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清王朝“起死回生”的奏折

时间:2022-10-25 07:00:01

大清王朝的本已指日可待,但一项重大策略的转变顿使它死里逃生,并因借“夷狄”之力镇压了太平军,使其又苟延残喘了半个世纪之久。

在镇压太平军的血腥战斗中,洋枪洋炮为清政府立下了汗马功劳。不过。令人奇怪的是,两次鸦片战争中外国侵略者给清军以重创,甚至攻下北京,迫使大清皇帝仓皇出逃,清政府被迫与外国侵略者一次又一次签订了不平等条约……清政府与这些侵略者本应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曾几何时,侵略者枪炮的硝烟未散、不平等条约的墨迹未干,清政府却突然能“中外和好”以致“借师助剿”,昔日之敌成为今日之友!这一切是怎样发生的。具体历史情境究竟如何?在“外患”与“内乱”间清政府是如何权衡利弊的,对内对外方针发生了哪些改变?这些都须从头说起。

在对外方面,对洋人有所了解的郭嵩焘、冯桂芬一直就不和。冯桂芬曾明确提出要借兵“俄法”助剿,收复东南,但应者寥寥。而据守东南的一些封疆大吏多次向咸丰皇帝请奏,提议借“夷兵”助剿,认为若不如此根本无法剿灭太平军。对此提议,咸丰皇帝勃然大怒,一再强调不许也不需要借“夷”兵助剿,“若藉资夷力,使该夷轻视中国”,“后患何可胜言”。他认为,最可能进犯京城、最可能清王朝的“外夷”是最危险的敌人。

1860年,清政府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惨败于英法侵略军,清王朝岌岌可危:北方外国侵略者已将京师攻克,咸丰帝出逃热河;南方天京久攻不下,太平天国声势仍然浩大,远无“肃清”“剿灭”迹象。清政府显然已经内外交困、走投无路,它的灭亡就在旦夕之间,然而没想到它却又“起死回生”。其根本原因是恭亲王奕诉的《统筹全局折》使清政府的战略方针发生了根本性转变,使其又苟延残喘了半个世纪之久。

咸丰帝在英法联军攻克北京前临逃之际,命恭亲王奕诉留下负责与侵略军议和,这实际是“朝廷”第一次与侵华的洋人直接打交道。经过一番“谈判”,备受侵略者侮辱的奕诉终与侵略者“议和”成功,签订了《北京条约》。与侵略者直接打交道,使奕诉对侵略者的认识发生了重大转变。此前,他以为这些“夷狄”与中国以前面临的异族入侵完全一样,是要将清王朝而自己在中国称帝。现在,他认识到这些“夷狄”与传统异族的“入侵”完全不同,并非要清朝的统治,自己成为新的皇帝,而仅仅是要租界、要开放口岸,一句话,为通商得利。在满足了侵略者的这些要求之后,他们陆续撤军南返,为此清廷着实感到意外,对侵略者最终要“问鼎中原”的恐惧、担心和疑虑渐渐打消。对外认识发生这种变化的不仅仅是奕诉一人。署理户部尚书沈兆霖此时也认为,侵略者的武器并非用于中国。

清政府对侵略者认识的变化,直接导致其对外政策的巨大变化。正是在这种“新认识”的基础上,奕诉于1861年初与其他几名重臣上奏了《统筹全局折》,正式系统地阐述了这种新认识。此折在回顾了清代“夷祸”之患及《北京条约》签订过程后说:“自换约之后,该夷退回天津,纷纷南驶,而所请尚以条约为据。”“夷狄”们并不想要大清的土地和人民,“犹可以信义笼络,驯服其性,似与前代之事稍异”。从此认识出发,他们自然要把太平天国、捻军等农民起义与西方列强对清政府的危害两相比较,得出了如下结论:“发、捻交乘,心腹之害也;俄国壤地相接,有蚕食上国之志,肘腋之忧也:英国志在通商,暴虐无人理,不为限制则无以自立。肢体之惠也。”以这种分析为基础,自然得出“灭发、捻为先,治俄次之,治英又次之”的逻辑,也就重新制定了明确的战略目标。

更为阴狠的是,他们以历史上的“三国”为模式,分析了当下的农民起义、列强侵略和清政府彼此关系后,提出“今日之御夷,譬如蜀之待吴”,主张联合列强镇压农民起义。

对这一将使清政府基本国策发生重大变化的奏折,咸丰帝于1861年1月下旬颁发上谕,正式予以批准施行。新国策的正式施行,反映出清政府重新冷静审视国内外矛盾后摒除了“感情用事”,其对外基本国策发生了根本变化。

从维护清政府的统治来看,《统筹全局折》战略分析确实透彻,提出的具体建议可说是“刀刀见血”的狠招。这段历史再次说明,能否因时而变、冷静客观地制定“国际战略”,对任何政权来说都是生死攸关。

(据《百家讲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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