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桼”彩缤纷美的历程

时间:2022-10-22 10:26:09

生漆艺术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已打上了人类审美体验的烙印,凝聚着古人的心志和灵性,以诗一般的语言无声地折射着美的历程。

早在原始社会,我们的祖先就已懂得将漆树的汁液涂在木器和陶器的表面使它们美观耐用。中华各民族在漫长的文明史中,从不间断地在发展漆工艺。无论是在黄河、长江、珠江三条“母亲河”流域,还是在东北、西北和岭南,都有古代漆器出土。其数量之多、系谱之全,连考古学家都惊叹不已。

1978年,考古工作者在距今7000年的浙江河姆渡新石器时代遗址中,发现了一只髹漆的木碗,这是目前已知我国也是世界上年代最早的漆器。它造型美观,色泽鲜艳,成为髹漆工艺的滥觞之举,由此拉开了漆器文明发展的序幕。

驻足回眸漆工艺7000年的发展脉络,不由得为“桼”彩缤纷的生命历程喝彩,更为其“千文万华,纷然不可胜识”的艺术境地而欢呼。那一件件经过深思熟虑、精雕细琢的漆器工艺品,纹髹繁华,质感细腻,色泽光润,晶莹剔透,流芳百世,令人目往神授,为人类积淀了丰富的物质财富和文化财富,生动而直观地体现了古老而又悠久的中国漆文化传统的辉煌成就。

珠玑玉骨,天生丽质

漆器的表现力是构筑在材质上的,漆器审美意向与材质工艺犹如生命之与肌肤,两者交融而成一个完美的肌体,其材质的物质特性和视觉美感带给我们的震撼无法言表,我们不得不惊叹各种材质在漆器作品中所表现出来的华美、典雅与和谐。

漆器对于材质的依赖,反映在漆器特有的装饰技法和效果上。髹漆工艺技法与材质天衣无缝的结合,创造了漆器独特的生命语言。脱离了漆器中使用的繁多材料,就无从创造出其雅致、丰厚的美,更无法产生从色泽、机理、质地等视觉或触觉的语言中所表现出来的厚重古朴、奇妙特异、璀璨瑰丽的艺术效果。更何况,漆器中所使用的很多材质本身就能产生美:螺钿珠玑玉骨,蛋壳古朴斑驳,金银箔灿灿生辉,漆粉雅致含蓄,最后都被漆有效地融合、统一,折射出紊之巨大的包容性、亲和力。

黑漆,深沉含蓄,雅致隽永,“漆黑”这个词道出了桼最本质的美学特征,它既是黑的极致,又是对桼的赞美。桼之深沉的魅力,在“漆黑”中体现。如果用黑漆与各种材质、色彩有机搭配,装点器物,谁不会感到桼之神秘呢?

朱漆,典雅华美,艳而不躁,是黑漆永恒的“伴侣”。在中国文化中崇尚的“漆红”——“中国红”就是桼的红,红似血的黍,充满着激情,体现了中国人的精神,也延续着千年中国传统的根脉。现在又有谁能说中国人崇尚的黑与红与“桼”没有渊源呢?

漆器的材质,就如同水之源、木之本。最单纯的材质也能表现出最深厚的美。在漆的流动与凝固中,达到漆艺作品的高度统一与和谐,形成一种韵律,表现出一种本质美。

精雕细嵌,浑然天成

漆深沉凝重、浑厚天成。它的包容性,使它能容天地之精华,包罗万象;漆的可塑性和开发力,又可衍化出髹漆技法的多元J陛。

缓缓流动的桼具有流变之美,艳丽脱俗,既可髹物,也可兑色罩金,于是就有了素髹、髹画、描金等技法。繁复髹器,弥久如新,呈现出不同深浅,浑厚晶莹的透明质感,犹如玛瑙、琥珀,具有一种含蓄蕴藉、柔滑细腻、淳厚朴素之感,神秘朦胧、雅致脱俗、亲切温润之美。

黏稠的漆液具有亲和之美,常被用作颜料的调色剂、粘合剂,用它调和朱砂、雌黄等颜料制成彩漆,彩绘器物,也可用来粘合种种嵌贴材料。或嵌,或挂,或撤,或罩,或磨,构成了漆器装饰的特殊品质,由此衍化出螺钿镶嵌、金银贴花、金银平脱、嵌金戗银等工艺。绚烂的贝壳,朴雅的蛋壳,富丽的金银,与深沉的黑漆相得益彰,交相辉映,天然成趣,所谓“自如雪,红似血,黑似铁”,便是其在各种状态下所呈色泽的优美写照。

固化的漆膜具有坚牢之美,磨髹、抛光、刻绘、锥画等髹漆技法应运而生。当髹漆达到一定厚度,固化后的漆膜就可以打磨,漆面因打磨轻重不一而有明暗浓淡之变化,赋予漆器神奇变幻的朦胧之美;它又能抛光,推出光滑、细腻的漆器表面,流光溢彩,光可鉴人,展露出现代合成材质所无法比拟的独特触觉;它还可以镌刻,可在其上雕琢出山川树石、花鸟人物等立体装饰纹样,雕工变化万端,妙趣横生,其质感也绝非画笔所能致,或填彩、戗金、戗银,有一种铁线银钩、锋利尖锐、单纯明快的朴素美感。

深厚神秘的东方风采,丰富神奇的质感肌理,扑朔迷离的诗般意境,以及整体的装饰趣味和细部的精妙处理,都使得漆器艺术具有一种因时因地而异的奇特效果,耐人寻味,意趣无穷。

琳琅满目,千姿百态

漆艺器形之繁、图案之绝、工艺之精,大气磅礴,典雅而高远,令人叹为观止。各种造型和图案纹饰千姿百态,繁花似锦,方非一式,圆不一相。

在形制设计上,有以实用为主的各类器具,也有强调观赏性的各种漆器工艺品;既有立体造型,也有运用点、线、面几何形组成的平面设计;有正方、长方、扁方、六方、八方形、菱形,也有圆形或方圆组合;即使是同一形制的器物,因形体变化,在样式上也非常丰富多样,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在图形设计上,有取材于自然的飞禽走兽、星月天象;有鸟语花香、人间天堂;有小桥流水、波光粼粼;有云彩变幻、烟雾萦绕;也有曲、直、刚、柔富有变化的各种抽象线条。有的柔和而富有弹性,有的挺拔而秀丽,有的执著而缠绵。

漆器即使不装饰任何纹样,本身即具有黑色、素雅的光艳之美,而朱、黑色相配则构成了中国古代漆器的主旋律,隐含了中国人的天地观念,取得了一种热烈而又幽深、沉静,雅而不俗,繁而不厌,极为和谐的艺术效果。再辅以其他颜色,或髹金镶银,或雕漆嵌玉,奏出了一曲热烈、浑厚、古朴、瑰丽绚烂的华美乐章。

一件漆艺作品非但有特定的造型艺术设计,还能表现出其特有的气度,这是作者个性、风格和气质的体现。有的漆器造型清秀飘逸,有的古朴敦厚,有的轻快明朗,有的粗犷简雅。温润如君子,豪迈如丈夫,风流如词客,丽娴如佳人,廉洁如高士,脱尘如老衲。纵观漆艺造型的形、神、气、态,给人以印象深刻的造型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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