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研究先周文化的力作

周文化尤其是先周文化的研究一直是史学界、考古界的热门话题之一。自20世纪30年代以来，就受到我国几代史学家、考古学家的关注，先后发表了数以千计研究、探讨先周文化的文章，但至今还未有一部研究先周文化的专著。刘军社新近出版的《先周文化研究》(三秦出版社，2003年5月出版)，以煌煌40万字的著述，填补了这方面的空白。这既是对半个多世纪以来先周文化研究全面而系统的总结，也是今后继续开展先周文化、周文化研究的奠基之作、开创之作。我阅读后，认为有以下几个方面的特色。

一、纵横结合，论证谨严

先周文化的研究要涉及多个方面的问题，即内涵、特点、性质、年代、族属、起源以及与之相邻文化的关系等等，可谓千头万绪。如何将这纷乱的头绪，条分缕析，组成一个完备的体系，这是著述的关键。作者以纵横结合的结构方式建立起一个完整而有机的理论框架。全书除“绪论”部分外，分为四章。作者在论述先周文化时，是从纵的方面论述了先周文化的涵义、先周世系与积年等问题。在沦述先周文化涵义时，又从横的方面分别论述了先周文化涵义中的考古学文化与历史学文化的关系、文化交流与融合、先周文化与先周时期文化、文化类型与族的共同体的关系等问题。在论述先周文化与相邻诸文化的关系时，从全章来看，从横的方面分别将先周文化与渭水流域商代文化、老牛坡北村商文化、碾子坡文化、辛店文化、寺洼文化、光社文化、巴蜀文化等进行了比较，但在刘‘每种文化的对比中，又从纵的方面，对每种文化加以论述。对郑家坡文化与刘家文化的论述亦是如此。经纬交织，纵横结合，论证谨严，说服力强，使读者读后，纷而不乱，脉胳清楚。

二、内容宏富、论而有据

一部著作，尤其是一部学术著作，是否有价值，其价值是大还是小，除了提出能使读者受到启示的观点、见解外，另一个重要因素，就是看其是否论而有据，具有丰富的内容。内容不仅是指书中所提及的问题，即观点，而且包括用来论证其观点的翔实材料。《先周文化研究》一书，涉及的问题，即先周文化的涵义、积年、族属及与之相邻文化的关系等等问题不下几十个，可以说，将先周文化的各个方面几乎都涉及到了，可谓“百科全书”。对这些问题的论述，作者既大量地引用了文献资料，又更多地引用了考古资料，并将二者加以相互印证。例如，作者在论述“先周世系和积年”时，引用《史记》、《诗经》等古籍不下十余种，引文二十多条。经过分析，提出了“后稷为夏初之人，不窜为夏末商初之人，后稷至不窜的时代大致与夏王朝的积年相当，约500年左右。不窜至文王时期则与商王朝积年相当，约500年左右”，“先周文化应该有1000年产生发展的历史”，即贯穿夏商两个王朝的观点。又如对“郑家坡文化和刘家文化的分期及其性质”的论述，其资料主要以二者遗址、墓葬中出土的陶器为主，论证了郑家坡文化和刘家文化的特征、序列问题和族属，并用文献加以印证，最后得出了郑家坡文化即先周文化，刘家文化即姜戎文化(亦称“姜炎文化”)的结论，另人信服。在引用考古资料时，作者既用文字叙述，又将不同类型时期的陶器制出图表，文图结合，具体直观，更具说服力，亦为他人研究提供了资料。

三、善于吸取他人研究成果，且多有新解

作者在“绪论”部分里，用了近3万文字对先周文化的研究历史和先周文化的研究现状作了回顾和评议，读后使人对半个多世纪来先周文化研究的历史阶段、田野调查、发掘的主要收获、综合研究的主要成果和研究的得失有一个全面而系统的了解。这既是对前人研究的总结，又是本书研究的基础。尤其是在“先周文化研究评议”一节里，对“先周文化面貌与类型的划分”、“先周文化的分期与年代”、“先周文化渊源”等重要理论问题，作出了客观的评议，指出其研究的得失及产生的原因，可以说这是本书的纲。以此可看出作者理论和史料的准备是相当充分的，是经过了长期的积累和思考的。据不完全统计，仅在这一部分里，引述前人及同代人的研究成果就达一百三十多条。在以后几章亦是多有吸取他人研究成果。

善于吸收是一个方面，从吸收中能发现问题，提出问题是另一方面，而且是更重要的方面。理论创新，我们说不仅是指原创性的，即提出新的观点和命题，而且还指对原有的观点、命题作出新的更为科学的阐述、解说。《先周文化研究》便是后一种意义上的理论创新，且是成功之作。例如，作者对“先周文化的涵义”、“先周文化的发展序列”、“郑家坡文化和刘家文化”、“周族的起源”、“周族名称的来源”等问题，都能在别人已研究的基础上，提出自己的解释。如先周文化的涵义指“周人克商以前的姬姓周族文化”；郑家坡文化是在双庵文化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刘家文化即姜姓羌族文化，来源于齐家文化；姬姓以漆水为活动中心，姜姓以宝鸡市区为活动中心；周族起源于漆水流域等等。当然这些解释，可能还有不同的认识，但从学术研究角度说，是应该肯定的。

这里还要特别指出的是作者提出的“水系、古文化、古族、古国”的区分类型理论，即“古族或古国赖以生存的地理单元即是一条水系，古人按水系分族而居”。以此理论，作者对渭水流域商代考古学文化遗存进行了划分，为“考古学的三大理论之一的区分类型理论提供了一个新的实践手段”。这对我们认识不同水系的古族、古国的文化内涵和特征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无疑具有创新意义。

另外还应提及的，《先周文化研究》不仅从不同侧面、层次揭示了先周文化的内涵，而且还专辟一章节，追溯了先周文化产生的外部原因，即自然、社会(文化、政治)、地理环境，使其提出的周族起源于漆水，先周文化即郑家坡文化的观点更具有科学性，亦更有说服力，对我们今天建设新文化无疑具有一定的启示意义。

总之，这是一部研究先周文化的力作，是一部精品，该书的出版将先周文化的研究推向一个新阶段，提高到一个新水平，无疑将对先周文化的研究，进而对周文化的研究以及中国传统文化的研究产生积极的影响。

(作者单位：陕西省宝鸡市《宝鸡社会科学》编辑部，721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