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扎特及其钢琴作品艺术风格

一

沃尔夫冈・阿玛德乌斯・莫扎特(1756～1791)是著名的奥地利作曲家、键盘乐器演奏家、小提琴家、中提琴家、指挥家,是古典主义时期音乐的杰出代表。莫扎特出身于萨尔斯堡一个宫廷乐师家庭,很小就显露出极高的音乐天赋,即兴演奏和作曲都十分出色,被誉为“音乐神童”。莫扎特一生的创作涉及到音乐创作的各种领域,作品数量多达700多部。其中钢琴作品包括17首钢琴奏鸣曲、20首钢琴协奏曲和几首较大的幻想曲,享有“钢琴协奏曲之王”的称号。

莫扎特的音乐清纯得像山涧的泉水,作品中充满了多变的戏剧性和细腻的表情。在他的奏鸣曲中,往往在呈示部分出现三、四个主题,在展开部时又常常引入新的主题。莫扎特的钢琴奏鸣曲分为三个阶段。1777年以前的8首钢琴奏响曲为早期作品,略显不成熟;中期的六首作品(1778 -1785 ),表现手法更为丰富,风格趋于成熟;1788年以后的晚期作品形式格外紧凑,具有高度的艺术性。他的奏鸣曲基本上是三个乐章:第一乐章一般为奏鸣曲式,轻快活泼;第二乐章一般为慢板乐章,运用ABA 曲式,其间的情感往往表现为悲伤与忧郁;第三乐章通常为回旋曲或缩短的奏鸣曲式,轻巧而优雅。这种“快―慢―快”的速度表现在情感表达上为“舒畅―忧郁―快活”,所以,读懂了莫扎特钢琴演奏曲的读者都说莫扎特的作品中蕴藏着丰富的内容,是“笑里带泪,泪中含笑”的作品。

二

1772年,莫扎特结束旅行演出后,回到家乡萨尔斯堡任当地大主教宫廷乐长,为了摆脱宗教对人的粗暴而野蛮的压制,莫扎特毅然离开了他的“保护人”,并于1778年随母亲再度赴巴黎进行钢琴曲的演奏,然而,不幸却不断邂逅着这位天才的音乐家,他受到巴黎上层社会的极端冷遇,在生活窘迫之时,母亲也在巴黎去世了。在这种情况下,莫扎特仍然写下了五首钢琴奏鸣曲,这些乐曲情感内容深刻,情感乐观、明朗,并带有一种启蒙时期特有的自信和豁达。这五首钢琴奏鸣曲标志着莫扎特钢琴奏鸣曲创作的日臻成熟与完善。《A大调钢琴奏鸣曲》K331是其中最典型的一首作品,莫扎特钢琴奏鸣曲的创作手法及风格也在这首作品中表现得淋漓尽致。第一乐章,是由主题和六首变奏曲组成。主题由两个乐段构成,旋律简单、朴实,近似意大利西西里舞曲民谣特性,富有极强的抒情性和歌唱性。旋律线条悠扬、婉转,华彩乐句轻盈、优美,自然的流露出莫扎特明朗、乐观的思想情感,使音乐富有强大的艺术感召力。

16-18世纪的欧洲,启蒙运动作为人文主义精神解放运动的产物,影响了这一历史时期音乐家的审美趣味和音乐创作。以个人为中心,相信具有普遍性的自然感觉以及生活追求成为新的价值观,人的天赋和本能的和谐发展、人性的解放和颂扬,成为音乐被人赏心悦目的基本要求。对宗教和特权的反叛以及对自由和平等的期许,都成了艺术家为摆脱封建贵族的奴仆地位、争取独立自由的权利而进行不懈奋斗的信仰。莫扎特他是音乐史上第一位摆脱给予自己面包 “保护人”的音乐家,是音乐史上第一位自由作曲家。因此,这也是莫扎特一直都生活得很穷困的原因之一。然而,莫扎特却开辟了音乐自由之先河,创作出大量优秀的音乐作品。在1781年―1791年的维也纳时期,莫扎特开始钢琴协奏曲以及音乐演奏会用的钢琴变奏曲、幻想曲的写作,幻想曲K.457就是那一时期的经典作品。莫扎特的音乐是理性地向人类表现他天使般的灵魂和超脱于一切积极的自我价值观,用天真烂漫的语调和温婉清新的风格,向人类歌颂着平等、自由、友爱、和平,追求超越国界、人类共享的人性精神。这些以人为本,重视人的价值、张扬人的理性、立足于尘世生活的超越性精神追求,都是人文主义精神的体现。

三

莫扎特的钢琴曲能够被世人视为经典中之经典,最为重要的就是莫扎特的音乐自始至终具有一种无人能及的欢快性、流畅性和自如感。他用短暂的一生创作音乐作品给世人带来了一股神圣而美好的的蕴意。对莫扎特来说,音乐创作是一种生活中的一种信手拈来的必不可少的日常工作和最完美的快乐之事情,正如他所说:“我把欢乐注进音乐,为的是让全世界感到欢乐。”

西方近代音乐美学中的“他律论”和“自律论”两种对立的美学思想在关于音乐内容的问题上存在根本的分歧,然而, “自律论” 和“他律论”都不足以解释充满神奇般色彩的莫扎特的音乐特质,要理解莫扎特及其艺术之美,必须把两者结合起来。被称为“内容美学”的“他律论”认为音乐本身体现着某种外在于音乐的客观实在,这种客观实在主要是人类的感情。艺术创作及其内容可能是创作者对其自身某段生活经历或心理历程的情感宣泄。在这种美学原则的指导下,人们习惯把作曲家的创作成果与其生活经历联系起来,然而这种分析方法在莫扎特身上则行不通,生活的无奈并没有影响他对音乐创作的立场和原则,其音乐创作表现得更多是开朗、乐观、光明与豁达。

相反,与“他律论”对立的“自律论”美学思想似乎更能解释莫扎特的音乐创作及其艺术之美。“自律论”要求从音乐自身来研究艺术,否认音乐内容与音乐形式的二元性,强调音乐之美就在于艺术旋律的流动中。莫扎特曾经说过:“我不能用诗句或画色来表现我的思想感情,因为我不是诗人,也不是画家,但我能用声音来表现我的思想感情,我是音乐家。人性的呼唤,在我身上像别人一样的强烈。”要读懂莫扎特,就要领悟到莫扎特音乐创作中的那种至高的超越现实的关于人性的成份。

(作者单位:湖南工业大学音乐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