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门警花 第1期

时间:2022-10-23 03:32:42

位于中缅边境的木康边防检查站是守卫在国门的第一个重要关卡,面对着世界最大的产地――金三角。20年来,木康检查站是全国禁毒、缉毒战线上查获数量、抓捕贩毒分子最多的边防检查站,令国内外贩毒分子闻风丧胆。

2001年8月10日,国务院、中央军委命令,授予木康公安边防检查站“缉毒先锋站”荣誉称号。在这个模范群体里,女兵们的故事更有一份惊险神秘的色彩。

面对着上了膛的枪口

八月是芒市最炎热的季节。

这天下午,一辆从保山开往芒市的客车开了过来,停在指定的检查地点。

18岁的朱志萍和男兵朱丽强踏进了车厢。

“边境检查”是每一个进出边境的人与车辆必须履行的程序。那些在闷热的车厢内昏昏欲睡的旅客顿时清醒过来,一个个坐直身子,拿出自己的证件,打开随身的行李物品,等候检查。

车厢最后面的那排位子,一个身材魁梧的男旅客侧身靠在座椅上,还在呼呼大睡。

朱志萍走过去,轻轻推了推男旅客的肩膀:“同志,请出示您的证件,接受边防检查。”

男旅客一动不动,依旧闭着眼睛睡得很香。

朱志萍又推了推他:“同志,请醒一醒。”

男旅客终于睁开眼睛,他看了朱志萍一眼,仿佛刚睡醒,揉了揉眼睛,然后慢腾腾地从衣袋里掏出证件。

“您的行李呢?请让我看一下。”朱志萍递回了他的证件,同时指着他座位下的一个黑色提包,心里已暗自提高了警惕,表面依然不动声色。

“不用。就一点日用品。”男旅客拒绝了,同时下意识地用脚遮挡。

朱志萍趁男旅客的目光移向车门的时候,突然弯下身子,迅速从座位下提出了黑包。

男旅客顿时脸色大变,站起身一把夺过朱志萍手中的黑包,“嗖”地一下从包里掏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对着朱志萍的胸口。

朱志萍即刻就明白过来:那是一支手枪!

她本能地猛扑上去,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使劲将枪口扭向车窗外。

身材魁梧的持枪歹徒没料到眼前这个不及自己肩高的女兵会不顾生死地来夺枪。他拼命地用胳膊抵住朱志萍的身子,企图将枪口扭转过来。几个回合之后,歹徒看不能扭转过枪来,顿时急了,低下头,狠狠地咬住了朱志萍的手臂。

鲜血流了下来。朱志萍一边死死地抓住男人的手腕不放,一边大声喊叫起来:“朱丽强快来――有枪!”

正在另一侧过道上检查证件的朱丽强听到喊声,大吃一惊,不顾一切越过座位,猛虎一般扑了过去。死死扭住歹徒持枪的手腕。

听到有枪,车厢内的旅客哗然大乱,争先恐后直往车门跑去。

其他执勤的官兵听到喊叫,迅速包围了客车。

战友们从歹徒手中夺下手枪后才发现,正对着朱志萍胸口的“五四”式手枪原来已经上了膛!随后,他们又从此人的黑提包里搜出了一支“五四”式手枪,10发子弹。

事后查明,歹徒原来是从西安市一个派出所里偷走的两支手枪和子弹,计划窜到云南边境来进行武装贩毒。后来,那个牛高马大的歹徒沮丧地说,他没想到自己刚走到边境就栽在一个小女兵的手中。

抓到那个毒贩,我崩了他

女兵王丽娟的雅号全是“辣”!战友们有的叫她“老辣小不点”,有的叫她“小辣椒”。认识她的人都说,像她这样性格刚强的人,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掉眼泪。可是,在她亲手抓获了贩毒分子的时候,她竟然也痛哭失声。

秋天的一个上午。

王丽娟在查车时,发现两个30岁左右自称到边境旅游的安徽女人所带的身份证是假的,询问时两人显得十分惊慌,前言不搭后语,漏洞百出。从边境通行证上看,她们只是在瑞丽呆了两天时间,两人脚上穿的是拖鞋,随身还带着两双后跟非常高的凉鞋,并且还在其中一人的包里找到了一张第二天由昆明飞往上海的机票。

王丽娟对这两个人产生了一连串的怀疑,就将她们带到检查大厅进行重点检查。果然,两人的衬裤夹层里装的全是小包海洛因,两双随身带的凉鞋后跟内也是海洛因,加起来一共有2000多克。

这两姑嫂家在安徽农村。两年前,已经生下了两个孩子的嫂嫂突然被丈夫抛弃,为了养育两个幼小的孩子,失去生活来源的嫂嫂只得约上多年来与自己感情融洽、情同姐妹的小姑一起去了上海,姑嫂俩合力开了一间小小的发廊。

发廊的生意清淡,难于维持生活,就在这时她们认识了一个常来发廊洗头的青年男人。上海男人很关心她们姐妹,经常给她们讲如何赚钱的诀窍,还说云南这个地方遍地都是黄金。她们被说动心了,为了能尽快赚到钱养活孩子,于是就将发廊的门关了,跟上那个上海男人到了云南的瑞丽。没想到才到瑞丽的第二天,带来购货的钱就莫名其妙地丢失了,身上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这时,上海男人突然变了脸,逼迫她们将2000多克海洛因带到昆明,否则就丢下她们不管。姑嫂俩身无分文人地生疏,无奈只好答应了……

当天下午,两个贩毒的安徽女人按规定要被移交当地公安部门审理法办,王丽娟奉命押送女犯。

一路上,那个嫂嫂用一只未被铐住的手抓住王丽娟的衣服一直跪在车上不起来。她面色苍白,神情恍惚地哭喊着:“阿妹呀,我想娃娃……求你……放了我……我要见我的娃娃呀……”

王丽娟没有想到,仅半天的时间,这个女人就哭得几乎变了人形,车子才开出一两公里,安徽女突然两眼一翻昏了过去,吓得王丽娟连忙扶住她的身子大叫停车。几个押送人犯的官兵停下车来抢救了好半天她才苏醒过来,可一睁开眼睛,她又挣扎着向王丽娟他们跪下去。

“我死了,两个娃娃……怎么办哪……求求你们放了我……让我见见娃娃……”

从木康检查站到芒市20公里的路上,这个安徽女人就哭昏过去5次,王丽娟他们也停车抢救了5次。

好不容易到了缉毒大队,安徽女人已经虚弱得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几个人连拉带背将她架到二楼,一进门她又昏倒在沙发上,小姑在旁边抓着嫂嫂的手,也是哭得死去活来。安徽女人再次苏醒后,好像已经麻木,连哭都不会哭了,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如痴如呆地盯着王丽娟,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两句话:“阿妹答应我了……我能见到我的娃娃了……阿妹答应我了……我能见到我的娃娃了……”

王丽娟再也忍受不了。她大哭着冲出门去,站在走廊上,边哭边咒骂逼迫安徽人带海洛因的贩毒分子千刀万剐!此时此刻,如果那个害人的贩毒分子就在面前,她可真要一枪崩了他。

头戴国徽不怕鬼

马家颖从小就胆小,刚到检查站的时候,马家颖最怕执勤的时间是晚上10点到12点的夜班,这时候风最大,检查卡设在公路边,两根电杆上几盏150瓦的灯泡光线暗淡,混浊沉滞。

一个寒风呼啸、天昏地暗的深夜,马家颖查到了一辆关闭得紧紧的面包车,她先验看了驾驶室内两个人的证件,问车上还有什么人,驾驶员回答没有人,可她拉开玻璃窗用手电筒往里面照看时,却看见车厢内分明躺着一个用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她奇怪地问驾驶员:“躺在车里的是什么?”

驾驶员冷冷地回答:“病人。”

马家颖说:“对不起,请你打开车门,让我上去看一下。放心,我不会让病人受凉的。”

马家颖捏着电筒钻进面包车,她想检查一下病人躺着的床垫和被子下面是否藏有或者其他的违禁物品。没想到,一揭开被子,手电的光亮照到的是一张嘴唇青紫,面容苍白的脸。

这是一个死人!

马家颖吓得浑身一阵哆嗦,手电筒差点掉到地上。

她跳下车来,全身都在颤抖。她不敢再上车去检查。可是,没有经过检查的车和人是不能放过去的,万一贩毒分子就利用死人藏匿海洛因呢?

马家颖咬紧牙关,捏着手电筒又上了面包车。检查完毕,马家颖一下子就瘫到地上。

还有一次,也是一个阴风森森的夜晚,马家颖查到一辆客货两用的微型车,那车子空荡荡的没有装任何货物,只放着一个大塑料袋,里面包着一个土罐子。

马家颖担心罐内藏有。她提过塑料袋,解开了土罐上的包装,用手电一照,土罐里原来装的是一些白花花的粉末,她用手指捻起一些搓了搓,只觉得酥酥的,还有粗糙感,但她辨别不出究竟是一些什么东西。

她走过来问驾驶员,驾驶员说不知道,他这是租车。想再问一下随车的两个人,可那两个人上厕所走开了。

马家颖感觉那些粉末怪怪的从来没有见过,隐约还有几分恶心,但这个土罐却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毫不犹豫放下电筒,挽起袖子将两手伸进土罐内,仔仔细细摸了一遍。土罐底下还是粉末,其中还有一些碎骨头样的东西。

正在这时,两个随车的人回来了。他们看见这个小女兵居然大胆地将两只手都伸进土罐里,顿时惊诧得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马家颖,过了一会,其中一个才结结巴巴地说:“这是……是……骨灰。”

马家颖一听,惊得连忙抽出自己的手。可是她的两只手掌和手臂上都沾满了骨灰。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天覆地,哇地一声就吐了出来。

执勤的官兵问这两人为什么先不说是死人的骨灰,这两人才迫不得已拿出死亡证明书。原来,这死者就是一个遭到法律制裁的贩毒分子,前几天刚被枪毙,他的家人将他火化后准备带回老家。

在木康站的3年中,马家颖凭着她的大胆细心,破获了好多起藏匿得非常巧妙的零星贩毒案。有几次夜间执勤时,战友们跟她开玩笑:“马家颖,你查获的毒贩子已经被枪毙了好几个,你怕不怕他们阴魂不散,在狂风暴雨的时候来找你?”

马家颖胸膛一拍,朗声回答:“我头戴国徽,两边还有红星领章护卫,不怕鬼!”

情与法的纠葛

赵虹说她在木康检查站当兵的经历将会铭记一生一世,除了战友之间手足般的情谊之外,难以忘怀的还有武警官兵与贩毒分子之间情与法、爱与憎、悲与愤的矛盾纠葛。

一次,赵虹查车验证时发现一个年约40多岁的妇女神色不太正常,便将她带下车重点检查,果然,这妇女身上绑着1000多克的海洛因。当时,赵虹问贩毒的妇女车上是否还有同伙,这妇女说没有,可客车刚开走一会,她却突然大叫起来,说车上还有其他同伙。

执勤的官兵一听,连忙开车就追,根据那妇女的指证,赵虹他们抓到了一个30岁左右的腾冲小伙子,并在他的座位下面找到了被他划破座垫塞进去的1000多克海洛因。贩毒的小伙子被抓获后马上交代,说车上一个50多岁的男人是同伙,令人惊讶的是,50多岁的男人一被抓住,又指着车内另一个20多岁的年轻女人说也是同伙。

经审讯,木康的官兵才明白,原来,赵虹查获的第一个妇女与50岁的那个男人是夫妻,而30岁的这个小伙子与20多岁的年轻女人是夫妻。他们一起到瑞丽贩毒,海洛因是一个外省人交给他们的,带到目的地后再付给他们报酬。

两对贩毒的夫妻被带回检查站分别关押起来。没想到,审讯时那个中年妇女突然扑通一声跪在民警面前大哭起来,她说那些海洛因是她带的,与她的丈夫无关,求放了她的丈夫。更令人惊讶的是,当张站长走到关押这个妇女丈夫的房间时,那个50岁的男人扑通一声也朝张站长跪下了,口口声声说那些海洛因是他带的,他的妻子不知情,苦苦哀求放了他的妻子,一切法律制裁由他个人承担。

晚上,两对贩毒的夫妻被铐在同一间房子内的两侧窗栏上。整整一夜,铐在窗子左边的两个女人伤心地哭一会,就伸出另一只手拼命地朝铐在右边的丈夫探过去,她们想拉住丈夫的手。她们的丈夫也流着泪拼命地朝妻子伸出手去。隔在中间的距离仅仅就是几公分,可他们始终没能拉到对方的手。第二天,这两对贩毒的夫妻将要被押送到芒市移交给有关部门。临走时,两个女人泪流满面地跪在负责押送她们的女兵面前,求女兵让她们拥抱一下自己的丈夫,她们说这是他们夫妻今生今世最后的一次拥抱了。

看着4个人哭得悲切欲绝的样子,赵虹和几个女兵流泪了,他们很想让这两对夫妻了却最后的这个心愿,可是不能哪,因为他们是执法人员……

上一篇:我的西部牛仔“祖父母” 下一篇:亲情呼唤失踪的女儿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