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鬼才黄永玉

时间:2022-10-23 04:29:03

在世人眼中,黄永玉是个浑身是故事的传奇性人物。国画、油画、版画、漫画、雕塑、散文、小说、诗歌、杂文……黄永玉几乎无所不能,无所不精。这样的全才,在当今中国实在太稀有,难怪有人赞誉他“艺贯中西,肆意人生;耄耋顽童,痴狂大师”。

他,自学美术,设计的猴年邮票和酒鬼酒包装家喻户晓;

他,博学多识,诗文、书画俱佳,出版过多种画册及《永玉六记》、《老婆呀,不要哭》、《这些忧郁的碎屑》、《太阳下的风景》、《无愁河的浪荡汉子》、《比我老的老头》等;

他,在海内外享誉甚高且在澳大利亚、德国、意大利和中国内地、香港等地开过多次个人画展,其美术成就曾获意大利总司令奖,中国美术金彩成就奖……

他,就是画坛鬼才黄永玉。

天资聪颖与后天努力,使黄永玉成为中央美术学院最年轻的教授

鬼斧神工的奇梁洞、扁舟轻漫的沱江水、弥漫硝烟的南长城;青山碧水、雄墙古阁、奇洞宝塔、苗风土俗,这就是凤凰城,黄永玉的家乡。也就是在这个地灵人杰的湘西古城里,先后走出了熊希龄、沈从文等许多在历史天空中耀眼的明星。而当熊希龄、沈从文都已经成为历史的时候,黄永玉依然是凤凰一道独特的风景。

1924年,黄永玉出生于常德。半岁后,他的父母带他回到了老家凤凰。童年的黄永玉快乐而无忧无虑,他和当地的孩子一起逃学、一起嬉戏、一起看少数民族的庆典。正是在街巷里,他看到了至今认为在别处从未看到过的如此完整的民间文化。大傀儡戏,划龙船,重阳登高,清明挂坟,红白喜事,放风筝……钡较衷诨叵肫鹄黄永玉仍庆幸自己生长在这样一个文化环境中。黄永玉在父亲的影响下,他从小就喜欢美术,在凤凰县老家家中的木板墙上,至今还有一片他4岁时留下的淡淡墨迹。几笔简单的脸谱图案,上面还歪歪斜斜有几个字:“我们在家里,大家有事做。”

1937年,黄永玉第一次离开了家乡。12岁的黄永玉跟着父亲外出漂泊。漂泊一段时间后,父亲托亲戚帮忙,把黄永玉送进了福建集美学校。在集美学校3年,黄永玉在木刻、绘画等方面崭露头角。1939年,黄永玉的木刻作品《下场》发表在福建永安宋秉恒主持的《大众木刻》月刊上,得到他有生以来的第一笔稿费。

抗战的烽火打破了黄永玉的求学梦,初中未读完就不得不辍学,到社会上四处闯荡。黄永玉当过瓷场的小工,在码头上干过苦力。一天,他在码头上偶遇中学时的军训教官,教官介绍他到军队里做司书。这是一份很轻闲的工作,每日只需抄写几篇公文,一个月就可收入8块银元。在当时,这样的收入很令人羡慕。黄永玉嫌公文呆板无趣,闲着无事便加以美化。他先是把“通令”二字用别致的花边装饰起来,又意犹未尽地将下面的横线改画成一只夸张可爱的小狗。看到经自己的一番打扮,刻板的公文变得活泼多了,他很是得意。没想到公文贴出之后,惹得长官大发雷霆,当然黄永玉很快就失去了这份美差,只好重新开始流浪生涯。后来,又有好心人为他介绍了一个“肥缺”――税务机关当股长。工作之余,别人喝茶聊天,他却致力于木刻创作,又是刻又是印,把个办公室变成了木作坊。看在介绍人的面子上,上司奉送了两个月的薪水请他另谋高就。

此后,他在中小学任过教员,在剧团搞过舞美,在报社当过编辑,还干过电影编剧。如此丰富的生活经历使他对人生的善与恶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同时,颠沛流离的生活也练就了他倔强独立的性格。不知不觉当中,他的创作激情全部迸发出来。

1948年,黄永玉和他的妻子张溪梅漂泊到香港。初到香港,虽然生活异常艰苦,但这丝毫没有阻碍黄永玉的创作欲望。他参加了“人间画会”,从事木刻创作忙得不亦乐乎。在香港,黄永玉还在冯平山图书馆举办了生平第一次个人画展。不久后,黄永玉怀着对新中国的无比热爱之情,偕同夫人一起从香港来到北京,决心为祖国建设出份力。此时的黄永玉在艺术界已经小有名气。到了北京不久,他就被安排到中央美术学院担任讲师教授版画。由于其表现出色,很快就成为了中央美术学院最年轻的教授。

苦的时候能够撑得住,好的时候也不飘飘然,这就是黄永玉

“”期间,黄永玉一家四口被赶到一座大杂院最里面的角落处,一间不大的房子被勉强隔成两间,斑驳的墙上只有一扇狭小的窗,因为紧靠着邻院的墙而根本射不进阳光。

黑白颠倒,是非混淆,习惯了创造性工作的生命却不能有所作为。黄永玉陷入极度绝望与痛苦之中,一度想到干脆炖一锅牛肉,加入有剧毒的藤黄吃下去算了。可是,善良百姓质朴的关爱,却让他感受到人间还有真情在,顽强地活下去还会有希望。

在他挨批斗的日子里,一位祖上三代都是花匠的老人,不怕引火烧身,坚持每天给他送来一束鲜花;他画的猫头鹰被批为“黑画”展出不久,一只罕见的猫头鹰便出现在他家门口,馈赠者既没露面,也未留下姓名。有正义感的群众以自己的方式,表示出精神上、道义上的支持。为了不辜负他们,他振作精神,精心画了一幅特别的画,画面是一扇宽敞明亮的大窗户,窗外盛开着灿烂的鲜花。这幅画挂在破旧的墙上,顿时给小屋增添了无限的生机和美感。

生活中的种种磨难没能迫使黄永玉屈服于假恶丑,却激发出他对真善美更强烈的追求。他以更高的热情投入艺术创作中,狭小昏暗的居室无法进行版画创作, 他就致力于国画探索,而且水粉、丙烯、国画颜料无所不用,反面泼墨,正面点染,巧拙互补,工写结合,一切出自表达内心情感的需要。

总理去世时,正值“”横行,黄永玉怀着无限哀思和一腔激愤重操刻刀,于夜深人静时精心刻制了一幅总理的木刻肖像,并冒险将印制的第一幅寄给了远在厦门的一位老友。事后,他在信中说:“这件作品,我是冒着生命危险在深夜刻成的,第一幅送给你,是表示着生命相托。”

黄永玉本是一个任性率真的艺术家,为人处世更多的是受激情支配,却在非常态的社会环境中学会了忍耐,使自己变得坚韧而机敏。

“”之后,一度被摧残得百花凋零的艺术园地重新恢复生机。这时,人们惊喜地发现,不论艺术理念,还是创作手法,黄永玉都有了相当大的突破。那些不拘泥、不媚俗的作品,令人信服地展示出他独树一帜的艺术风格。

池塘、荷花、水鸟等均是历代画家一再画过的传统题材,到了黄永玉的笔下却呈现出极为独特的绘画语言。国画传统讲究“计白当黑”,他偏偏来个“以黑显白”,这种反向继承不但使画面看上去主体突出,色彩斑斓,而且显得非常厚重,有力度。

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黄永玉先后在广州、香港、台北、美国、意大利、德国、澳大利亚等地举行了数十次个人画展,创作的作品深受艺术界同仁及艺术爱好者的追捧。别具艺术魅力的作品,为黄永玉赢得了如日中天的盛名。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画的金丝猴被印上邮票以后,猴年邮票被炒成了金猴;“酒鬼”的洒瓶子设计,据说换来设计费40万元;他只用10分钟画出的一幅水墨荷花,价格卖到港币10万元以上;他在广东美术馆的画展上签名卖他创作的“老娃”布娃娃,每个售价300元,当天卖出的娃娃编号到了1600多号;他在佛罗伦萨住了半年,购买画画用的铅笔花去的1000美元的旅行支票不止一张;他的画价达6万元1平方尺……

可他除了比以前更勤奋之外,看不出别的变化。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我这个人从来没有什么宏图大志,只知道努力工作,不愿意浪费光阴,所以苦的时候能撑得住,好的时侯也不飘飘然。”

毋庸讳言,美术界也不是一块净土,长期以来各种观点杂陈,彼此间纷争不断。曾经有一段时间,一些人认为黄永玉那些“离经叛道”的作品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中国画,故而以“彩墨画”名之。对此他丝毫也不在意:“只要自己画的画别人喜欢看就可以,如何归类并不重要。创新不是目的,关键是要画出好画来,不算国画也没关系,品种越多越好嘛。我没有闲暇去进行那些争论,有时间不如多画些好画。”

黄永玉的夫人张梅溪至今还记得,年轻时有一段日子过得十分拮据。一次,黄永玉的头发已经很长了,而手头仅有的一点钱若用来剃头就无法买木板,若买木板就不够剃头。把木刻看得比吃饭都重要的他,宁可蓬着头发也不肯放弃木板。妻子没办法,只好答应设法送一块木板给他,这样他才去剃了头发。

在意大利的佛罗伦萨,黄永玉每天工作10小时以上。盛夏时节,他一个人背着画箱,顶着炎炎烈日四处写生,饿了渴了,就坐在路边吃点随身带的面包,喝几口凉水。这情景被一位摄影记者拍了下来,登在当地的报纸上时附有这样的文字:“一个不怕死,不怕累的东方老头,在危险的十字路口,一连画七八个钟头的画。”

除了他的女儿、女婿,没有人知道这个不怕死,不怕累的老头就是大名鼎鼎的黄永玉。更没有人知道喝着凉水、啃着面包的他,当时已经年近80了。

直到现在,虽已是耄耋之年,黄永玉仍每日或书或画笔耕不辍,他每天早6点起床,散散步,吃点简单的早餐,就开始埋头工作。他虽然早超过了退休的年龄,既不受单位管辖,也没有人督促检查,却恪守每周5天工作制,而且每天工作时间绝不少于8小时。通常黄永玉只有周末才会放下工作,邀请朋友们前来欢聚畅谈。

把惊奇不断放在你的面前,这便是艺术家黄永玉的与众不同

黄永玉不仅画在国内外享有盛名,诗文也有很深的造诣。他不只一次地在媒体上宣称他的生活中文学排在第一,雕塑第二,木刻第三,绘画第四,绘画排在最后是因为它可以养活前三样。

1969年,黄永玉被送往河北磁县“五七干校”进行改造。紧张而又劳累的白天过去以后,黄永玉便偷偷打着手电筒弓在被子里写诗。一天晚上,黄永玉给远在北京的妻子写下了一首长诗:“我们有过悲伤/但我们蔑视悲伤/她只是偶尔轻轻飘在我们发尖上的游丝/不经意地又随风飘去//我们有太多的欢笑/我们有太多的为中年的欢笑而设想的旅程/在我们每一颗劳动的汗珠里/都充满笑容/中年,是成熟的季节啊……(《老婆呀,不要哭》)黄永玉的诗深深地感动了张梅溪,使她忘掉了生活的辛苦。她始终坚信,不管苦乐,只要跟家人在一起,他们一家人都是在幸福地享受生活。

绘画上取得的非凡成就给人的冲击还在让人回味,黄永玉以不凡的诗集《曾经有过那个时候》获得新时期文学的首届诗歌奖,诗集通过讽刺、鞭挞,把转型时期知识分子的社会责任感表现得强烈而深沉。

1984年在香港出版的黄永玉的《罐斋杂记》、《芥莫居杂记》等,巧妙地把诗、画熔于一炉,至今还是诗话一体的典范;《永玉六记》,3本水墨3 本线描,每一种画与文字在“俯拾皆是,不取诸邻”中都透着放任与放肆,又时时有“雾余水畔,红杏在林”之感;《从塞纳河到翡冷翠》,他把自己的尊相与情景作对比,他喜欢自己怒发冲冠或者张牙舞爪的样子,一点不需要别人很重视的斯文。这几本书的文字多是图说,能感觉到处是睿智与俏皮。

他的散文也非常优美,《太阳下的风景》和《表叔沈从文的诗和书法》等文,语言诙谐,寓意深远,使读者爱不释手。《太阳下的风景》更是成为不少文学青年的“枕边秘笈”。

近年来,黄永玉所写的书出版一本畅销一本。2003年,他的散文集《比我老的老头》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后产生广泛影响,成为当年优秀畅销书之一。他的文字,不是绮丽,不是清奇,不是练达,也不是深邃,那是一种自然而被温暖真情包裹的叙述。2004年8月,黄永玉出版了最新的力作《黄永玉的柒柒捌捌》。

黄永玉最钦佩的人――他的表叔沈从文曾经这样评价过他:“黄永玉这个人很聪明,画画写文章靠的是自学,他的风格很独特,变化也多。”在艺术上取得如此可观的成绩与黄永玉爱书成痴有关系,“天天看书,天天写画”,是黄永玉几十年来的生活方式。他是一个无书不成眠的十足“书痴”。有一段趣话,黄永玉有一次到一个小县城办事,忙中没带书,夜里投宿一间宾馆,脑袋咕咕作响,无奈之中拿起床边柜上的电话簿就啃,直至精神饱足才呼呼入睡。

黄永玉读书兴趣广泛,从《选集》到恩格斯的《自然辩证法》,从达尔文的日记到《庄子》,从《浮生六计》到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卜伽丘的《十日谈》……他就像个十足的馋汉,不管是海味山珍,还是咸鱼青菜,一律狼吞虎咽,一经消化,便成为他的艺术营养。黄永玉说:“与一个聪明人谈话是幸运的。读一本好书就是和一个聪明人谈话,读一万本好书就是和一万个聪明人谈话。因此,我读书很杂,什么奇门遁甲,我都要看,我看书不是为一时之用,但有朝一日会用也说不定。”他举了一个例子,少年时,他看过莱伊尔的《普通地质学》和达尔文的《在贝尔格军舰上的报告书》,当中有关军舰、地质学、岩石学、环境学的知识,对他作画大有裨益。他说:“你画岩石,总不能将水成岩和火成岩画在一起吧!这是常识呀!”

博采众长而吞吐万象,兼容并蓄而心窍洞开。无怪乎黄永玉不仅经常作经典的艺术演讲,也开过精彩的音乐、拳击和摔跤讲座,还讲过地质学、林学和昆虫学。黄永玉就是这样不断地把惊奇放在大家的面前。

黄永玉所造的房子是他平生最大的艺术作品

黄永玉喜欢建房子在文化界是出了名的,他在湖南凤凰、北京、香港、意大利都拥有自己的住宅。这些住宅无论是在建筑风格还是规模上,都很有讲究,比如凤凰的夺翠楼、玉石山房、北京的万荷堂、香港的公寓以及意大利达・芬奇故乡的城堡,都各具特色,且耗资巨大。很多人都认为他这样做无非是有钱之后显阔罢了,而他却说:“这大概也是我的一种玩法,其实建筑也是艺术,盖房子,盖什么样的房子,和画一幅画花费的心血一样多,但房子的形式比画大得多,我可以容纳许多朋友到我的作品中来。房子是艺术创作的一部分,盖房子不仅是一个人的开心,它是很多人的开心。”的确,他所设计和建造的豪宅几乎都成为了文人墨客欣然前往的地方。

20世纪80年代黄永玉来到香港,口袋里没钱,但有一位喜欢他画的人,承诺给他在香港买套房子。果真就带着他在香港看房,左寻右觅,终于找着了太平山半山腰的一套房子,五室一厅,当即订购,为他付了首付。黄永玉为这位喜欢他画的人的善举感动,闭门一周,为他精心画了一幅大画。这位喜欢他的画的人收到画作后,承诺每月按揭由他来承担。但遗憾的是,这位喜欢他的画的人最终只为他付了两个月的按揭,就不见了踪影。正在为房子的余款无着苦闷时,一位台湾女士一口气买了黄永玉300万港币的画作,黄永玉就此拥有了他的“山之半居”。在繁华热闹的香港,黄永玉隐于闹市,专心画画写作。 黄永玉的《那些忧郁的碎屑》就是在“山之半居”完成的。

20世纪90年代初,黄永玉在凤凰县城沙湾一带,买下一块宽3米、长27米的坡地,建造了如今在当地很有名气的夺翠楼。

见识过翡冷翠和塞纳河黄昏的黄永玉,最知道凤凰的美在哪里。凤凰之美,在那吊脚楼、青石板街、沱江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朴素如水墨画的味道中。回龙阁里、沱江边老街上的夺翠楼是黄永玉请家乡的人,用家乡的料,仿照家乡的老房子的味道花了几十万元建造起来的。房子的妙处在于:窄而长,三层三叠。第一层,容得主人摆个八仙桌,对面架个电视机,可以神侃。第二层,正好是一楼的屋顶,可作饭厅,桌子是整木削平的桌面。第三层是露天平台,是看端午节赛龙舟的绝佳看点。房子窗户多,任何一扇窗子望出去,都是一幅绝美的风景画。

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最终被黄永玉雕琢成了一座具有艺术气息的建筑作品,使得建成后的夺翠楼在当地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当地政府开始逐渐重视起凤凰的旧城保护工作,重新对沱江两岸的建筑进行了规划,古城凤凰渐渐恢复了她往日的风貌。

位于北京东郊的万荷堂,是黄永玉继夺翠楼之后兴建的又一座具有古建筑风格的宅院。万荷堂占地8亩,坐北朝南,分成两个跨院。西侧的院子是黄永玉平常起居和进行创作的地方。东侧院子的中心是一个面积将近两亩的荷塘,四周回廊环绕,点缀着一些楼阁,可以供客人居住。万荷堂和夺翠楼一样,没有过多的粉饰,却又在细节之处显示了黄永玉在建筑设计方面的独具匠心。

万荷堂完全采取传统的建筑结构,飞檐、回廊、古色古香的门窗,看上去简洁明快,古朴流畅。那些粗大的原木柱子、那些没有加工,保持了原木形状的横梁如今成了万荷堂的亮点。

不仅建筑格局,就连屋内的桌椅、壁炉、吊灯也全部是黄永玉自己一手设计出来的且均堪称艺术品。

77岁那一年,黄永玉突然又动心在凤凰再建一套房子,原因是要安放一块朋友送给他的价值连城的阴沉木。于是,就有了凤凰城外喜鹊坡上的玉氏山房。

玉氏山房强调的是一种恢宏的气势。仅主楼的两扇铜门就重达两吨,而大厅的面积则超过了400平方米。沿石阶蜿蜒而上,进院落、过天井,推开大门,一根乌黑锃亮宛如现代雕塑的树木矗立在眼前。这棵阴沉木至少有8吨重,至少有11000年的生命了,要三四个人才能将其合抱,玉氏山房就是以其为轴心建造而成的。在玉氏山房,陈列着黄永玉近期创作的多种类别的艺术品,有至少高达8米的国画《双梅图》,有颇具卡通味的亚当、夏娃等小型雕塑。玉氏山房走廊的终点八角亭,点缀在喜鹊坡的最高点,这里是凝望沱江的最好去处。

玉氏山房建成后为凤凰再添一景。此前,黄永玉还曾经在意大利的佛罗伦萨购置了一处房地产叫无数山楼。它伫立在达・芬奇故乡的山丘上。对于这个名字取自于辛弃疾词的居所,黄永玉充满了热爱。他那部著名的长篇小说《无愁河上的浪荡汉子》就是在这里创作的。

从北京到香港再到佛罗伦萨和他的故乡凤凰,一座座大宅院被他赋予了新奇的艺术生命。尽管也因此招致了一些批评,但黄永玉还是愿意将这些风格各异的建筑,视作是自己艺术创作的延伸。

这个世界上,因为有了黄永玉,就可能变得好玩一点

曾经有人这样说过:如果有人想给黄永玉写传,他一定是在选择挑战。黄永玉富有激情,激情使他的作品刚劲而豪迈,气势非凡;激情使他疾恶如仇,爱憎分明;激情让他不断产生新的灵感,更愿意走一条与众不同的路。他的个性执拗而强烈,有自己的判别是非的标准,有自己交友处世的原则和方式。如他自己所承认的,他学不会沈从文那种宽容和大度,他也不会根据他人的好恶来做出判断和决策。有时人们不免会猜测,像黄永玉这样个性鲜明的艺术家,假如真的失去了激情,真的变得谦和而无自傲,真的不再执拗,真的不再冲动,那么他的个性又如何体现?他还能以他的方式,为这个世界提供一处独一无二的范本吗?他个性的利弊与优劣别人无法改变,他自己也可能无法改变他自己。他只能是他自己。回顾他的艺术历程,他从刻木刻到勾白描,到画高丽纸彩墨画、画油画、写瘦金书、写寓言、写诗、写散文、做雕塑、烧陶器、设计家具、营造庙堂屋宇……每一个都做得很到位,富有创意。在这漫长而多变的创造活动过程中,他“玩”得惊心动魄,“玩”得气定神闲。一种保持着的具有旺盛生命力的执著探求新鲜和惊奇的顽童本性始终贯穿于他的成长过程。他永远以一颗赤诚的童心去热爱周围世界一切美好的、有趣的事物。就像有人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上,因为有了黄永玉,就可能变得好玩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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