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灾难面前的冷漠理性

“无论你爬过多高的山,你的胸怀和境界永远都高不过一个坟头。”

5・12震发当天万科集团宣布捐款200万元，这是董事会单项捐款数额的上限。灾情不明、授权有限的情况下，王石在第一时间的行为没有不当之处。令他本人及万科陷入空前危机是他回应网民的一段话：“中国是个灾害频发的国家，赈灾慈善活动是个常态，企业的捐赠活动应该可持续，而不成为负担。”博文一出引来如潮恶评，王石多年苦心经营起来的个人形象及企业美誉度瞬间崩塌。可以说，这次地震精神上的灾区是万科、被埋的是王石。有网友留言：无论你爬过多高的山,你的胸怀和境界永远都高不过一个坟头！

王石激起民愤的原因不在于捐款数额，而在于冷漠的理性。在灾害频发的中国，救灾是常态。但千万同胞受灾、数万生灵遭涂炭，谁不感同身受？孟子有言“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总理在第一时间赶赴危机四伏的震区，连续几昼夜指挥救灾，流过泪、发过火，有谁会嘲笑他的不理性？我们不禁设想，如果王石家人在震区、如果压在废墟下的是他的妻儿，他会这么理性吗？“常态论”、“负担论”不能不让人怀疑王石的仁爱之心，进而引发公众本能的反感。

其实任何事情是否成为负担取决于态度。王石为热爱的登山运动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不觉得是负担；老乞丐捐出仅有的102元也不觉得是负担。这些年，万科肯定遇到不少以慈善名义的化缘者，难以拒绝违心掏钱当然是负担。当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的数字越来越惊心，王石们对灾情会有新的认识。5月20日晚，万科公布公告称全体董事一致通过：在3~5年内投入1个亿以内的资金用于灾区重建（纯公益）。相信此番王石不会将其视为负担。然而，这样的承诺中国老百姓买不买账，是王石的良心发现还是万科的企业公关，未来的3~5年又由谁来监督王石的诺言？

万科“补捐”1个亿有亡羊补牢的意味，料想风波会逐渐平息，但反思还是有必要的。近些年万科稳坐中国房产商老大，王石本人也被不少人奉若神明，甚至连一些地产大佬也视其为圣人。去年底，王石抛出拐点论并建议百姓三四年后再买房。这里不讨论有无拐点，只想问多数百姓三四年不买房的后果是什么？房企受得了吗？开发贷款和按揭合计高达数万亿元，房市崩盘银行受得了吗？王石难道预见不到这种后果吗？

《老子》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意思是说天地不厚爱万物中的任何一种、圣人不偏袒百姓中的任何一群。对天地和圣人来说，万物和百姓不过是祭坛上草扎的供品。部分本土企业家自觉不自觉地师法封建政治家“外示儒术，内用老黄”。万科高调提倡企业社会责任是“儒术”，拐点论、负担论则是“老黄”。此次震灾来得突然，王石又有点进入“圣人”角色，仓促间忘记“儒术”、露出“老黄”，王石们的道德优越感在关键的时候被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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