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手”是一种引导市场实现均衡的力量

摘要：“看不见的手”是经济学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也是一个模棱两可的概念。新古典经济学一般将“看不见的手”理解为一种支撑市场实现均衡的力量，然而如果结合《国富论》原文和奥地利学派的观点就“看不见的手”在实现均衡过程中的作用进行分析，可以得出斯密其实是将“看不见的手”理解为一种引导市场实现均衡的力量。

关键词：看不见的手；均衡；企业家精神

一、引言

斯密在《国富论》中提出：受着一只看不见的手的指导，每个人追求自己利益的同时，往往使他能比在真正出于本意的情况下更有效地促进社会的利益。每个人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最后实现社会利益最大化的过程，即是一个实现市场均衡的过程。但是斯密的《国富论》对“看不见的手”如何实现均衡似乎没有给出明确详细的表述，这就导致了人们容易将其视为一种支撑市场实现均衡的力量。阿罗德布鲁一般均衡模型的提出更是让人们加深了上述似乎不合斯密原意的理解，当经济偏离均衡时，就会有一种由一系列前提假设所提供的“机械”的力量将其推回或者拉回。这正是许多人所理解的“看不见的手”在实现市场均衡中的作用。然而斯密《国富论》中的某些话实际上暗示了上述理解并不是他所想的，斯密（1776）认为：

一般来讲，经济主体并没有意图去创造社会利益，更不知道自身能够创造的社会收益的量。之所以优先雇佣国内产业资本，是因为他们只关心自己的利益；通过指导国内产业创造最大财富也是基于经济主体自身考虑。每一个经济主体在这个过程中的行为其实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引导着的，其最终将导向于一个任何经济主体都没有改变意图的均衡。

从上面一段话中可以得出斯密认为“看不见的手”是引导市场走向均衡的力量，只是斯密并没有详细阐述引导市场趋向均衡的细节。

二、奥地利学派对均衡的理解

奥地利学派认为新古典瓦尔拉斯均衡存在致命的缺陷，它没能提供一个满意的理论框架去理解市场在实现均衡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仅仅提供了一个建立在一系列假设之上的均衡的结果，并且这一系列假设是现实经济中所不能满足的。新古典均衡认为均衡是一种静态均衡，虽然阿罗德布鲁均衡具有某些动态特征，但是仍不能很好地解释“看不见的手”如何使市场趋于均衡，这使人们潜意识地认为“看不见的手”是一种支撑市场实现均衡的力量。

奥地利学派的经济学家们，在探索市场均衡的特征和性质的过程中形成了一套独特的理论体系。奥地利学派在这些人努力的基础上提出与新古典均衡观完全不同的并且更加符合现实经济实际的过程均衡观。熊彼特提出创造性破坏理论，他认为企业家的行为打破市场均衡，认为“动态失衡”是市场经济的常态，市场达到的均衡是不稳定的，这样才能保证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和进步。米塞斯和哈耶克对新古典一般均衡分析提出了批判，他们认为基于产品信息、技术知识和消费偏好等的复杂性，瓦尔拉斯方程组无法求出市场均衡结果。米塞斯在《人类行为》中对新古典一般均衡进行了批评，他认为解方程组的方法是错误的，因为它只关注静止状态均衡的研究而忽略了作为行动者的企业家。他认为新古典经济学完全搞错了研究对象，它研究的不是人的理，而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机械。

另外，哈耶克提出了的知识观，认为知识分散于每一个经济主体，实现均衡的过程是一个知识不断协调的过程，是通过参与者不断获取与其计划相关的知识并充分利用前期企业家对错误知识的利用经验和作为知识的自身错误发掘的过程，是对错误知识的不断纠偏的过程。这样哈耶克从知识观的角度阐述了市场均衡的动态性和过程性。

由米塞斯和哈耶克奠定的奥地利学派动态过程均衡观是一种自发秩序意义下市场中个人之间行动协调的均衡观。从过程的角度表述则是均衡不断被打破同时又在个人行为逻辑之下趋向于新的均衡的动态市场过程。以柯兹纳为代表人物的现代奥地利学派接受这种思想。

三、“看不见的手”对市场均衡起引导作用

从熊彼特和现代奥地利学派代表人物柯兹纳的观点中，可以发现两类企业家，一类是熊彼特观点中不断进行创造性破坏打破原有均衡的企业家，一类是柯兹纳观点中运用自身想象、推断和默会知识来发现市场存在的利润机会的企业家。创新是间断性的，但是创新将会引起社会资源偏离原来处于均衡状态下的有效分配，这时候就需要柯兹纳观点中的企业家充分利用已有的知识通过不断试错探索进而挖掘由创造性破坏引发的巨大利润机会。

现实经济的增长并不像索罗提出的平衡增长路径那样可以事先确立，即经济的动态均衡并不能根据已有的某些信息来机械地预测。因为创造性破坏的时间点和强度是难以预测的变量，每一次创造性破坏都会使经济偏离原来的均衡，且每一次偏离的程度一般是不同的。柯兹纳企业家行为则将促使资源的重新达成有效分配状态，使偏离均衡的经济趋于新的均衡，这一均衡不同于原有的均衡，也是一个不可预计的均衡。这可以说明“看不见的手”并不是机械地支撑和维持市场接近均衡，而是引导市场趋于一条由经济主体的企业家活动推进的均衡轨迹。

企业家行为有时候表现出熊彼特观点中的企业家行为，有时候表现出柯兹纳观点中的企业家行为。正因为“看不见的手”是起着引导市场趋向均衡的，而引导并不是一个强制力，所以引导不到位将会使市场出现失灵现象。这也可以用奥地利学派的观点来解释。当进行创造性破坏的企业家打破原有均衡留下了大量的利润机会时，柯兹纳观点中的企业家是否能够迅速有效地抓住这些利润机会重新配置资源使市场重新达到均衡成为市场是否失灵的关键。动态的过程均衡的关键问题并不是均衡是否稳定，而是柯兹纳企业家能否迅速有效抓住间断或不间断改变的市场状况带来的利润机会。所以一个稳健的经济必然要求柯兹纳企业家迅速抓住修补创造性破坏带来的漏洞。

四、结论

新古典一般均衡观点忽略了市场过程中企业家的行为，很难更合理地解释“看不见的手”导致的一些市场失灵现象。比如蛛网模型中，如果“看不见的手”是一种支撑市场趋向可以预测到的均衡的力量，为什么市场总是不能达到均衡。而通过奥地利学派的过程均衡观和其对企业家行为的分析，可以得出一种更接近现实的的合理解释――“看不见的手”可以引导市场趋向一条不可预测的过程均衡轨迹。亚当斯密在其著作中一笔带过描叙的“看不见的手”的引导作用，正是通过柯兹纳企业家充分利用信息不断试错追求最大利润填补由创造性破坏带来的利润空间从而实现新的均衡来实现的。（作者单位：华南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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