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片的南派和北派

时间:2022-10-25 06:02:39

本次影展剧情片单元的三位评委分别是王方、卫西谛和董冰峰,在得出这张名单之后,我简单地采访了一下卫西谛,他认为参加这次影展的作品整体水平并不值得特别的称赞,尤其是比较目前独立电影的纪录片的水准,不过比较去年的剧情长片来,还是有显著的进步,这个进步主要在于影像的控制上,技术层面上,包括导演的场面控制和摄影的基本技术的提高。然而三个评委一致认为剧本层面存在的问题仍然是最大的。

这次圆桌会议上,听到王方老师的一个说法,他把剧情片创作者大概分成了两派,“一个是北方的北派,一个是以上海为代表的南派。南派以上海为代表,描写都市人群的,画面都做得挺好,故事都特别矫情。这个矫情是作者对真正的中国都市生活的理解是非常肤浅的。谈到非常表层的一个现象。以都市题材为表现对象的几乎没有看到好的。在这个方面的挖掘上还是有待提高的。相反,还是有一些表现比较底层的片子做的比较好一些。北派以东北和西北为主,关注农村和山区。技术上还做得不错,这个技术是指在影像的拍摄,影像的质量。”卫西谛的总结也认可了这个说法:“地域性的问题肯定是存在的,这种分法虽然是调侃,不是科学性的,但这的确提示了两种现实,一种是社会现实,东北和西北众多的社会问题对于有传统的、老派的追求的独立电影导演肯定很有吸引力,也是能唤起他们影像责任的。第二种是电影教育的现实。上海有一批本地学影视的科班生、包括老师在做,他们有类似广告的基础,有一些海派的趣味。所以会形成南派、北派的看法。通过我个人的看片,这个说法并不牵强,十分明显,无论是题材上、还是视觉上。”

我们看到在十部作品中,所谓“北派”,也就是说关注社会现实的,入选的比较多一些,而海派的入选的就比较少了,比如像《毛嗑儿》的故事围绕农村孩子爱护动物展开,主人公亮子和二宝分别与自己家养的动物产生了很深的感情,自觉地爱护起动物来,反映儿童成长为少年的过程中所经受的心理考验――精神的断乳与开始对自己所做所为的反省;整个剧组只有一位专业演员,他同时还是剧组的执行导演。其他的演员全都是当地的农民。《美食村》是以阴沉的现实为基础;它是导演对处于社会边缘人群生活的理解延伸,美食村的人们过去很富裕,但是现在过着艰苦的生活,片中的主人公是小商贩、年轻人、黑帮分子和。《血蝉》将镜头对准了游离于社会边缘的特殊人群:乞讨者,用导演自己的话说“我想在这部片中展现一种独特的中国底层社会生活的状态。我将镜头对准了游离于社会边缘的特殊人群,乞讨者,采用朴素的纪实方式、紧凑的故事、非职业的本色演出,来加强他的真实性,从而再现出一群被社会遗忘在某些角落和被生活扭曲的异化人群和他们特殊的生存状态。”《另一半》讲述了在律师事务所做书记员的小芬,整天用她的笔记录着这座西南地区发展中城市里各色女子所遭遇的一切。片子由两个交替出现的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小芬在律师事务所里对各色女子口述的记录,另一部分是对小芬及其身边女子遭遇的叙述。用导演的话说,采用这样的一个结构,是想让这部电影成为一份中国内陆城市(农村)女性生存状态的简报。

《青年》,导演耿军讲述了发生在他的家乡黑龙江省鹤岗的故事,根据他身边的真人真事改编,讲述了这些跨世纪的青年在这段时间里因为爱情、友谊与金钱而受伤和死亡的伤感故事。他说:“我认为每个生命个体都有一种宿命的压力和选择,同时又很无奈、无力。这些人物不是我虚构的,他们都是现实生活中我的熟人,但他们互相并不认识,是故事把他们编织到了一起,呼吸着近距离的空气,充满戏剧性。我相信现实远比虚构更加荒诞和离奇!”同《青年》的做法类似的是,周耀武的《黄瓜》也是一部三段式结构的电影,通过三道菜讲述三个家庭的故事。三个故事相互独立成段,又相互牵连,组合在一起构建了一部中国式家庭电影。两段式或者说三段式的作品在这次影展中也是比较常见的。《黄瓜》在此之前入围了威尼斯电影节,十佳里面好多片子在来独立影展之前就已经转战于国际舞台的诸多电影节,也算是一大共性。女导演王晶的《街口》是一部两小时二十分钟的长片,讲的是山西戚县的一所高中,里面的小混混学生聚集了两个帮派,一个叫天地会,一个叫龙帮,两个帮派的小孩矛盾越来越多,积怨越来越深,最终要火拼。电影体现对了青春期成长中的孩子们的某种深情关照,对非职业演员有很好的控制,实际上,对非职业演员的运用在以上这几部电影里都有很好的体现,独立影像对非职业演员的偏爱可能也算是某种现实主义美学作用下的特色吧。

如果说上面几部作品都保持了一个写实或者纪实主义传统,那么另外还有一些作品则透露着某种非写实的或者说超现实主义的倾向,比如说作家张弛的作品《盒饭》,他用这部作品来纪念法国现代先锋戏剧创始人阿尔弗雷德・雅里,演员都是演自己然而故事都是编的,这个风格的延续就像他自己的小说一样,他说这将是一部有意思的电影,一部不同凡响的电影。《姑妈在茶城》讲述了弟弟受病危中的父亲委托,去哥哥所在的茶城寻找失散多年的姑妈,并为其拍照留念的故事,导演田爱民说:“我和所有演员都生活在茶城,或者相去不远的地方,全都是第一次从事电影活动,基于缺乏经验,也基于我们对生活这部电影的相同看法,我尽量让自己的工作除了让他们站好位置,剩下的就是等待。在等待中,我希望在生活这部电影结束的时候,这部电影能让人放声大笑。”张献民老师好像说过差不多这样一句话,剧情片对写实主义的东西已经越来越无力了。一是这个东西已经交给纪录片了,二是拍出来对社会改造是十分无助的。张老师说,所以剧情片开始往里走,往人的内部走,还有就是超现实。所以三峡好人才会有飞碟之类的,这次影展我们也会看到《天目》、《姑妈在茶城》、《盒饭》这样的片子。而评委们好像对艺术家做的几个片子都不太能接受,因为它们都是比较超现实的,他们觉得内在的东西一旦表达不好,就成了喃喃自语了,而这个问题可能不仅仅是独立电影的问题,主力电影也会面对这个问题,可能也将是影像工作者继续要思考的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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