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并快乐着

时间:2022-10-27 10:57:38

结构的分与合、空间的远与近,让人觉得是图像自己发出的歌唱,又似乎声音本来就是这样的天生丽质。当你用耳朵听,用眼睛看,原来有这么多美妙的不同!

时间终于把他们变回来了!几个月前的VA里我们刚把Alexis 的“中国菜”吃了个够,那时就为她的先生Oliver Lyons埋下伏笔。之后是夫妻双双把纽约家还,很长时间失去联系。好在这两个月里频繁的艺术活动又把两口子吹回了北京(Oliver在孟京辉的话剧《艳遇》里做一部分的音乐,在今年798艺术节里也有他的作品)。不过,在他们远离灯红酒绿的郊区工作室,关上门,任凭外面世界如何熙攘,两人还是可以很自在的生活和创作。尤其是Oliver ,每当黑夜糊上他黑色的眼睛,他就用他来寻找心爱的投影仪,而投影仪就开始彻夜亢奋的工作(这种与我相反的作息时间使我们好几次失去联系,因为我的电话总是在他们进入梦乡的上午来到)。

很显然Alexis的中文大有长进,加上两人在中国住的年头不短,大家再次见面颇有点“亲上加亲”的意思,又突然知道Oliver的母亲原来是中国人,几乎快忘记他们是老外。这回Oliver是“靶心”,我摆开架势一通狂问之后又带出一车厢话题,不过按照本人著名的“刨根问底”式轰炸法,当然少不了谈到Oliver的教育背景等“儿科”问题,综合其个人喜好、作品风格等,归纳为“变”字与你共享。

变变变,6个大学

不太可能吧,不过Oliver的大学生活确实跨越了六所院校。当然不是因为居住迁移或是成绩太差而到处转校。美国的学校里可以进行真正的学分制学习,这就意味着你可以像他一样选择六所或者更多大学来读,不过即使这样,也很少有人具备如此的魄力和勇气来面对不同的学校、不同的生活环境、不同的地域带来的心理上的不适应感。

慢着,变的还不止这些,甚至连专业都不放过。我在旁边,瞪着眼像听天书一样听他数着他换过的学校和专业:

纽约艺术学院学音乐一年、纽约著名的朱利安音乐学院(Juilliard)学音乐一年、新墨西哥某学校学视觉艺术一年、纽约视觉艺术学校(School of Visual Art)学video和电影一年、纽约著名的猎人学院(Hunter College)学视觉艺术一年……行,I 服了U。

(很难想象他怎么把不断改变的课程衔接的如此完美)总之,在老师Constance Dejong (美国著名作家,同时也是一个积极提倡跨领域来完成艺术作品的艺术家)的帮助下,Oliver对于自己的探索又有了许多的深入与挖掘,此时(2002年)的他已经有了6年的声音创作经验,而且开始树立自己独特的艺术作品创作风格。

听觉、视觉……变不完的变

大概换的地方太多,当我问起他所做的头一个作品时,他反复的说了好几个答案……(晕)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一直在做音乐和视觉方面的作品,从无止息。现在能够数算的第一件作品,大约是在1998年为一个美籍韩国导演的喜剧电影所做的配乐。之后的声音作品又为美国太空博物馆增色不少,相信不少观众在那儿做“太空遨游”时都被他的音乐所迷倒。

大学毕业后,2002年Oliver在纽约的展映作品 “void”(空)(也是他的第一件video 作品),这个作品源自他的首张DVD作品中收录的“Twin”。此时的他尽管将画画、音乐和视频作为分开完成的作品,但对于这些元素间的对话却给他的创作留下了深深的烙印。Oliver在画面里所思考的问题,同样在音乐和视频里能够得到体现,尤其是他对于时间的感觉,在他的视觉和声音的元素中被赋予近乎膨胀的节奏感。这种不同形式的转换和结合在他的作品里被凸显出来。不能否认西方的传统文化造就了他这种探索,无论是前辈艺术家瓦西里・康定斯基(Wassily Kandinsky,1866―1944),甚或更早一些的J・A・M・惠斯勒 (James Abbott McNeill Whistler),通感的力量渗透在他们的作品里。就好像你望着心上人一眼,他(她)立马知道你的肚子里有几条虫,音乐的表达也一样可以无需音符,如果视觉或嗅觉也能欢唱或低吟,同样如果声音可以闪烁出视觉,为什么不呢?

与康定斯基一样,Oliver的音乐学习背景贯穿在他的创作之中。他也特别提到瑞士画家保罗・克利 (Paul Klee,1897―1940) 和萨蒂(Satie,1866―1925,法国音乐家)的影响,后者著名的钢琴曲《烦・恼》,时长18小时40分钟,但只是将一段乐曲来回演奏840次。在Oliver许多作品里你同样可以看见视觉图像和声音节奏的不断叠加。

“Triad(三元素)”可以看作是Oliver与大师们的亲切对话,在将近7分钟的作品里,极简的色彩和结构、线条没有作出任何的电影般的平铺叙事,只有隐秘时现的声音带你进到哥本哈根、西贡和开罗。色彩冷暖的微妙把握,敏锐地抓住了你的某根神经,随之带来的甚至有地域的温度给你的想象。康定斯基、克利、萨蒂在的话看了非摩拳擦掌不可,因为作品远不只颜色、结构和运动感,还有声音的有力证明。Oliver对声音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着迷,他总是随时录下他身边的声音,他的声音材料库恐怕是最全的,尤其是城市的一些旮旮旯旯,那是他的最爱。所以在他的作品里,抽象的画面依然可以让你有完全身临其境的现实感。在线条充满激情的延伸底下,越南话含混不清的音符被加强,或者是一段极具阿拉伯风情的音乐在方形结构里扭动。

“Still Progession(静止的往前)”里,Oliver将2004年和艺术家Aaron Yassin 合作的“Infinity Diagrams(无限图像)”(系列作品)进行重新组合。四组图像元素被铺上八组音轨,寺庙、伊斯兰寺庙和法国教堂里的宗教音乐在其中忽隐忽现。

时间、空间……还有什么不能变

在纽约,Oliver还有一个“职业”是“的哥”。这种身份的变化让我好奇不已,原来这是他的一个作品的项目,他把ipod在许多地方录下的声音通过编辑,安置声音设备在出租车里一个隐藏的地方,当乘客搭坐他的车时,他就悄悄播放出许多奇怪的声音,音量不大,且很多是夜深人静时的一些声音,或者是在其他一些地方诸如泰国的出租车里录下的声音放在纽约的出租车里……所以一定非常古怪,但又不是很大很刺激的声音。可是当这些声音与出租车的环境毫无关系的时候,乘客们都会出现不同的反应,甚至有些人满车厢乱找,Oliver在旁边一定乐翻了。他说这个出租车就是一个实验室,测试着人们对于声音、时间、空间的不同感觉。我很好奇他这样的作品怎么展览,他却并不关心这个问题,因为在他看来,这个作品永远没有结束,也许要一辈子这样玩下去。

从这个作品不断地发展下去,Oliver也尝试在真实的玻璃上粘贴另一个空间的场景。当人们从街上这个空间的玻璃(也许是商场的橱窗玻璃)旁经过时,上面的图像似乎很真实,但如果你仔细辨认,却发现并非如此。要么就是在纽约某街角的隐秘处,放置与环境不匹配的声音装置,同样,从那儿经过的人们,一定会有许多奇怪的反应。Oliver似乎要不断地向你提问,又似乎在这个或虚幻或真实的世界里撕开一个洞,引发你来质疑这个世界的存在,也是给你一个不同的视角,让你来注视这个世界。这些元素是如此的真实,而且观赏的环境也遇到了挑战,人们不是在一个所谓的博物馆、画廊里来看作品,而完全是在真实的空间里感受甚至是亲自构成了作品的一部分。在艺术毫无拦阻的疯长的当代,“参与感”毋庸置疑的成为一个很重要的现代标志。

Oliver在曾经到过的7个城市里录制了不同的声音。同时他发现英语里的声音(不是字母)有42种。他现在也在录制和研究波兰语、挪威语、中文、德语、日语,在这几种语言之间寻找联系性。在他看来全世界的语言共有70种声音,就像音符里的1,2,3一样,Oliver用五个音箱,把这些语言音符进行重新的组合,铺出不同的轨道,与视觉的作品遥相呼应。

以想法不变应技术万变

那些极端数学和逻辑的排列把我弄糊涂了,在还没有彻底死机之前,我抓紧机会问了一下他的声音制作软件。一切都是借助Cubase 来完成,制作、效果处理、输出都在这个软件里来做,加上Final Cut Pro的视频处理。我穷追猛舍的问到底那些眩目的图像和声音有什么特殊的方法,他乐了,他说他的使用方法极其简单,甚至能让那些懂软件的人发笑。一些简单的处理就OK了。重要点在于你有没有找到自己的风格,而不是让作品来控制你。

还有一个谜团没有解开:Oliver也是普通的人,别说他的作品需要的花费,每天的吃喝住行也是一笔开销。他的声音作品似乎也很难与画廊签约,这些实际的问题怎么面对?(哈哈,不过看他做作品乐在其中的样子,似乎也没有仔细考虑过钱的事)

Oliver介绍说在美国每年都设立一些公共艺术基金会,专门颁发给一些有创新精神的艺术家。另外,他们对商业的概念也很抽象,商业、时尚和艺术经常是一件事情,商业可以很程式化,但你也可以是特别个色和具有争议性的作品。所以当Joaquin Baca-Asay (纽约的park pictures里的商业摄影导演,同时也是一个艺术家)在看过Oliver的作品后非常欣赏,他们的合作计划正着手实施。(Joaquin本人为SONY做的广告非常著名,品牌甚至没有在里面出现,但是一样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可以从这个网站上去亲身感受一把。)

Oliver的快乐永远不会停止,因为他的变不会停止。不相信?你也变个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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