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渤海地区FDI区位分布变迁影响因素的实证分析

摘 要：通过分析FDI在环渤海地区的分布状况，根据历年各省市实际利用外资额占当年该地区实际利用外资额的比例，将其分为了三个时间段，分别为1987―1991年、1992―2002年、2003―2012年。利用1987―2012年环渤海五个省市的面板数据，对影响FDI区位分布的因素进行了实证检验，结果表明，在不同的时间段，这些影响因素的重要性也不同。具体来说，在1987―1991年间，市场规模和对外开放度是影响FDI区位选择的两个最主要因素；在1992―2002年间，除市场规模和对外开放度外，沿海的地理位置对FDI的流入也起到了重要的促进作用；而在2003―2012年间，集聚效应、劳动力素质和基础设施对FDI流入的影响更大。

关键词：FDI区位分布；FDI区位选择的影响因素；面板数据

中图分类号：F832.6；F22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14）26-0071-03

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流入中国的FDI快速增长，作为东部沿海三大经济带之一的环渤海经济带也吸引了大量的FDI。从图1可以看出，1980―1992年，FDI在环渤海经济带的增长比较平缓，这主要是由于在改革开放初期，只有少数的沿海城市允许接受外商投资。1992―2001年，FDI有了较快的增长，这是因为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后，开放的触角伸向了更多的地区，从而吸引了更多的FDI。2001年以后，FDI的增长速度进一步加快，这主要是因为中国在加入WTO后，能以更加开放的态度迎接外商直接投资了。

但是，FDI在环渤海经济带五个省市的分布并不均衡，从图2可以看出：

在1987―1991年间，北京市每年实际利用外资额在整个环渤海经济带所占的比重大大高于其他四个省市，大部分年份超过30%，但总体呈下降趋势。若按实际利用外资额占当年整个环渤海经济带实际利用外资额比重排名的话，接下来的省份依次为辽宁省、山东省、天津市和河北省。

而在1992―2001年间，除了山东省每年占比略高、河北省占比略低之外，北京市、天津市和辽宁省的占比不相上下。

但在2002年以后，各省实际利用外资额FDI所占比重似乎形成了一个定局，即山东省领先其他省市（但这一领先地位在2008年时被辽宁省取代），辽宁省仅次于山东省并于2008年超越了山东省，位于第三位的是天津市，第四位的是北京市，最后一位为河北省。

由此可以看出，FDI在环渤海地区的分布是一个动态的过程，这可能是由于在不同的时间段FDI看重的区位影响因素不同，从而导致了FDI在不同阶段的同一地区内部的分布差异。本文的第三部分将采用实证分析方法验证这一假设。第二部分将先对以往有关FDI区位影响因素的研究进行文献综述。

一、文献综述

20世纪90年代后期，流入中国的FDI迅速增长，但同时在各地的分布又极不平衡。这一现象引起了国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关于影响FDI在中国区位分布决定因素的研究也逐渐多起来。这些研究主要集中在省级层面的对比上，分析了导致全国各省区位分布差异的整体影响因素。如Chen Chunlai（1997）利用中国29个省份1987―1994年的面板数据对影响FDI分布的决定因素进行了实证分析，结果表明，市场规模、劳动力成本、前期的FDI水平、基础设施和对外开放度都对地区的FDI流入具有显著的影响。而Harry G.Broadman和Xiaolun Sun（1997）则利用1992年全国30个省份的截面数据进行实证研究，在解释变量中加入了该地区是否沿海这一虚拟变量，实证结果表明，市场规模、基础设施以及是否沿海的地理位置对FDI的流入具有显著的影响，而劳动力成本和劳动力素质的影响不显著。中国学者黄肖琦和柴敏（2006）的研究表明，劳动力成本、优惠政策等传统 FDI 区位变量未能较好地解释在华外商直接投资的区位分布，而新经济地理学所揭示的贸易成本、技术外溢、市场规模以及历史 FDI 在实证结果中具有统计显著性。

还有的学者则重点研究了某一特定区位因素对FDI分布的影响。例如，王剑、徐康宁（2004）利用江苏省的数据，检验了集聚效应在FDI分布中所起的作用，结果发现集聚效应对FDI的区位选择具有重要的决定作用。余、孙永平（2011）的研究得出了类似的结论，认为集聚效应是外商企业区位选择的重要影响因素。赵祥（2009）考察了地方政府竞争对FDI区位分布的影响，指出单纯的税收优惠政策对FDI区位选择的影响较小，而通过改善基础设施建设、提高地方政府治理水平，从而优化投资环境的政策则对FDI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沈坤荣和田源（2002）则检验了人力资本对FDI区位分布的影响，认为人力资本是影响FDI区位分布以及投资规模的重要因素。

尽管当前关于FDI在中国分布影响因素的研究十分广泛，但大部分都集中在省级层面或是单个省份城市层面的分析上，缺乏对某一区域内FDI分布状况的研究。此外，已有的理论大部分只对一段时间内影响FDI分布的因素进行了研究，忽视了FDI随时间的变化。针对不同影响因素的敏感度发生变化这一现象，本文将利用环渤海经济带五个省市的最新数据，将整个时间段分为三段进行对比分析，以弥补以往的研究在上述两方面的匮乏。

二、实证分析和结果

1.变量选取

根据以往学者们的研究以及数据的可得性，本文选择了以下几点主要影响FDI区位分布的因素。

2.模型设计

根据前面的分析，得到如下模型：

LnFDIit=β0i+β1LnAGDPi，t-1+β2LnWi，t-1+β3LnCFDIi，t-1+β4Qualityi，t-1

+β5Openi，t-1+β6Infri，t-1+β7Coastali+εit

模型中，被解释变量和前三个解释变量都采用了自然对数形式。下标i表示不同的地区，t代表年份。除Coastal之外，其余的解释变量都滞后一期。

3.结果分析

根据表2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

在1987―1991年间，市场规模和对外开放度是影响FDI区位选择的两个最主要因素，它们的系数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工资水平则反向影响FDI的流入。集聚效应虽然具有正向影响，但t值不显著，这可能是因为在改革开放的早期阶段，流入各个省市的FDI都不是很多，因此集聚效应不显著。劳动力素质的符号与预期符号相反，但是不显著。这可能是由于劳动力素质高的地区劳动力成本也相对越高，如果FDI更倾向于流入劳动力成本低的地区，则劳动力素质越高的地区反而越不利于吸引FDI。基础设施和是否沿海的地理位置对FDI都有正向影响，但系数都不显著。

1992―2002年间，影响FDI流入的前三位因素分别为对外开放度、市场规模和沿海的地理位置，并且对外开放度和沿海的地理位置的系数在1%水平上显著。此外，劳动力素质、基础设施和集聚效应的影响也开始变得显著，且符号与我们的预期一致。然而，这一时期代表劳动力成本的工资水平对FDI则呈现出正向的影响，且在10%的水平上显著，这与我们的预期是相反的。这可能是因为在这一阶段，这一时期的FDI，对劳动力技术水平的要求提高了，而技术水平越高的劳动力往往工资也越高。

2003―2012年间，影响FDI流入的主要因素有集聚效应、劳动力素质、基础设施和沿海的地理位置，这四个因素的系数在1%水平上显著且为正。而在前两期都具有重要影响的对外开放度这一因素，在这一阶段的影响已经大大小于前两期，且t值不显著。这主要是由于在这一期，各省市的对外开放度都相对较高，因此跨国公司在进行投资时较少考虑到这一因素的影响。

三、结论

从总体上来看，市场规模对FDI一直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但这种影响在逐渐减弱，而基础设施水平以及劳动力素质的正向影响则越来越显著。劳动力成本的负向影响则完全被劳动力素质提高的正向影响所抵消，这一表现可从它的系数由负变正上看出。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影响FDI区位分布的因素在不同阶段内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前一阶段最吸引FDI的因素在下一阶段的吸引力可能会减弱，而前一阶段不具吸引力的某一因素在下一阶段可能成为主导因素。因此，地方政府在制定吸引FDI的政策时，不仅要因地而异，还要因时而异。

参考文献：

[1] Chen，Chunlai 1997，Provincial Characteristics an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Location Decision within China，Working Paper No./97 15，

Chinese Economy Research Unit，University of Adelaide.

[2] Broadman，H.G.and Sun，X.1997，The Distribution of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in China，The World Economy，20，339-361.

[3] 黄肖琦，柴敏.新经济地理学视角下的FDI区位选择――基于中国省际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J].管理世界，2006，（10）.

[4] 王剑，徐康宁.FDI的地区聚集及其空间演化――以江苏为例的研究[J].中国工业经济，2004，（12）.

[5] 余，孙永平.集聚效应对跨国公司在华区位选择的影响[J].经济研究，2011，（1）.

[6] 赵祥.地方政府竞争与FDI区位分布――基于我国省级面板数据的实证研究[J].经济学家，2009，（8）.

[7] 沈坤荣，田源.人力资本与外商直接投资的区位选择[J].管理世界，200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