诚勿扰》对《非诚勿扰》的女性主义解读

时间:2022-10-29 11:36:10

内容提要 《非诚勿扰》是2010年1月15日江苏卫视制作的一档婚恋交友真人秀节目,由孟非主持。该档节目推出之后收视率节节攀高,在省级卫视收视竞争最激烈的周末晚间时段稳居第一,引发了广大学者的普遍关注,纷纷对其解读。本文旨在立足女性主义电视批评理论,对《非诚勿扰》中的性别因素尝试做出解析。

关键词 女性主义 看与被看 新女性形象 男性话语

《非诚勿扰》是2010年1月15日江苏卫视制作的一档婚恋交友真人秀节目,由孟非主持。该档节目推出之后收视率节节攀高,在省级卫视收视竞争最激烈的周末晚间时段稳居第一,引发了广大学者的普遍关注,纷纷对其解读。本文旨在立足女性主义电视批评理论,对《非诚勿扰》中的性别因素尝试做出解析。

女性主义的理论千头万绪,但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在全人类实现男女平等。所有的女性主义理论都有一个基本的前提:女性在全世界范围内是一个受压迫、受歧视的阶级,即女性主义理论泰斗法国著名存在主义作家、女权运动的创始人之一西蒙・波伏娃所说的“第二性”。女性的第二性地位是如此普遍,如此持久。在这样一个跨历史跨文化的普遍存在的社会结构中,女性在方方面面都处于与男性不平等的地位,在媒介的话语结构中依然如此。电视作为一种大众传播媒介,已经成为我们家庭生活环境中一个难以为人察觉的部分,它对人们产生的影响是深刻和隐蔽的。因此研究和批评电视显得尤为重要起来。

一、看与被看

受众研究的经典文本是劳拉・穆尔维的《视觉愉悦与叙事电影》。穆尔维将好莱坞电影叙事中的女性角色的作用归结于给观众提供视觉愉悦。这种视觉愉悦主要是建立在形成系列的三个基本的“看”之上的。

其一是摄像机的看(即所谓的前电影事件)。电影摄制者一般都是男性,因而从根本上说是“观淫癖”的男性的看。由于摄像机的自身特点,较为沉重,所以不可避免导致从事摄像的都是男性。《非诚勿扰》的摄像也都是男摄像,透过摄像机镜头隐蔽地“看”,具有了“观淫癖”的特点。

其二是电影叙事中的男性角色的看。在这种看中,女性角色在影片叙事中直接被设定为男性角色的注视对象。首先在《非诚勿扰》的节目设置上为24位女性对1位男性,制作者之所以这样设计很大程度上是考虑到漂亮的女性可以更吸引眼球,提高收视率。女性沦为被看的对象。其次在节目刚开始,男性刚登场,即被赋予权力,让他们凭第一印象挑选自己的“心动女生”。这一环节的设置,使女嘉宾处于被看对象的位置上。在双方毫无了解的前提下,男性通常都是以貌取人,男嘉宾一般都把漂亮、乖巧的女生选为心动女生。在父权制社会的观念中,女性的美貌是获得男性认同的基本条件。在选“心动女生”这一环节中,女性不幸沦为了男性的审美客体。

其三是观众的看。观众模拟或者认同前两种看的心理机制,使女性被看的身份的塑造过程最终得以完成。《非诚勿扰》女嘉宾24个位置的站位并不是毫无规则地随机站位。不难察觉出,靠近舞台中央的台位一般都被一些漂亮的女性、“话题女生”所占据。她们是这个舞台的风景,获得较高的出镜率和话语机会。各位女嘉宾的装束模糊了年龄、职业、性情等个性特征,都非常时尚清凉,大都浓妆艳抹,将现场变成了各类时尚元素的秀场。张扬的女性曲线、体态,浓烈的妆容和色彩充斥着电视画面,刺激着观众的眼球和感官,相比男嘉宾的服饰装扮则中规中矩。不难看出,女嘉宾很大程度上是作为被欣赏和消费的对象,作为视觉上的大餐。观众和男嘉宾消费着这道亮丽的风景线。而电视节目通过消费女性的“外貌”来提高收视率。

二、“新女性形象”

按照前阿尔图赛马克思主义的女性主义观点来看,电视体制显而易见是资本主义的机构,它决定应该表现什么样的女性形象。这些马克思主义的女性主义研究者强调,女性观众是作为消费者而产生的,这个过程源于电视自身的需要――电视作为商业和赢利机构――在电视上推销物品的需要。但电视依赖于把观众建构为商品数量的方式,它重复生产着女性形象,目的是为了让女性形象符合有关“女性”的主导理念,尤其是让这些理念能够迎合经济的需要。

于是,如果社会需要妇女成为就业力量,那么电视叙述就会构建工作妇女的形象。当下我国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社会观念倡导通过创造劳动价值来实现自身价值,这一时代大潮需要职业女性而不是家庭主妇。对《非诚勿扰》的女嘉宾稍作考察不难看出,她们都是职业女性,而且宣扬一种为事业奋斗的人生观。和实际生活中的女性形象相比,她们看上去形象更光鲜,而且比例远比现实社会职业女性的数量多。在现实社会中,女性较多的从事打字员、服务员等服务性工作,而《非诚勿扰》的女嘉宾多数从事着较高层次的工作,学历同样也都较高。

这形成了一种假象,似乎女权社会就要到来。然而仔细研究女嘉宾的择偶标准就会发现,父权制依然主导当下社会。《非诚勿扰》节目的大多数女嘉宾,都对男性经济能力有一定要求。甚至有女嘉宾抛出这样的宣言:“宁肯坐在宝马上哭,也不坐在自行车上笑。”这些女嘉宾一方面宣扬女权主义,要求男女权力平等,在精神和气势上压倒男性,而另一方面又要求经济上依靠男性。女权主义的实质,不仅是女性要求与男性权力的平等,而更大程度上是女性寻求政治、经济上的独立。虽然女嘉宾在台上高调要求性别平等,但是在当下社会观念的影响下,她们的经济观依然落入男权主义的“窠臼”。全场拥有最高权威的主持人对此观念加以肯定。该节目的主持人经常会对经济条件好的男性未配对成功而表示遗憾,而现场的嘉宾主持也经常对经济条件好的男嘉宾感叹“我觉得这个男嘉宾很好啊”。在男性介绍自己的基本资料时,主要介绍的是自己的工作、收入和远期的职业规划及对女性的要求等。这间接体现了社会环境和女性对男性的要求,是整个社会根深蒂固的观念:男性掌控着经济权力。男性在社会各个领域占主导,征服这个社会,进而征服女性。在男性进入到最后环节,面临二选一的时候,可根据自身情况挑选一项自己最关心的女生资料进行了解,在所列的基本资料里,大部分都是社会对女性角色的期待,例如:“是否愿意生孩子”、“是否介意和公婆同住”等。接下来,男性可就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向女生提问,而男嘉宾通常所问的无外乎做家务的能力诸如此类的问题,用男性的标准评价女性。可见,在当下社会中,女性若想在观念和对生产资料的掌控力上与男性实现真正平等,还有漫长的道路要走。

三、男性话语权的建构

米歇尔・福柯的理论对后结构主义女性主义电视批评产生了巨大影响。福柯的理论――第一,知识对象如何在被言说的过程中建构起来;第二,知识又如何被话语结合起来――改变了电视批评的原貌。在福柯看来,话语就是力量,或者说,权力借助话语在文化中发挥作用。福柯进一步指出,人类的一切知识都是通过“话语”而获得的,任何脱离“话语”的事物都不存在,人与世界的关系是一种话语关系。话语意味着一个社会团体依据某些成规将意义传播于社会之中,以此确立社会地位,并为其他团体所认识的过程。他认为,话语建构了性别特征。而媒介的话语权是指媒介在对受众人产生传播效果的潜在的现实影响力。女性主义电视批评通过分析电视中话语被建构的方式来评介话语权掌握在谁的手中。在电视方面,商业节目的企业特性使节目策划人为迎合最大数量的受众来设计节目,为吸引这些受众,电视台提供与当下社会价值观相一致的节目。

《非诚勿扰》的节目主持人是曾经主持新闻类节目的孟非,这在制片人王刚眼里是很自然的选择,他认为这个节目需要一个成熟稳重有内涵有阅历的男性来主持,而不是蹦蹦跳跳活跃气氛的娱乐节目主持人。另外嘉宾主持一乐嘉为男性,是中国性格色彩研究中心创始人,担任《非诚勿扰》的性格分析师,嘉宾主持二黄菡为南京大学社会心理学博士。主持人孟非控制节目现场的气氛和节奏,占据绝对的话语权地位,乐嘉紧随其后,而黄菡相对弱了些。

节目制片王刚曾经说过,之所以选择两个男人撑起这个节目,就是考虑到需要对现场进行掌控。当女嘉宾对男嘉宾言语过激时主持人帮男嘉宾圆场,当男嘉宾处于不利时,主持人给男嘉宾一些建议。主持人在挑选提问女嘉宾时也表现得很有技巧。《非诚勿扰》的女嘉宾以言词泼辣、大胆而著称,马诺即是其中之一。马诺被网友戏称为“拜金女”,曾经被男嘉宾骆磊拿“拜金主义”、“非诚”等词语攻击而黯然离场。节目里这样的女嘉宾也不止她一个。对于这样遭受恶意谩骂的价值观扭曲的弱势女子,主持人和节目组应当在节目中进行引导和保护,恰恰相反,主持人却专选这样的女嘉宾提问,并且话语里充满了戏谑、揶揄。尽管主持人对女嘉宾的观点并不赞同,但却通过提问一次次诱导对方说出价值观歪曲的观点,通过一次次的煽风点风,使这些女嘉宾充当舆论的炮灰,节目从而借机炒作自己。

可以看出,节目组和主持人控制着节目现场,控制着舆论和话题的导向。这档节目的话语权完全掌控在男性手中。话语就是力量,《非常勿扰》对全社会的性别观念的影响是潜移默化也是巨大的。对整个社会来讲,真正实现女权主义所倡导的性别平等任重而道远。

参考书目:

[1]《重组话语频道》.罗伯特・艾伦.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6月第1版

[2]《非诚勿扰》的表象与实质.任盼盼.《新闻世界》2010第8期

(作者单位:武大艺术系2010级电影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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